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上頭

話畢，高敏慘白的臉上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你……剛剛說什麼？」

曾靚冷笑一聲，雙手撐在了她的桌子上，慢慢彎下腰靠近她的臉，直視高敏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我說，今天早上，你們的書，是我從天台上扔下去的！」說完，眉眼一挑，全是挑釁。

「你……你……」高敏的臉氣到猙獰，但基於曾靚的威勢，不敢爆發，所以她明顯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半晌眼睛里全是水霧：「我……我們有哪裡得罪你么？」

曾靚直起身子，搖搖頭雙手一攤，「嗯……並沒有！」往旁邊走了一步又轉過身來，「如果非要找點理由的話，就是……我看你們很不爽。」

後面的韓雨「蹭」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的憤怒，「你……憑什麼？！」

曾靚被韓雨轉移了注意力，抬眼看向她，雙手環胸，「我就說怎麼會少了一個人，當時怎麼把你給落下了，我特么最討厭這些什麼婊了～」

「你……」韓雨沒想過引火上身，來者不善，從剛剛的交流中就看出曾靚是替楚三三出氣的，很是不甘心楚三三的這種狗屎運氣，不明白為什麼總是動不動就有人替她出氣。

「憑什麼？就憑我願意！」曾靚聲音變大，怒目瞪視韓雨，門外的幾個不良走了進來。

「啪」楚三三合上素描本，扔在了桌子上，本子的硬皮與桌子發出不大卻奪目的聲響，她沉默了一下，把素描本塞進書包，在李飛後面擠出去，繞過講台朝教室外走去，剛走到門口，被門口的幾個不良擋住了去路。

楚三三看著沒有讓路意思的幾個不良，嘆了口氣，微側過身子對不遠的曾靚說：「我說過，並不需要你的多管閑事～」

「我也說過，你的事情我必然要管～」曾靚冰冷的臉上露出真摯的笑容，歪著頭鼓著腮，一變剛剛的嚴肅，此刻的臉竟有几絲可愛之意。

楚三三煩躁地扯了一下書包背帶，看了一眼曾靚，「走不走？」

「走，走！」回頭警示性地看了一眼剛剛的幾個人，轉身朝楚三三走過去，門口的幾個不良已經退到了一邊兒，主動讓出了一條路。

曾靚的態度讓路小遠驚訝，更讓路小遠驚訝的是，他在楚三三臉上難能可貴的看到一絲煩躁表情。

除了冷淡點兒，楚三三可以說是一個隨和的人，她貌似不太喜歡用表情或者情緒去表達自己，偶爾可能眼神會有些憂傷，但像煩躁這種負面的情緒，很難在她臉上看到。

所以曾靚應該跟她很熟，至於怎麼熟？為什麼她們會熟？路小遠就無從得知了。

不過，路小遠有時候想不清楚為什麼楚三三會跟曾靚成為朋友，因為曾靚的「狠」他是有親眼見過的。

因為馬上要高三，他們平時都只有周天不上課，每隔一個月就回有一次周六周天都不上課的周末，路小遠記得那天就是一個周末不上課的周五，因為明天不用上課的緣故，放學后他去籃球場打了一會兒籃球才收拾回家。

因為出汗的緣故他把校服上衣隨意地系在腰上，騎著自行車走出大門，剛拐進一個安靜的衚衕就聽到一個女生的哭聲，因為聲音有些歇斯底里，他著實被嚇了一跳。

天色已經擦黑，他模糊地看到不遠處衚衕與另一個衚衕的拐角處圍著一群人。

路小遠天生愛熱鬧，看到這種事情不免產生了幾分好奇心，他輕輕把自行車停在一個高大垃圾桶旁邊，然後像是一個夜遊神，悄無聲息地靠近人群。

慢慢靠近，發現女生的哭喊果然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因為周圍是一棟棟的寫字樓，周圍的人這個點幾乎都下班了，除了一群穿著不良的社會男女青年，並沒有其他人。

直到路小遠貼近這群人的邊緣才看清楚貼在牆邊痛哭的女生——高敏，而現在她旁邊的曾靚正拿著一個乒乓球賽盯著她的下巴。

扎著馬尾辮的高敏此刻頭髮已經被揪得很凌亂，紅腫著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怎麼？還嘴硬呢？！」曾靚的眼睛讓路小遠為之一震，全是射殺人的戾氣。

高敏一個勁兒的哭喊搖頭，不做任何回答，但眼神里充滿恐懼與……憤恨。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楊晶的下場，我今天給你機會了，這可是你自己選的！」曾靚手裡的球拍把高敏緊緊頂在牆上。

這個時候的楊晶，因為考試作弊的事情，已經被學校開除了，曾靚的話很明顯是想讓她承認什麼，不然跟楊晶一樣的下場。

高敏的後腦勺貼在牆上，仰視著比她高出快一頭的曾靚，「我就不信，你今天打了我，還能平安無事的把我趕走！」眼睛里滿滿的不服。

周圍的幾個不良貌似被她的這句話激怒了，都湊上前來，想動手，但立刻被曾靚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曾靚拿著球拍在她臉上「啪啪」又拍了幾下，拍的高敏閉著眼睛嗷嗷直叫，「好，那就提前讓你看看這個社會的不公平。」

「曾靚！！」一個急急忙忙的女聲從人群外傳過來，「你住手！！」

眾人都聞聲轉頭，除了依然按著高敏腦袋的曾靚。

楚三三出現在人群後面，還吁吁大喘，看樣子是從哪裡趕過來的，邊拍著胸口邊走進了人群。

不知道是沒發現路小遠還是徑自忽略他，楚三三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到曾靚面前，看看被逼在牆上的高敏，伸手握住頂著高敏下巴的球拍，連帶著曾靚的手一起放了下來，「不是說好這次我自己來解決的嗎？！」

曾靚放下球拍，無奈地嘆口氣，「她這次越過了我的底線，是她先想著害你的！」

楚三三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瞪著摸著自己脖子縮在一邊的高敏，沉默了好久不說話，盯著高敏像是在沉思：「壞人自有惡人磨！讓我自己處理吧，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聽到這裡，唐峰端起酒杯的手一顫，整個玻璃酒杯翻倒在吧台上，然後酒杯里的酒順著吧台濺在他的襯衣上。

路小遠看著被打翻的酒杯，沒有繼續講下去，旁邊酒吧里的服務員和調酒師聽到酒杯的聲音跑了過來。

唐峰站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酒水，用英語解釋著沒關係，是自己的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