第十一章 事辦成了、東西才拿的心安。
?江蒼抖了抖胳膊,再抬頭望去,自己一行人也經過了南街小巷子口,來到了錢爺的府邸後院。
「江哥。我先去和錢爺說聲,您先在正堂里歇會..」
大漢來到這裡,看了看江蒼胳膊上的傷勢,就準備把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提前向錢爺講明,省得一會再耽誤江蒼回去養傷。
「勞煩。」江蒼也沒客套著說一同找錢爺,而是任由大漢小跑著去通報。
自己則是跟著旁邊的幾人,經過了後院,來到了裝潢闊氣的正堂,往一張紅木桌子旁一坐,身旁幾位大漢填茶倒水。
還有一人再為自己捏著肩膀,過程中也沒有出現什麼下殺手,突然窩裡反的事情,反而激動的說著自己先前的長街殺人一事。
這一時。
江蒼品著茶水,感覺這人捏拿手法老道,自己酸痛減輕了一些,也就體驗了一下地主老爺的生活。
「江兄弟,我都聽說了..厲害!好俊的身手!」
沒過一會,一聲大笑從門口傳來。
江蒼放下了茶杯,看到錢爺在侍女的攙扶下大步走進。
而早先去通報錢爺的大漢,他手中如今正捧著一件綢緞褂子,小跑幾步來到自己身前,捧上。
「看看衣服合身不。」錢爺坐在江蒼對面,一招手,侍女又換了一壺熱茶過來,泡上了一同帶來的上好茶葉。
「這料子不便宜吧?」江蒼手指搓了搓衣服,雖然自己也不太懂綾羅綢緞的行情,可這料子挺滑、挺結實的,也知道『大老財錢爺』應該不會送自己便宜東西。
「合身就行,說錢就見外了!」錢爺大手一擺,又有一人把那一袋子銀元拿來桌上,「但一碼事是一碼事,你殺了丁秦,這錢可是要收啊!」
「錢爺說的都是理。」江蒼點頭,又從口袋內拿出了匕首,在自己衣服上擦乾了血跡,沒有遞給侍女,而是遞給了錢爺,「您的刀。」
「九人,這還多了幾個..」錢爺掂了一下匕首,遞給了侍女,又瞅了一眼江蒼的胳膊,才對著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去,把前些日子孫老闆送給我的人蔘,給江兄弟拿過來。」
「是..」侍女估計是錢爺的內人,知道錢爺的不少秘密,應了一聲,一摸自己腰間的鑰匙串,就向著大宅子的庫房行去。
江蒼也能看得明白,所以剛才遞刀才沒直接遞給侍女,省得像是自己不懂規矩,亂招惹朋友女人。
但是江蒼這時聽到了錢爺說送自己人蔘,還是大老闆送他的,肯定是知道這東西更是不便宜,說不得就是什麼上了年份的練功好葯!
雖然,江蒼心中也想要,但面子上還是客氣了一句道:「錢爺的禮有點重了。」
「寶物當配豪俠!」錢爺又笑了起來,「而且這不到百年的人蔘,還沒成了精怪。我老錢說能吃,江兄弟就別怕它咬了嘴,捏成沫子,當成茶喝就行了!」
錢爺說著,還又打了一個哈欠,「讓我說,改明兒我和老九說說,我和老九還是像原先一樣合夥做事,這樣江兄弟也能過來幫我搭把手,來店裡做個小老闆得了!」
「不然..」錢爺笑呵呵的,「我要是直接向老九說,讓江兄弟跟著我。這道義和規矩說不過去,你心裡也不舒服。」
「錢爺體諒。」江蒼拱手,以茶代酒,敬了錢爺一杯,「您和九爺是過命兄弟,九爺也有話,有事您招呼我就成。說不好聽了,我替您辦事,九爺也同意,我又有錢拿,何樂而不為?」
「唉,錢那都是小事。」錢爺是真不在乎錢,在乎的是江蒼的身手,也就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多加關心道:「在酒樓那邊溜了一圈,吃飯沒?」
「兩碗清湯麵。」江蒼回味了一下,「吃的時候,那街上是香的,面也是香的。可現在地上躺了人,滿街都是腥的,吃到嘴裡也是腥的。但也提前吃飽了,沒吃一肚子血腥。」
江蒼品了一口茶,「現在不噁心、也沒吐,是飽了。」
「酒樓剩下的事,江兄弟就不用操心了。」錢爺看到侍女回來,從她手中接過了一個方正盒子,「沒餓著就成。早點回去,好好養傷..」
錢爺放慢語氣,「這麼俊的身手,別落下病根。為了幾個明兒早就要喂狼的人不值。」
「多謝錢爺關心。」江蒼接過藥盒,看到上面有個紅印『同仁堂。』
「別瞅了。不是假的,也不是我自己蓋的。」錢爺看到江蒼接過藥盒,倒是笑意多了幾分,又提起下午的事,「車給你送過去一輛?」
「這就免了。」江蒼是真不要,感覺殺人用不著,跑路又太慢,容易被人圍著打死,還不如之前的那把匕首。
「車給你放著。」錢爺不再提這事,又扭頭望向了旁邊的幾人,「去開我的車送送江哥。」
「好!」大漢應是,又來兩人各自掂著錢袋子,又拿著絲綢、藥盒,是沒讓有傷的江蒼拿任何東西。
「多謝。」江蒼起身,向著錢爺一拱手,「那我回去了,錢爺休息吧。」
「我也是瞌睡了一下午,可就不送了。」錢爺又打了一個哈欠,送了江蒼幾步,看到江蒼與大漢幾人分別坐上三輛車,物件也一個不落的裝到車上以後,才在侍女的攙扶下,回往了自己的房中。
而一路上,江蒼坐著汽車,身上有血跡,是端正著身子,也沒靠髒了人家的真皮座椅。
一直到夜總會門口,江蒼下了汽車,肩膀來回一提,脊椎大龍前後一抖,才算是好好活動了一下筋骨。
「江哥,我們給你送過去。」
當先車輛中,大漢把車上的東西一拿,準備再送到夜總會裡,其它兩輛車的人也分別走下,像是過來攙扶自己。
「兩步遠的路子,不麻煩了。」江蒼知道他們開了三輛車,帶了一幫子人,肯定是要去丁秦那裡清乾淨尾巴,也就沒有留人家送送東西,再整兩盅。
尤其之前要不是自己有傷,估摸著他們早就把丁秦的人給清理乾淨了,也不會專程護送自己回錢爺的附院,又專程送到這裡。
說到底,這還是自己的身手在這放著,加上幫錢爺辦漂亮了事,錢爺與他們才又送東西,又給足自己牌面。
而『嘟嘟』幾聲,汽車開走,在夜色與人群中離去。
江蒼胳膊搭著衣服,提起了東西,也準備轉身回往後院,把自己的傷勢好好給清一清,明早再去葯堂提自己的藥材。
反正陳擇那麼大的門店,就算是真為賺自己的兩塊大洋竄了,這一時半會也跑不了。
但也是這個時候。
李九爺正好從夜總會出來,望了一眼江蒼的傷勢,又開玩笑打趣道:「呦,去完丁秦的酒樓喝完酒,還坐著老錢的喯喯回來了?」
「錢爺客氣,我也沒辦法。」江蒼聽到九爺好似知道了自己殺人的事,也沒啥好奇的。
因為這年頭已經有電話,那種搖鈴撥號的,錢爺那麼大的資本家,有一個不稀奇,送老兄弟九爺一個更沒啥說道的。
「老錢說你回來了,讓我接著,別讓人給拐走了。」李九爺邊走邊說,又瞧了瞧江蒼手中的錢袋子,「怎麼樣,老錢人不錯吧?」
「錢爺是不錯。」江蒼一笑,晃了晃錢袋子,『嘩啦』作響,「比九爺您大方了。」
「嘿!這一點錢就給你買了?」
李九爺說笑著,和江蒼路過夜總會,走到後院,停了步子,倒是不再開玩笑,「看你有傷了,也不叫你了。一會我和其他人去外省拿錢提車。」
李九爺說著,從江蒼胳膊肘里取下錢爺送的長衫一抖,在江蒼的身前比劃了一下,
「這衣服不錯,就穿著吧,合身。這幾天我不在,底下的幾家場子也替我看著,穿上這衣服也排場,不丟人。」
李九爺又拿出一張紙片,塞到了江蒼的手裡,「而要有事、有麻煩了,惹著拿槍的,自己解決不了,只要沒被人打死,就去找老錢。他不幫,就去找盆雞血,半夜豁他家後院車上!」
「這法子是不是有些不地道。」江蒼說著,看了一眼紙片,上面有兩行字跡,一個是『老錢』電話。
另一個是單一『鐵』字,沒有電話,只有地址。
「哪管什麼法子好壞?管用就成!」李九爺嘿的一笑,「你看你這人說話辦事就是一板一眼的,沒意思!」
李九爺說完搖了搖頭,轉身就走的時候,卻又突然拐回來幾步,手指了指江蒼的心口道,
「要豆腐嘴上揚,刀子心中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