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盛怒
君塵腳步不停，緊接著又是一個強力側踢，將青銅面具男踢飛。
「轟——」青銅面具男的身體直接將圍牆撞塌，口中鮮血狂噴倒地不起，苟延殘喘地說了一個字：「撤！」
這名領頭的青銅面具黑衣人，說完便脖子一歪一命嗚呼了。其餘的黑衣人收到撤退的命令后，如潮水一般在瞬間退去。
君府內院瞬間只剩下地上的兩具屍體，以及被君塵一腳踢成重傷，還沒有來得及退走的刺客。他奮力躍起想要逃走。
君塵縱身一躍，躍起一丈高，跨出三丈遠，右手穩穩抓住刺客的腳，使勁兒向下一扯，將之狠狠摔在地上，然後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冷冷地審問：「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刺客沒有回答，在地上痛苦地掙扎了十多秒，接著，斷氣了。
「……」君塵沒有說話，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書房。這，就是殺手的宿命！
夜，還是那漆黑的夜；風已靜，聲已止，萬籟俱寂。
若不是君府上下鮮血淋漓的屍體，絕不會有人相信，在這裡剛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決戰。
看著滿地屍體，除了三具是黑衣刺客的屍體，剩下的全是這些年來跟隨他一路征戰的老兵、傷兵、殘兵。
他們都飽受戰爭的痛苦，家破人亡孤苦無依；他們曾經都是一名鐵血戰士，為大陳王朝立下汗馬功勞；他們曾是大陳王朝的驕傲，也有的武功很高，因為傷殘年老，才在這群刺客的劍下成了亡魂。
君塵痴獃地望著這一地屍體，久久不能回神，一滴眼淚滑落，映照出的是心酸、是悔恨、是無奈。
之所以將這些人被安排到這裡，就是因為君塵希望他們能夠遠離戰場，平安的度過晚年。可這一場刺殺，把這一切都毀了，君塵的這個想法，以及無數軍人退役后的夢想，在此刻支離破碎。
君塵對於現在這個結果完全不能夠接受，想不到自己給他們的庇護所，最後反而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就這樣，君塵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完全覺察不到時間的流逝，沉靜在自責、憤怒、痛苦、糾結的世界里無法自拔。
不知不覺間，天色逐漸由暗轉淡。
「弟兄們，九泉之下安息吧，本將軍一定會親手為你們報仇，以慰你們的在天之靈。」君塵雙拳緊握，心中怒火燃燒，頭髮、衣袂無風自動，雙眸閃爍出絲絲猩紅之色。
語畢，君塵終於從憤怒中清醒，咬著牙，深吸一口氣，面色逐漸恢復平靜，確定父親的安危后，穿戴整齊便踏出了君府，匆匆朝金鑾殿而去。
一路上君塵肅然，喜怒不形於色，表面上雖然波瀾不驚，內心實則早已是波濤洶湧，恨不得立即就去給弟兄們報仇。
……
承天城皇宮門前。
「參見將軍！」皇宮門口守夜的侍衛，躬身抱拳向君塵行軍禮。
「嗯，剛才在皇宮外，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君塵問道。
「回將軍，一切正常！」侍衛鏗鏘有力回道。
「嗯，派人去通知京師巡捕房的神捕——程峰，本將軍府邸剛發生了一場命案，讓他去查一下這群刺客到底是什麼來路。」君塵說話間眼睛一眯，一股殺氣自然而然的流露出。
「諾。」侍衛領命，立即派人向巡捕房趕去，君塵則踏步走進皇宮，疾步走向少帝寢宮。
陳天寶正在寢宮外打坐，看到君塵匆匆而來，便問：「哦？大哥這還沒到早朝的時間，怎麼就過來了？」
「皇上，兩刻鐘前，一群刺客襲擊了我的府邸，這些年從軍隊中退下來跟隨我的那些侍衛，全部被殺。」君塵道。
「什麼人做的？」陳天寶問道，「朕，誅他們九族！」
「據我初步判斷有可能是北蕭的人，已經移交巡捕房去勘驗現場了。我不甘心，君府上下四十九名，都是曾為大陳立下汗馬功勞的退役士兵，一個也沒留下。」君塵憤慨道。
「來人實力這麼強嗎？居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殺人。」陳天寶。
君塵嘆了一口氣：「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實力都在通凡四重天之上，首領更是通凡五重天大成高手。對付一群老弱傷殘輕而易舉，若非當時狂風大作，我也不會那麼晚才感覺到。」
少帝陳天寶關切地問道：「大哥的父親沒事吧。」
君塵躬身拱手：「多謝皇上關心，家父並無損傷！」
「朕明白了，大哥放心，無論是誰，就算他們背後是北蕭皇帝好不好，朕也絕不會放過他們。」陳天寶道。
「二弟，既然他們能刺殺我，就也有可能刺殺你，雖然皇宮高手如雲防備嚴密，你也要小心才是。」君塵道。
「放心，不來便罷！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雙殺！」陳天寶眼中殺機涌動。
「好，今天的早朝我就不參加了，我要與公孫宇商量一下對策，給他們來個一網打盡！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刺客。」君塵道。
陳天寶點點頭：「好，那朕也不去上朝了，和你一起去商量對策。」
剛邁開腳步的君塵聽到后，立即回頭道：「二弟，你答應我的，要堅持上早朝。」
「好吧，就知道矇混不過去！」陳天寶無奈地擺擺手。
君塵匆匆離去，而陳天寶則去用膳，並準備在御書房接見大臣上早朝。
御書房，諸位大臣坐立不安，十分焦急地等待著少帝的到來。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呼，陳天寶踏步走進御書房。
「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大臣立刻跪拜行禮。
「平身。」陳天寶很隨意地一抬手，坐到書房正中的椅子上，一臉不悅道，「諸位愛卿，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回皇上，昨天夜裡京城來了一群刺客，夜襲君府。幸得禁軍將軍神功蓋世，在地上留下三具屍體，據神捕程峰查出，其中兩具屍體的身份是北蕭刺客，另一個是我大陳的江湖殺手閻行。」徐謙道。
「兩年前，閻行了投靠皇上的二弟海定王。海定王現在雄踞大陳東方，實力不可小覷。」徐謙含有影射道。
「哦？」陳天寶聽后若有所思，「神捕的消息，果真？」
徐謙說：「回皇上，神捕程峰行事向來注重證據，若無把握，斷然不敢往下定論，畢竟人命關天！程峰在江湖上頗具威名，對江湖事也較清楚，且經過巡捕四小龍共同驗證，斷然不會出錯！」
「嗯。」陳天寶點點頭，「天瑞，這皇弟素來與朕不和，父皇在時曾多次與朕發生矛盾，一直懷恨在心，現在竟敢私通外敵，刺殺我大陳朝廷命官。可他畢竟是朕的二弟，朕修書一封告誡一下便好！」
「皇上，海定王私通敵國潛懷異圖，不可不防！您想想現在，他敢派人刺殺皇上身邊的禁軍將軍，以後……」說到這裡徐羨之很識趣地沒有接著再說下去。
「陳天瑞？」少帝眼睛一眯似乎若有所思，「雖然迷途不返，暗中勾結外敵，圖謀不軌，但他畢竟是朕的二弟，父皇在世多次曾言，切不可骨肉相殘，此事到此為止，不可再做議論。」
徐謙繼續諫言道：「皇上，此事可以揭過去，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應當有所處置。」
「哦？依丞相看當如何處置？」陳天寶道，「但不論如何處置都不得傷及朕二弟的性命。」
「回皇上，可以剝去罷免海定王的官職，只留王爺的虛職，調到別的城池，然後趁勢派人接管他手中的兵權。」徐謙道。
「好，此事就有勞丞相去辦了！」陳天寶聽後點頭同意，「還有別的事嗎？」
「皇上，通過此事微臣發現，四方王爺的權柄都過於龐大，難免會有人生出不臣之心，皇上可藉此機會敲打敲打其他王爺。」丞相徐謙再度諫言。
「嗯。」陳天寶點頭，「你們還有何事要奏？」
「回皇上，沒有了！」徐謙道。
「沒事了，就退朝吧！一定要將所有刺客全都找出來，斬首示眾！」陳天寶有點不耐煩的一擺手，憤怒地說道。
「諾，微臣告退！」文武百官躬身退去。
「朕知曉大哥是個忠義之人。」群臣退去后陳天寶坐在龍椅上道，「來人立刻擬旨。」
「諾——」太監立即拿著空白聖旨，恭敬地放在桌案上。
陳天寶很快在聖旨上大筆揮舞起來，拿出玉璽很瀟洒地蓋在上面。
「好了。」少帝捲起聖旨自言自語道：「只要有大哥在身邊，朕感覺天下萬事根本不足為慮矣，但不知為何我最近總有不好的預感，尤其是聽到大哥府上遇襲，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陳天寶抓耳撓腮，「啊，頭疼，還是不想了，去看歌舞！」
話音一落，陳天寶又去看歌舞了，絲毫沒有被京師暗流涌動的局勢所影響，他不知道一場針對他們兄弟兩人的陰謀，已經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