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物是人非
那蝴蝶癲顫著一雙很是漂亮的翅膀,扇得空氣吧嗒吧嗒的響,從我眼皮底下,翻了幾個藍色的花兒,而後飛進石坎里,停在我腦殼前不到三分半距離的水坑邊上。
它藍色的腦殼上,兩隻黑色的觸角像是天線,各自卷著圓圈,偶爾晃動著,同時用一隻細小的藍爪子試了幾下水,而後翅膀驟然打開,往前走了兩步,將小小的嘴兒伸到水坑裡,嘬吧起水來。
我側身瞅著,腦殼與後背上全都叫汗水打濕,涼颼的感覺配合著滿身的雞皮疙瘩,我感覺空氣彷彿被凍結,大氣都不敢出。
一隻蝴蝶而已,等飛走了就沒事!
萬分緊張之中,我心存僥倖,稍稍緩了一口氣出來,那藍蝴蝶卻突然展開翅膀,吧嗒一聲飛起來,兩隻卷著圈兒的觸角舒展開,彼此碰觸了幾下。
這時候,外頭那一片藍光好似有眼睛,像是起伏的浪濤,延著陡峭的山坡,一陣接一陣的往我這邊飛,驚得我瞬間懵逼了。
「奶奶的,老子沒惹你,別欺人太甚!」
暗自嘟囔了一句,那些集聚在石坎外的蝴蝶就飛了一波進來,正當我以為死定了的時候,它們卻接二連三的落在小水坑邊,圈著一個藍色的圈子,紛紛嘬著小嘴兒嗜水。
「原來只是喝水,嚇死了老子了!」
暗自嘀咕一句,我鬆了一口氣,斷崖下湧起來的是海水,這群蝴蝶又是晝伏夜出,露水吃不到,身邊的小水坑可能是唯一的淡水源。
那些蝴蝶估計有領導者,非常有秩序的溜進來喝水,那密密麻麻的一片,足足喝了三個小時才集結著遠走高飛。
側著身,三個小時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等它們飛走以後,我嘗試著換個姿勢,可全身已經麻木了,捶捶打打,揉揉捏捏半個小時才緩過來。
白天吃的那點蚯蚓和百合花也消耗得沒了蹤影,不等我鑽出石坎,飢餓感就讓我頭暈目眩,有種昏迷的跡象,嚇得我急忙掐自己。
「奶奶的,現在可怎麼辦,人蝶共飲一處水,遲早得出事情!」
鑽出來,深吸了兩口新鮮的空氣,我自言自語的扒拉了一句,才念叨完,腦殼瞬間咯嘣一聲。
「這該不會是唯一的淡水源吧,真要是,那可就見著菩薩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月光被繚繞的雲霧遮擋著,視野里模糊一片,我轉身看了一周,在確定沒有危險以後才撿起拐杖,摸著尖刀,往下方十幾米遠的百合花移動過去。
就這點距離,平時三兩步的事情,可這會兒我卻行走得十分艱難。
整個人是躺在山坡上,慢慢的向下蹭,背被石頭渣子碾扎的火辣辣的痛,雙手也不敢鬆懈,握著拐杖到處戳,接著撐力才免於滾下去的危險。
突然,胳膊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劇烈的痛讓我差點沒蹦躂起來,穩住身子,伸手一摸,又是一陣刺痛。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一邊摸出海神珠,一邊嘀咕道:「什麼玩意兒,怎麼跟針尖似的!」
海神珠真是個好東西,金燦燦的光芒和燈泡沒區別,以至於身邊捲縮著的大刺蝟無所遁形。
紮起的灰色尖刺足足有籃球那麼大,我欣喜異常,放下拐杖,捏起尖刀,噗呲一聲扎了過去,可憐的小傢伙,咯吱咯吱的叫著,扭了幾下就不動了。
「奶奶的,正愁吃不到肉,這下可以飽餐一頓了!」
摸出火機,弄了一堆火,撥了皮,將刺蝟穿在棍子上,伸到火里烤,不到十來分鐘,肉香味就飄散出來。
撕了一塊,也不顧燙嘴,塞進嘴裡就嚼,相比較蚯蚓和百合花而言,烤刺蝟簡直就是人間極品美味了,膻中帶香,脆中帶滑,到最後,我連著骨頭渣都給它吧嗒完。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吃肉,才填報肚子,我便覺得渾身是力,瞬間滿血復活,扎了跟小樹枝,一邊剔牙,一邊回頭看身後的石坎。
它可能真是此地唯一的淡水源了,我回頭的時間,兩隻小山羊也跪著將腦殼伸進去喝水,就連我在下面燒火烤肉它們都不怕,估摸著畜生和人是一樣的,為了活命,只要有一線希望都不會放棄。
「很好,收著這個石坎,我回去指日可待!」
想了想,伸手摸起幾根刺蝟的尖刺,臉上肌肉驟然跳動,滿臉凶光,五指突然發力,吧嗒一聲將尖刺折斷。
野外生存,不需要什麼技巧,要的只是蠻橫和膽識,只要你敢吃,樹皮都可以活上幾年,可守住唯一的水源,我覺得吃肉比吃樹皮要划算。
閻王吊,我想到的第一個捕殺機關,光聽名字就知道它是個索命閻王。
這種機關非常簡單,只需要壓彎一棵小樹,綁好繩子,系個圈套,再布置好觸發點,只要動物或者人踩中了,小樹就會刷的一聲彈起來,那速度和力量,絕對可以將肌肉撕開。
說干就干,我將只有半邊褲腿的褲子脫下來,用尖刀劃成小布條,然後擰成一股繩子,纏在兩手上試試了,蹦躂幾聲也不見斷,估摸著可以弄個上百斤的野豬吧。
不知道好一切,我就在百花叢里挑選著粗壯的蚯蚓,雖說可以吃肉了,但這玩意兒可以化膿之血,對我腿傷大有好處,偶爾還是得吃上一些。
等到了下半夜,石坎外頭果然聽到殺豬般的嚎叫,喜得我顧不上腿痛,手腳並用的往上爬了幾米,抬頭一瞧。
好傢夥,還真抓著一頭野豬,個頭還不小,起碼得五十多斤,它被小樹羈絆著,蹬著腿,咧嘴齜牙的發出慘叫。
瞅著手裡的拐杖,我摸出尖刀,飛速的將前頭削尖,而後對著野豬肚子,就是一下,噗呲一聲,弄得鮮血飛濺,腸子屎什麼的都灑了一地。
如果一切順利,不用一個月時間,我定能再次出現在繁華的都市,可回去以後,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呢?
不用說,海神珠沒有到手,摸金婆娘也不會死心,她尚不知無畏懼,可大頭和陳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