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錦水蛇
「你怎麼知道?」我猛地坐正身體,臉上滿是見到鬼的表情。
靜書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喝著,笑容帶著不屑,「如果我不知道,你大伯會讓我去接你嗎?」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他見我不信,接著說道:「你是午夜子時出生,平時又沒少干偷雞摸狗的事情,雖然大錯不犯小錯不斷,但是日積月累你的罪過只會越來越大。邪靈以食陽氣生,以借陰體活。你的陽氣還不夠那些邪物塞牙縫,但如果你再不積善成德,你將成為惡靈的載體。」
我聽了半天,這才聽懂一半。
靜書的意思就是我壞事沒少做,所以鬼怪會找上我。
心裡突然感覺怪怪的,我他媽什麼時候就「陰盛陽衰」了。
我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長的也討喜。別說我高中的班花了,就連我前公司里的好幾個人事行政妹子見了我都羞澀臉紅。
就因為我犯了一點錯,我就成人妖了?
「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麼就陰盛陽衰了。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站在這兒,你說我是女人?」
我氣的滿臉通紅,話都說不清楚。
靜書見我氣成這樣,急忙說道:「我沒說你是女人,我意思是你陽氣比成年男子要薄弱……」
見我氣的更厲害了,靜書懶得解釋,重重的哼了一聲,「算了,不跟你解釋了,真是愚子不可教,爛泥扶不上牆。」
短暫的聊天以我們兩人的憤怒結束,說實話,我覺得靜書莫名其妙的。被無端說成女人,別說是我,正常男人都無法接受吧。為什麼他生氣了,而且氣的比我還厲害?
我沒啥大文化,但好歹也是知識分子,聽得出他在罵我。我當然不服氣,從兜里掏出幾百塊錢重重的扔在桌子里,生著悶氣回家了。
到家后,已是下午五點多,大伯正坐在院子里編竹簍。
我一見那架勢就知道是要抓魚,當即坐在地上拿著竹條編了起來。
大伯見了我,眉毛都豎了起來,「你小子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又給靜書添麻煩了?」
說著,就抓起竹條打我。我躲閃不及,腿肚子重重的被打了一下,當即出現一條紅痕。
我疼的齜牙咧嘴的,一聽他提靜書更來氣了,「別提了,他就是一庸人,竟然說我是女人。
大伯一聽不對勁,「你確定?」
「那還有假,他說我陰氣比陽氣旺,嗬!我是個男人,怎麼可能有陰氣,他分明就是拐著彎兒罵我。」
大伯冷不防的拋一句,「他沒說你是女人,只是說你陰盛陽衰罷了。」
我沒想到大伯也幫著靜書說道,氣的結舌。
大伯搶走我手裡編了一半的竹簍,嫌棄的說道:「別礙事,天都要黑了,我還要放網了。
「後山魚塘?」我一聽來勁了,立馬提著魚網兜和小水桶屁顛屁顛的跟在大伯後面。
「你幹嘛去?」大伯抽著旱煙,濃烈刺鼻的煙把我熏的直掉眼淚。
「你忘了你剛回來那會兒發生了什麼?真是不長記性,你這人啊五行缺德,再有不幹凈的東西找上你,你的運氣可就沒那麼好了。」
我指了指紅繩說道:「你那個寶貝靜書說了,戴上他邪靈不侵惡鬼繞行,再說了現在不才下午四點,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那東西也不敢青天白日作惡吧。」
大伯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可不一定。」我以為大伯不讓我去,沒想到他只是讓我小心點,並沒有再說別的。
這個魚塘原先是人工養殖的,我大伯年輕那會兒,村裡幾個地痞包下了一塊十幾畝的地,魚塘雛形建成后便投入了很多的魚苗。後來,魚苗還沒長大,地痞們卻拿不出錢了,於是,這個魚塘也荒廢了。
雖然魚塘荒廢了,但裡面的魚苗卻保留了下來,如今各個都是膘肥體重的。我將鞋子和水桶隨意放在田埂上,然後便下了水。
這個水很淺,黑泥倒是不少,一腳踩下去整個人就往下陷。如果第一次來這裡,腳都會拔不起來。
等我站穩之後,水深不過才到膝蓋。
大伯已經開始下水放網了,我拿著我的網兜開始捕魚,這樣的泥巴里有不少的泥鰍和鱔魚,龍蝦鯽魚也不少。
半個小時后,我竟然才抓了幾條白條,心裡不免煩躁些,明明看見不少在泥巴里翻滾著白肚皮的鯽魚,可到眼前卻只是這個白條。
白條是魚的一種,因在水中遊行時像一條白色的條狀物,因此得名。這魚刺多肉少,表面覆上一層光滑的魚鱗,除了油炸,否則都帶著一股腥味。
我正悶悶不樂的時候,網兜忽然沉甸甸的,我能感覺到有一個大傢伙在到處亂鑽。憑以往的經驗,這絕對是個大傢伙,得有好幾斤重。
我的心迅速的跳動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我小心翼翼將網兜抬高,網兜出水面的那一刻我嚇了一大掉,立馬將網兜甩的遠遠地。
網兜裡面根本就不是什麼大魚,而是一條一米來長的黑錦水蛇。這種水蛇在我們這兒很常見,尤其是夏天。見那條蛇遊走了,我仍驚魂未定,心臟突突的跳著。
我從小就怕這種綿軟無骨渾身滑膩的動物,可是能吃的鱔魚卻不怕。
見那條蛇沒再回來,我驚魂未定,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拿網兜。忽然,看見網兜里有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我仔細一看卻是一隻銀耳環。
這種耳環在農村很常見,只要結過婚的女人都有。即使是未結婚的姑娘,在她們十五六歲時父母便已經為她們準備好出嫁的首飾了。
除了銀耳環,還應該有一個銀戒指,這都是托鎮里的銀匠用大洋打的,是一整套的。如果家裡再富裕些,還應該有兩個銀手鐲,一個銀質鑲花發簪。
我將手伸進網兜里,捏住那個耳環,對著太陽看,耳環發出刺眼的白光。
我正發獃,大伯走到我的面前,見我手裡有女人的玩意兒,他開口問道:「哪家的姑娘啊?有沒有許配人家?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為劉家開枝散葉了……」
「停停停,大伯!」
見大伯想多了,我急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將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