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陣起
「你還真是好手段，連巫族都能被你挖出來幫忙！」魔氣森森的男子道。
「機緣巧合而已，若不是我曾經救過他一命，否則他也不會出手幫我！」僧人道。
「說實話，我還真是挺佩服你的，『破曉』這樣的勢力都能被你找到，並拉攏過來，他們的脾氣一向古怪，鮮少與其他勢力接近，簡直比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文修，還能鑽研。」魔氣森森的男子道。
「為了把『破曉』請出來幫忙，我付出的代價，不可想象。」僧人道，「就連請閣下出手，我一樣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魔族曾經的王者——帝智。」
「在外人面前道破本帝的身份，這樣真的好嗎？」帝智雙眼一眯，斜斜望著僧人道。
「我正要給你介紹。」僧人指著俊秀男子道，「龍族後裔：烏木琿。也是我們這次的合作夥伴，現在我們都是串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烏木琿向帝智點點頭，沒有說話。
龍族是高傲的，他能主動對帝智點頭，已經是放下了身段，是看在帝智強大的基礎上，要不然龍族的個性，連理都懶得理。
帝智對此毫不在意，也沒理會驕傲的烏木琿，繼續對僧人道：「魔悉，不要妄圖把我綁在你的戰車上，我魔族一向無利不起早，對我有利，我才會跟你合作；對我不利，我會即刻把你丟棄。」
帝智說這話的時候，非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反而是萬分坦然，仿若他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這我當然清楚，魔族與人類以及那些自詡為神的人相比，就是不喜歡隱藏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不虛與委蛇。與你們一起共事，至少我不需要花過多的心思，用於戒備你們。」僧人魔悉道。
「這話倒是不假，不過現在，就連我魔族的人，也有相當一部分淪落了，他們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性情，跟人類和虛偽的神，學會為偽裝，學會了趨炎附勢，甚至學會了背叛。」帝智說話似乎意有所指。
「……」魔悉道，「你無需諷刺我，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是誰天生就是霸主，誰天生就是奴才，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得靠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去成就。」
「對啊，所以當魔族有人的能力超越我之後，我就果斷退位了，也許在智謀上他們並不如我，但魔族不能只因為我的強大而強盛，而是因為魔族強盛才鑄就了強大的我和他們！」帝智道。
「……」魔悉沉默了。大抵這才是魔族長盛不衰的奧秘吧！強者主動退位，給其他人更多的成長空間，而不是一昧的打壓，這是一種內部的良性競爭，而有競爭才有層出不窮的強者。
「好了！」烏木琿道，「廢話不用多說了，我們開始吧！」
「也好，是時候開始了，困龍在淵，陣起——」魔悉的雙眼忽然金光大作，金光之中黑色烏絲不斷蔓延，宛如樹杈一樣開枝散葉，逐漸覆蓋了所有金光，最終魔悉的周身只剩下森森黑氣。
帝智眯著眼看著魔悉，心中也是萬分驚訝，就這股黑氣的純度，比之他自己的魔氣還要邪惡的純正。
魔悉左掌朝天，右掌朝地，雙腿微微下蹲，所有消失掉人口的城市都冒出了滾滾黑氣，包括之前剛剛消失人口的城市。
所有城市洶湧而出的黑氣，不斷上升，當達到一定程度的高空以後，天空之中似乎出現了一條金色的真龍虛影。
當黑氣接觸到金色真龍虛影之後，滾滾黑氣不斷侵蝕，金色真龍虛影正在快速被黑氣蠶食，同時整個升龍之地的天地靈氣，都被黑氣不斷攝取。
金色真龍虛影試圖掙扎，升龍之地各個城池湧上來的黑氣徒然一散，然而黑氣散開后，露出了黑色的巨大鐵索，將金龍困鎖。
散開的黑氣又重新匯聚，金龍虛影無法阻止被黑氣不斷吞噬，最終龍頭髮出一聲悲戚的哀嚎，被完全黑化。
天空之中的黑色真龍虛影，頭顱突然仰天而望，龍目一睜，升龍之地內盤旋在各國朝都上的氣運，迅速朝黑龍匯聚。
正在與大家商議對策的蕭鳴沖，瞬間感覺大蕭帝朝上空凝聚的氣運與自己失去了聯繫，猛然一拍桌子道：「不好，我朝氣運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同為帝朝大帝的陳天雲也道：「朕也失去了與我朝氣運的聯繫。」
說完，陳天雲還扭頭望向君塵。
果然，君塵眉頭深皺：「我朝氣運，也消失了！」
「我們宗門的氣運也消失了。」閻赤峰道。
自君塵獲得「敗天下之勢」以來，升龍之地的機緣就開啟了，不僅各個王朝都城都凝聚了氣運，就連各個宗門也匯聚了相當多的氣運。
以前的升龍之地，能夠凝聚氣運的運朝或宗門，都有著無比嚴苛的條件，就連盛極一時的北蕭王朝當初也沒能凝聚氣運。
升龍之地凝聚氣運之始，在於陳天寶領悟天心通以後，萬民一心，才使得大陳以王朝之身便擁有了氣運，這為大陳晉級帝朝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夫君，看天上。」郝連珍指著天空道。
所有人的目光順著郝連珍所指的方向望去，雖然周圍被天下一眾勢力設下無數結界，但是外面看不到裡面，裡面向外面看卻一覽無餘，沒有任何阻礙。
「我去……」樊盛的目光透過大殿的阻隔，看到天空中一條黑龍虛影，被無數冒著黑氣的鎖鏈鎖著，升龍之地各地的無數氣運，紛紛湧向黑龍。
黑龍虛影在吸收了無數天地靈氣和氣運之後，不斷凝實，宛若真實的軀體。
「陰陽天目，開——」樊盛開眼，看到黑龍身上纏繞著無數紅色的業火之力。
「這是誰這麼缺德！這他么是殘害了多少無辜生命，才能有如此業力。」樊盛怒罵一聲。
「這不是我們目前這個境界的人，能夠阻止的。」古舟皿也是一臉深沉，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驚人的殺意。
古舟皿是升龍之地這一代的守望者，現在自己所管轄的地盤，居然出了如此大的紕漏，難辭其咎。但很可惜，以他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與施展此術的幕後黑手對抗。
老實說，他們這點兒實力，在這幕後黑手面前，就是個渣渣。
「的確，能施展出如此強大法術的人，都是當世大能。看來這件事只能稟報師門，我們是管不了了！」冷浩錚道。
「可是，我的師妹……」柳煙雲明顯很不情願，就算他們現在即刻稟報師門，也需要先離開升龍之地，這一來一往，極有可能師妹的命就沒了。
「管不了，也得管！」君塵一拍桌子站起身道。
「你拿什麼來管？」在座的很多勢力內心都對君塵嗤笑，很明顯對他異想天開的話語不屑一顧。
倒是心月仙子嘴角帶著笑意，饒有興趣地看著君塵，等待他的下文。
而作為君塵的結義三妹張雪玲，則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來就怒懟道：「你不管，就別羅里吧嗦的，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拿什麼？當然是拿命！」君塵道，「我知道敵人必是當世大能，但是犯吾大辛天威者，雖遠必誅！雖強必誅！雖萬死而無悔！」
「……」這一刻，倒是沒有人再冷嘲熱諷了，因為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君塵是認真的，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他的眼神中，大家都看到了毅然決然。
「哎……」張雪玲忍不住嘆息一聲，君塵雖然說的冠冕堂皇，但身為三妹的她，是最了解君塵的。
君塵只是冠以侵犯大辛的正義之名，來掩蓋自己內心的痛苦罷了。他之所以能如此堅決，完全是因為郭飛燕，這丫的是第幾次了，第二次吧，為什麼每次郭飛燕一出事，總會把大哥逼到險境。
也許是因為曾經失去過，所以現在才加倍珍惜，可是即便上次成功把郭飛燕救下來，大哥仍然沒有把那句該說出的話，說出口。
「大蕭也損失了數十萬子民，朕也想誅殺敵人，不知王如此堅決背後，可有良策？」蕭鳴沖問道。
但話才剛說完，就被郝連珍強勢拉走，任誰都看的出來，事情發展到現在早就超出了他們的掌控，既然有當世大能出手破壞規矩，他們要做的自然是靜觀其變，等待其他大能出手。
「朕獨孤聖，願助大辛大王一臂之力，只是希望大王冷靜下來，商量有萬全之策才好！」獨孤聖眼中儘是戰意道，「因為，這次我們的敵人可非同以往。」
大家都能看出來，獨孤聖的眼中根本沒有任何畏懼，有的似乎只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這簡直就是怪胎心理，用地球的話說就是變·態心理。
「商量對策沒有我如此聰明的腦袋，怎麼行？」樊盛道。
「我就一句話，你們說動手我就上！」陳天寶。
張玄宗和陳凡俗彼此對視一眼，同時向前一步，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已經表明了一切。
「現在的人都這麼瘋狂嗎？那本太子也陪你們瘋一把！」天星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