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朝聖上
匆匆回到君府，君塵來不及跟父親打招呼，就直奔自己屋子，盤膝而坐，半閉雙目，餘光觀鼻尖，全身放鬆，意守丹田，深吸一口氣，隨著意念的引導丹田內的功力，流轉於正十二經絡。
伴隨著腹中最後一口後天之氣呼出，功力在正十二經絡中運轉一個大周天，回歸丹田。君塵繼續緩緩吸氣，功力由丹田出發，繼續大周天循環。
如此反覆九個呼吸之後，君塵只覺周身一陣暢通，功力瞬間增長了一年多，毫無阻礙，水到渠成，由通凡五重天大成突破到巔峰，距離通玄之境只差半步之遙。
君塵只覺一陣神清氣爽，繼續運轉功力鞏固境界。功行七七四十九周天後，所有功力回歸丹田，緩緩收功。
緩緩睜開雙目，君塵嘴角勾起一絲輕鬆的微笑，伸手擦了擦額頭上蒸騰而出的汗水，起身朝屋外走去。
到了演武場，君塵將十八般兵器，挨個耍過一遍，渾身大汗淋漓，這才十分滿意的去沐浴。洗完澡他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臉上洋溢著舒爽至極的表情。
多少年了，今天終於站在通凡之巔。在父親的影響下，君塵小時候就樹立了早日達到通玄之境的目標，從五歲懂事開始，君嘯臻便傳授他修鍊功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七年。
君塵換上一套乾淨的青色長衫，推開房門走出屋子，靜下心來，抬起頭仰望星空。
正所謂：月明星稀。而今夜無月，故滿天星河，密密麻麻，格外璀璨。星光大小遠近不一，星星忽明忽暗閃爍著，縱深交錯，呈現出天外虛空浩瀚無垠的空間。
雄偉壯觀的景色讓人沉醉，讓人深陷，更讓人不斷地去探索、去追求。人類對於未知往往是恐懼伴著好奇心，旺旺好奇心總能戰勝恐懼，去求索真諦。
據父親君嘯臻所言，大地上每個人，都對應著天上的一顆星星，有的人對應星星大、有的小、有的明、有的暗，代表著人與人之間的生活、地位、壽命等參差不齊。
而在西北天空那一顆最大最亮的將星，就代表著君塵，是君塵的命星。但，他的命運本不該如此。
君塵出生之前，天空西北方隨著君塵開始降生而出現的命星，由暗轉亮，由小變大，且位置朝著正北不斷移動，就在君塵命星即將到達正北，走到北極星前面，取代北極星大正之位的時候。
忽而，天象大變，君塵的命星開始縮小，光芒開始減弱，最後看不見了。
就在這時候，君塵呱呱墜地了。他的左手掌心閃耀著紅光，且有一道血紅字跡「天」，右手掌心中閃耀著金色光芒，且有一道金色字跡「命」。
之後，天象巨變，一顆正北之位原本忽明忽暗的將星，從大正之位，飛速移動到西北天空，且變得巨大而閃耀起來。
最後，君嘯臻總結了一句話，就是君塵的未來，有著無窮變數、無限可能。
正在君塵仰望星空思索的時候，忽而覺察到身後傳來一股窺視之感。
君塵猛然回頭，目光落向一個黑暗的角落，但這裡除了一片漆黑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
仔細盯著那裡一息時間，君塵不再懷疑，抬頭繼續望天，不過，已經失去了剛才的心情，於是他轉身走進屋內。
等君塵房門關好以後，又過了幾息時間，中君塵先前仔細凝視的黑暗角落，一個黑色的人影攢動而出，隨即隱於夜色中。當然，這一幕君塵並不知道。
主房中的君嘯臻，手中揮灑著筆墨，得意縱情的作畫。只見他嘴角勾著一絲微笑，與君塵平時的模樣別無二致。準確來說，是君塵與他嘴角的那一絲微笑，別無二致。
君嘯臻已經是四十多的人了，但看起來也就不到三十，且君塵的樣貌與之有八分相似，若是不認識的人看到，還會把他看做是君塵的哥哥呢！
自君塵記事以來，父親有事在畫畫，沒事也在畫畫，反正絕大多數時間都用來作畫，從一開始畫的並不怎麼好，十幾年來也頗具大家風範。
很多時候，君塵問君嘯臻天天畫畫有啥意思，除了能賣點兒錢以外還能幹啥？自遇到先帝陳天雄以來，一切用度全部由朝廷負責，君嘯臻也就不靠賣畫為生了。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君嘯臻畫畫技術、韻味、意境的不斷增長，看他作畫越來越是一種享受，只是這種享受，享受的太多君塵也逐漸麻木了。
……
夜，漸漸深了，京師承天城內一處黑暗的角落，一道人影負手而立，舉頭望著天空夜色。
不多時，另一個人影從他身後慢慢走來，只見他雙目中帶著崇敬之色，單膝跪地道：「聖上，微臣來了！」
「不要叫我聖上了，國已滅，我已然配不上這個稱呼！」負手而立的人影淡淡道，聽不出任何感*彩。
「聖上，國滅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死。只要聖上之心不死，那麼聖上永遠是聖上。聖上，您的心未死，同樣，微臣的心也未死。縱然天崩地裂，您在微臣心中，永遠是至高無上的聖上。」跪在地上的人影抬起頭慷慨陳詞。
「……」負手而立的人影沉默片刻，「司馬琛，你說的不錯，我的心的確從未死，起來說話吧！」
「謝聖上！」司馬琛站起身道，「微臣覺得經過這麼多年的布置，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開始『內間計劃』了。」
「既然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一定要仔細推衍每一個環節，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現紕漏。」說到這裡負手而立的男子，伸出手指著西北夜空的巨大星辰，「爭取在今年之內，讓這顆絕世將星隕落。」
「諾！」司馬琛應諾。
男子收回手，繼續負手而立：「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就退下吧！」
司馬琛道：「聖上真是料事如神，微臣還真有其他事情稟告。」
「說吧！」
「十年前，在京師承天千里之外一處荒蕪的空地上，橫空出世的那座墳墓，所布置的陣法，研究了這麼多年，終於有所眉目了。」司馬琛道。
「哦？且說說看！」聖上道。
「那座墳墓出現之後，墳墓周圍逐漸瀰漫陰森詭氣，周圍數百里的村落小鎮，不斷有體質稍弱的人無故去世，就連體質好的人身體也漸漸每況愈下，久而久之人們都搬走了。」司馬琛解釋道。
「在人們搬走以後，那座墳墓更加詭異，陰風陣陣，似鬼哭神嚎，鬼火飄動綿延數十里。據微臣等人推演和猜測，此陣極有可能是《逆亂八卦陰陽陣》。」司馬琛繼續道。
「《逆亂八卦陰陽陣》？」負手而立的聖上轉過頭來望著司馬琛，等待他的下文。
「據傳說，所謂的《逆亂八卦陰陽陣》就是將八卦的排布方位顛倒過來。在陽間我們平時看到的八卦，就是正序排列，而在陰間的八卦陣就是顛倒排列。
陽間八卦朕上承天日元陽，下接地月精陰，匯聚其中陰陽調和，益壽延年，家業興盛，增加氣運，等諸多功效。
《逆亂八卦陰陽陣》則正好與八卦想相反，八卦方位與陰間一致，上聚陰煞之氣以避天日元陽，下攏地心之炎煞之氣，以驅地月精陰。逆亂陰陽，違背天理，起死回生，一生而萬滅，極凶！
此陣之兇悍，凡是陣法影響範圍內的活物，都會被聚集的陰煞之氣侵蝕，然後生機被奪魂飛魄散，再無輪迴轉世的可能。
當然，此陣的威力也與布陣者的實力有關，與布陣者實力相差不大的人，能輕易從陣中擺脫。而實力弱小者，就可能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陣法本身其實是匯聚極陰之力，由陰轉陽，而達到死而復生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禍害蒼生，人們才能搬離附近。而此凶陣，凶就凶在這裡，本不是殺人陣法，卻是令人聞之色變。」司馬琛侃侃而談。
「既然確定了這是《逆亂八卦陰陽陣》，想畢，你們能想辦法探索此陣了吧？」聖上道。
「回聖上，此陣，臣等沒有敢擅自入內，能布下此陣的人都是當世大能，甚至是上古遺留下來的大能人物，我們不敢擅自闖陣。不過，臣等在陣外用天目，仔細窺探了一下。
在那座墳墓之下數十丈之深的地方，有一處天然形成風水寶穴。上下縱橫幾十丈的空地。
一樽青色石棺位於中心的位置，八條金色鎖鏈分別鎖定了青色石棺的八個方向，鎖鏈牽引著八條龍脈，龍尾隨著鎖鏈嵌在石壁之中，龍首鎖定棺材，形成了八龍聚首，護佑中宮的格局。
石棺之內的景象，臣等實力低微無法看到，但這八龍拱衛的格局，至少是一位天朝上國的聖上。」司馬琛道。
「天朝上國，聖上？有點意思，我親自去走一趟。」負手而立的男子說完人已消失不見。
司馬琛低頭俯首：「諾，恭送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