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勸諫
不知不覺間,逛了一個多時辰,君塵早已經累得滿頭大汗、萎靡不振,而郭飛燕卻依舊興緻勃勃、意猶未盡。
「飛燕,我說,你買這麼多衣服穿得遍么?現在時候不早了,該吃午飯了!」君塵道。
「啊,這麼快啊!那好吧,我們就先去吃午飯吧,真是辛苦你了!」郭飛燕輕輕地幫君塵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
聞著郭飛燕身上那淡雅的一縷幽香,再加上她如此近距離的動作,碩大的胸器在君塵面前微微晃悠,他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
「原來你也會臉紅啊,還說我。」郭飛燕笑道。
但是她看見君塵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胸部看,右手到他腰間狠狠地掐了一下,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道:「敢吃本姑娘的豆腐。」
「呃啊——」君塵痛苦地輕叫一聲討饒道,「女俠饒命,還請高抬貴手!」
「看在你認錯態度誠懇,這次就饒了你。」郭飛燕鬆開手道。
「是是,多謝女俠放我一馬。」君塵。
……
傍晚。
君府門前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他一直在君府前靜靜地等待。
君塵和郭飛燕這才逛街回來,看到眼前的人,倒是有些眼熟,腦海中一道人影重合:「是你!」
不速之客抱拳行書生禮:「正是在下,將軍多日不見,依舊神采奕奕。」
「你不是要跟隨你的明主嗎?怎麼來京城了?」君塵問道。
「哈哈,明主已尋到,但在下對天下情況,還知之甚少,所以進來一直在四境體察實情。」此人正是包鄉仁。
「體察實情,看你的樣子更像是到處騙吃騙喝加騙錢,然後繼續四處遊山玩水吧!」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遭遇,君塵毫不留情挖苦道。
「一別幾個月了,將軍還是如此喜歡說實話,坦率!」包鄉仁也不生氣,點頭笑應。
「先生既然來了,請入內!」君塵也不繼續做作,一伸手請包鄉仁入府。
「那個,塵哥哥,我還有點事先離開一趟,明天早晨再來找你!」郭飛燕道。
「哦?有什麼事不能白天去辦,非要等晚上?你還是和我一起回家吧!」君塵腦洞大開說出這麼一段話。
郭飛燕面色羞紅,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嗔道:「哼,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回家呢!再見!」
說完,郭飛燕便瘋似的逃開,小心臟「咚咚咚……」直跳,過了許久才平復。
「呃……」君塵看著身影已經消失的倩影道,「好吧,這輕功也是沒誰了,連追都無從追起!」
「將軍,她喜歡你!」包鄉仁一語中的。
「這還用你說?整個京城都看出來了,好吧?」君塵白了包鄉仁一眼,引他入府。
「我此次前來是想提醒將軍,這段時間不要往北走,否則恐有血光之災!」包鄉仁道,「來之前,在下就在心中為將軍起了一卦,北進大凶之兆,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危。」
「性命之危?」君塵不以為意。現在這天下能入他法眼的,當真沒幾個,放眼江湖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也沒幾個。當然得出這個結論,只是因為君塵目前眼光淺顯。
「哎——」看君塵的模樣,就只道壓根兒沒聽進去,包鄉仁嘆息一聲道,「知天易,逆天難!」
君塵瞥了包鄉仁一眼:「少跟我來這一套,這騙小孩子的把戲你還是收起來吧!這次幹嘛來找我,是不是身上有沒錢了?」
「……」包鄉仁摸摸身上的錢袋,「錢,的確是沒了。」
君塵將身上的錢袋取下來,遞給包鄉仁道:「我看你智謀超群,也是一個將帥之才,為何不打算好好謀個一官半職,建立功業?」
「忠臣不事二主,明主已在心!」包鄉仁也不客氣,接過君塵手裡的錢袋,肅然道,「在下不是那些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將軍真的不要往北去!」
君塵伸出一隻手道:「不必再言,吾意已決!」
「好吧,天命難違!若將軍真要北進,還請謹記: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者,人敬、天佑、誅邪逼退,神靈拱衛。守住自己的本心,可化險為夷。」包鄉仁拱手道,「在下還有要事,先行告辭!」
「好!」君塵點點頭。
包鄉仁走到君府門口,回頭深深望了一眼府內,用只能自己聽見的話語自言自語:「想不到我佐龍之才,到這貧瘠的升龍之地,出手居然連連失利,這升龍之地果真詭異莫測!」
旋即,包鄉仁搖搖頭道出詩號:「手無縛雞之力,胸藏天下良謀,經綸滿腹待明主,佐龍升天定千秋。」
隨著話音落下,包鄉仁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君塵在府內,目視包鄉仁離去,心神多少有些起伏不定:來而無往非禮也,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去一趟北蕭的,不是為了出我心中的這口惡氣,而是為了那些死去的將士們!
……
夜間,司馬琛走進了徐謙的府邸。
「不知司馬大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徐謙道。
「稟丞相,禁軍將軍君塵,最近真是越來越太囂張了。」司馬琛四顧左右,無人,便悄聲道。
「老朽怎麼覺得將軍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徐謙皺著眉頭。關於海定王的事,他就已經被司馬琛當了槍使,這一次對他的話還是萬分戒備。
「今天在皇宮之外,大庭廣眾之下,君塵說郭飛燕暗受其命,清查文武百官中貪贓枉法者,聲音之大令皇宮內的文武百官都能聽見。絲毫不顧及朝廷顏面,百姓們更是紛紛傳頌!」司馬琛道。
「這倒是一件快事。」徐謙道,「能讓百姓叫好,這非但不是損我朝廷顏面,反正是讓我大陳深入民心。朝中的大臣們是該好好清洗清洗了,老朽也已專門派人去搜集他們的罪證。當初先帝念舊幾度容忍,而現在的局勢已然無法再忍!」
「可皇上已經受命於君塵,全權處理京城和皇宮事務,有先斬後奏之權。現在,他在大陳已經是權傾朝野,隻手遮天了。」司馬琛道。
「丞相,若再這樣下去,再不有所作為,假以時日大陳王朝必然會變天,屆時丞相和我等,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大陳江山天變,而無能無力。」司馬琛道。
徐謙道:「司馬大人不要危言聳聽、捕風捉影,皇上把安危交給君塵將軍,這件事並無不妥,難道要交給老朽這個門外漢嗎?再說了君塵並無任何過錯!」
「丞相啊,正是因為他沒有過錯,所以我們才要小心翼翼防著他,我們不怕他犯錯,就怕他不犯錯。」司馬琛道。
「此話何解?」徐謙眉頭越皺越深。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算是聖賢都會有過失,而君塵從來都沒有過錯。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將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我們若不早做打算,待日後大勢已成,就算我們想出手,恐怕也無計可施!」司馬琛道。
「那又能怎樣?平日里除了上朝,皇上的面連我都見不著,只有手持先帝御賜免死金牌的君塵,能夠暢通無阻見到皇上。」徐謙道。
「而且,他與皇上是結拜兄弟,力挺皇上登基,就憑藉這一點兒,君塵早就可以將我們全部擠下去,獨攬朝廷大權,但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和我們一樣多次規勸皇上。」徐謙繼續道。
司馬琛道:「這就是君塵的高明之處,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而便面上越是無塵無垢,暗中越是藏污納垢!」
「將軍不是那種藏污納垢的人,這一點我始終堅信。皇上把朝政交給我等託孤重臣,將皇宮京都的安危全權交給將軍,我相信君塵將軍絕不會對大陳不利。」徐謙神色堅定。
徐謙頓了一下繼續道:「況且,君塵將軍是先帝單獨託付地重臣,那說明他對朝廷的忠心,甚至比我們更加忠誠。司馬琛大人,切勿相互猜忌,空穴來風。」
「原來如此,多謝丞相指教。」司馬琛道。
「不過,今天我在朝堂之上,觀君塵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兒,感覺他最近可能會有大動作。現在,北蕭之所以不敢大舉進攻我大陳,文懼我等四位託孤重臣,武怕我大陳諸位悍不畏死的將軍,而有君塵坐鎮京師,才得以保我大陳安寧。」徐謙道。
「明白了,那麼下官告退!」司馬琛告辭。見徐謙心神明了堅定,他心知今日無法說服,正所謂過猶不及道,繼續下去反而可能會讓徐謙對君塵更加信任。
……
夜裡,張玄宗終於將君塵的父親君嘯臻,送到了目的地,並與公孫宇的人接上了頭,將之安置好。
君嘯臻面帶微笑感謝道:「多謝張少俠不辭辛苦,把我送到這裡。我兒子的個性我很了解,打小開始就沒有吃過虧,這一次栽了這麼大的跟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恐他頭腦一熱闖上北蕭,北蕭亦是卧虎藏龍之地,遠遠不是他想得那麼簡單,希望經歷這一次,能令他吃一塹長一智。」君嘯臻一語雙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