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老丈人的心思
到縣城,摸金婆娘將摩托車借給我,而後獨自離去。
我則是連夜騎摩托去省城,直到天亮才趕到。
實際上,我跟摸金婆娘說來找老婆是大實話,孤軍奮戰,我鐵定不是大腦袋的對手,可孫寧寧卻干過刑警,如果能將她忽悠過來,我的勝算將翻升幾倍不止。
孫寧寧家是單門獨院,當我站在她家門外的時候,她正在院子里照料花花草草,只是腦殼上包了素布,形容瞧著也有些憔悴了。
「寧寧,我來接你了!」
喊了一句,孫寧寧側臉瞧過,手裡的洒水壺頓時落在地上,而後才反應過來,小跑幾步,開門將我拉了進去。
「李山,你怎麼還敢來找我,不要命啦?」
才見面,她就聳拉著臉,很是不悅的說了一句。
我有些吃驚,抬手遮著有些刺眼的陽光。
「咋啦,來找你咋就是不要命了,你倒是把話說清楚!」
她走到門外,左右瞧了瞧,急忙閃身進屋,反手關上上,將我拉到廁所里,猛的伸手抓著我的衣領子,兇巴巴的說道。
「李山,你的事情,咱所里都知道了,正準備給你下通緝令,我說過,如果你犯事,一定親手抓你!」
「嘶!」
儘管廁所里很臭,但我還是倒吸了一口,所里為什麼會知道,難道有人出賣我了?
「是劉大腦殼還是陳慧,你先別急著抓我,等了卻了心事,我會來找你的!」
可能是廁所太臭臭了,她鬆開我,捂住鼻子,眉毛倒立。
「你猜對了,就是她倆舉報你的,殺人掘墓,販賣文物,這可是死罪!」
死罪?
我笑了,身為一個盜墓人,早她娘的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大頭跟陳慧想弄死我,我又豈能坐以待斃?
「寧寧,如果我說,我所乾的事情,陳慧和大頭都有份,你信嗎,給我幾天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孫寧寧望著我,驟然哭了,雙手捏著拳頭,不停的打在我肩膀上。
「李山,我恨你,娘走了,你也要離我而去,叫我做個寡婦,你不是人……」
心頭一熱,我豁然抓著她的手,對著她的小嘴兒親了上去,可能是廁所的味道不怎麼好,沒幾秒她就將我推開。
「李山,去舉報陳慧和大頭,將矮子騙回來伏法,這是你唯一的活路,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代表不了法律,不能隨意殺人!」
點了點頭,陰沉著臉,瞅了一眼側身里的屎尿,我一臉厭惡道。
「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會打算跟我在廁所里待著吧,你娘走了,我好歹也是個女婿,讓我去磕個頭吧!」
孫寧寧沒有回答我,伸手撩開廁所的帘子,欠身在前頭帶路。
我跟著她進了廳堂,堂中停放著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木,或許是因為天氣熱,空氣里瀰漫著很是濃烈的屍臭味兒。
棺材是人的終點,我想到了不久后的自己,哆嗦著腿就跪了下去,對著那碩大的元寶棺材頭,將腦殼碰在地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跟孫寧寧結婚以來,棺材裡頭的人,我前後喊了不到三聲娘,作為女婿,我很是不稱職。
「山子,起來吧,我娘一直念掛著你,她經常跟我說『山子怎麼不來看我了,你是不是又欺負他啦!』哎……」
孫寧寧走上來扶我,紅著的眼睛里全是淚花,我伸手替她擦了擦。
「給我三天時間,讓我好好陪你三天,陪你爹喝喝酒,聊聊天吧!」
失親之痛,痛徹心扉,我體驗過不止一次,孫寧寧這會兒估計心肝兒全碎,慌得六神無主。
她見我說得誠懇,不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來。
「呵呵,行吧,給你三天,你用三天,枉我一生,李山,我想問你,如果從頭來過,你會怎麼選擇,在你眾多女人當中,我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當著丈母娘的面兒,我不想跟她討論如此深沉的話題,伸手往口袋裡一抹,將金陵八釵的最後一根金釵拿了出來。
「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了,這是我來時路上買的,錢是養魚掙的,乾淨,你收著吧!」
這麼多年,從未送過她什麼,她臉上劃過一絲驚喜,伸手接了過去。
「走吧,去看看我爹,他不知道你的事情,你倆聊著,我去做飯!」
轉身離去的時候,我發現她臉上徜徉著幸福,雖然不怎麼明顯,但我心裡卻十分安慰。
孫寧寧的父親聽著收音機,見我突然進來,驚得竄起來,又是茶又是煙的張羅開。
「山子,不是我說你,女婿是半個兒子,明天一起送送吧,哎!」
「好……」我笑著回答他,接過他手裡的茶壺,替他倒了杯水,他卻驚訝的望著。
「什麼,你說什麼,我耳朵不好,聽不見啦!」
我抬頭,豁然發現他蒼老了,嘴裡的牙齒全都落光,腦門上白髮繚繞,見桌子上有筆和紙,抓過來寫道。
「老丈人,身體還好吧,沒來看你,實在對不住了!」
他湊過來看,伸手拍著我的肩膀說:「沒事兒,人上了年紀都一樣,年輕人就應該忙,看到寧寧沒,讓她加倆菜,待會兒外甥兒要來,咱們三喝幾杯!」
外甥兒?
我驚恐萬分,手裡的筆滑落。
他的外甥兒可不就是眼鏡嗎,此人嫉惡如仇,屢次想要將我繩之以法,三天時間估計要泡湯了。
「姑父,我來看你……李……李山?」
正想著,眼鏡的聲音豁然從背後傳來,驚得我後背上驟然一涼。
「好傢夥,你膽子真是大,居然還敢在我眼皮下出現,走,跟我回所里!」
眼鏡很強勢,瞬間摸出手銬,衝上來就要抓我,老丈人急忙起聲,撞潑了桌子上的茶水。
「幹什麼幹什麼,在這屋子裡,我說得算,你要是抓他,我一頭撞死!」
老丈人步履蹣跚,轉身過去,伸著脖子就要撞牆,嚇得眼鏡急忙繞過去拉他。
「姑父,我們開玩笑呢,你別當真,寧寧弄了不少好菜,咱可得多喝幾杯!」
老丈人耳朵不好使,眼鏡說得很大聲,我懸起的心雖然落下來,但後背上的冷汗卻未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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