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就戰吧!
青狼一撲無果,轉身又是一躍,絲毫不給獵物喘息的機會。玉清寒急忙甩出一張定身符,青狼的身形在半空一滯。趁著這個空擋,又甩了一張爆炸符過去。青狼的右眼被炸傷,發出一聲怒吼。
玉清寒大驚失色,這是他第一次實戰,而眼前的青狼比他所認知的要兇悍得多!生死時刻,玉清寒將手中的一疊靈符一起往青狼砸去,然後立即轉身狂奔。
身後的狼嚎越來越近,玉清寒不敢耽擱,邊跑邊催動瞬行符。可惜他修為太低,能繪製和使用的瞬行符等級太低,使用一張也就多走十丈的距離而已。瞬行符消耗的靈力不少,不能連續使用。青狼已經徹底被激怒,不咬死獵物不罷休。它的速度極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又追上來了。玉清寒連忙催動第二張瞬行符,卻忽感背上一陣鈍痛,竟是中了那畜生撲上來的一爪。
玉清寒咬牙順勢往地上一滾,同時沒有間斷瞬行符的催動。那青狼見一撲得手,猛然又是一撲。就在他那鋒利的獠牙即將觸碰到獵物皮肉之時,獵物消失了。它仰天長嚎,表達此時此刻的憤怒和狂躁。
玉清寒帶傷奔跑了一段路程,由於失血過多,嘴唇有些泛白,額頭也冒著細細的汗珠。那畜生尋著血氣越跟越近,可是他此時靈力枯竭,無法再催動第三張瞬行符。
玉清寒走不動了,乾脆原地坐下。他的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模糊,但並不妨礙他看到那頭身高五尺的青狼從遠處奔襲而來。
「我不能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師尊了!」
玉清寒手握桃木劍,咬牙站了起來。既然逃無可逃,那就戰吧!
青狼根本不把弱小獵物的反抗放在眼裡,它此刻只想將眼前的人類撕碎。龐大的身軀絲毫不減它的敏捷,在三丈開外就迫不及待地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獵物,那五寸多長的獠牙在光線下閃著寒光。
玉清寒連忙架起靈氣罩抵擋這猛烈的第一撲,然而稀薄的靈氣罩根本抵擋不住。青狼撞開了靈氣罩,直直向他撲來。玉清寒瞪大了眼睛,毫不示弱地舉劍格擋。桃木劍應聲而斷,青狼的獠牙很快貼了上來。真是讓人絕望的處境,忽然很想師尊,他們才剛剛重逢。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青狼的頭被一把通體冰藍的飛劍刺穿,連帶著它龐大的身體一起甩了開去,然後釘死在側方不遠處的草地上。
玉清寒抬頭望向飛劍的主人,那少年一下月牙白衣,無風而自動,不染纖塵,姣好的面容清冷淡漠,淺色的櫻唇緊抿,似乎在隱忍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是的,玉清若很不高興。那畜生重傷了她的小徒弟,還弄髒了她的藍月。她雖修的是劍道,但並不喜殺生。不過敢動她的人,那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按理說青狼不該出現在叢林淺處,畢竟這裡離後山出口不遠。看來這隻應該是被做任務的弟子搏殺驅趕至此。
「師尊。」
玉清寒激動地走向那人,生怕一起是自己的幻覺。
玉清若神色複雜地看著小徒弟一步步走來,此情此景是那麼的熟悉。前世與段楚寒初遇,他也是這麼狼狽,一身血跡,滿身是傷。那時,他正被叛黨追殺,在影衛的捨命相護下逃到了凌天閣,卻在山腳下被山門陣法所困。說來也是天意,那天她正饞百味間的糖葫蘆而偷溜下山,所以才有了之後的相遇。
為什麼偷溜呢?這事都怪拈花上仙,跟師尊說算出她最近桃花過旺,恐有近憂。她自然是不信的,是無奈師尊信啊!本來到了築基期,她就可以隨意接師門任務下山歷練的。可就因為拈花師叔的一句話,她被禁足了。
說到拈花上仙,就是一個神神叨叨,經常易容到集市裡欺騙少男少女靈石的神棍。見到好看的,說人家犯桃花,順便兜售避桃符。如果是長相一般的,就說人家命缺桃花,然後兜售桃花符。
聽說師尊也被他安利過,但師尊一言就戳穿了他的伎倆。那些所謂的避桃符和桃花符不過是融入了一個小小的幻術,帶點易容效果罷了。簡而言之,就是長得好看的就把你「變」丑,長得丑的就把你「變」美。這種幻術修為低的還無法看破,自然效果很好。
師尊本人的錢不好掙,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真是個老不尊的傢伙。不過即便師尊信了他的邪,卻沒有為此而掏腰包。那老不修竹籃打水一場空,呵!
凌天閣大多是劍修,光花錢不賺錢,作為後勤的花殿成了唯一的經濟來源。雖說養活這麼多吃白食的人確實不容易,堂堂殿主放下身段風裡來雨里去的討生活也著實感人肺腑,但坑錢坑到自家人頭上,那就另說了。
明知道師叔就是個神棍,可是師尊下了令,她也不得不服從。然而那天表弟上雲峰來了看她,還給了她一串紅彤彤的冰糖葫蘆。說是玲師姐下山做任務的時候帶回來的,他不愛吃甜,就拿來孝敬她這位「表哥」了。就是這串糖葫蘆勾起了她的饞蟲,那時又是少年心性,因此才會有了後來的事情。
前塵往事不可追,不提也罷。
玉清寒看著眼前一臉清冷的白衣少年,視線越加模糊,彷彿那少年即將乘風而去,消失於天地。這種感覺來的突然讓他心下一慌,連忙加快了腳步。
玉清若回過神,見玉清寒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於是邁步向前扶住他。玉清寒聞到對方清冷如蘭的氣息,整顆心得到了撫慰,鬆懈下來是沉沉的睡意。玉清若及時接住了他倒下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清寒,清寒。」
玉清若叫了兩聲,對方沒有回應。她只好招來冰藍,扶著小徒弟上了靈劍,然後往後山出口處方向飛去。
雲輕羽見玉清若帶著受傷昏迷的玉清寒回來,先是給他輸了些靈氣,然後才問明情況。
「這傻孩子,遇到生命危險怎麼不捏碎任務玉簡呢?我之前就交代過,每個玉簡都有一個小小的傳送陣,遇到危險直接捏碎傳送回出口處。哎,真是不讓人省心。」
玉清若懶得聽他嘮叨,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九轉回春丹,倒出一粒給玉清寒服下。小徒弟喊著葯沒咽下去。玉清若想了想,將嘴唇敷上去催動靈力,吞了。
雲輕羽瞪大了眼睛,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受了這點小傷,用得著九轉回春丹嗎?這是六階靈丹,你以為是糖果啊?而且,喂顆葯為什麼要嘴對嘴那是親好不好?!
「那個,玉瑾同學。你師尊有沒有跟你說過……」說啥呀,他師尊就是個萬年不開竅的冰坨子,能跟他說什麼呀!
「玉瑾同學,以後不能這樣。」雲輕羽見對方一臉疑惑,於是對了對手指。
玉清若反應過來,直接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徒弟傷得這麼重,至今還沒醒過來。作為老師不關心學生的傷勢,倒注意起這些細枝末節來了。
雲輕羽被糊了個白眼,嘴角抽了抽,感覺應該為自己的形象挽回一下,連忙解釋道:「老師不是說你做的不對,只是方法不對。比如催動靈力不一定要用……嘴。」
玉清若剛才只是一時情急,過後就覺得不妥了。可是這傢伙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讓她臉燒的慌。
「老師,您眼花了。」為今之計就是抵死不認。
「?!」這是什麼神迴轉。
「咳,為師年輕有為,還沒到眼花的年紀。」你小子想糊弄過去,沒那麼容易。嘖,看這小臉蛋紅的,有意思。
「老師自是年輕有為,這個年紀就到了金丹初期。弟子不才,今年十二歲了,修為還徘徊在築基中期,真是慚愧。」玉清若表面畢恭畢敬,心裡卻想:我幾世加起來的年齡都沒你大呢,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說年輕?
「你……築基中期了?」雲輕羽心裡有點酸,想他被人稱天才,卻也要到十六歲才築基啊!原以為這小子只是天賦不錯!這這哪是不錯啊,簡直逆天了!
玉清若回應他一個冷漠的背影,帶著玉清寒離開了。既然成功轉移了關注點,也就沒必要留在這兒跟個老頭墨跡。
滿頭青絲容貌俊逸的雲『老頭』就這麼被他的學生忽略了……
吃了葯,玉清寒的身體恢復的很快。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寢室的木床上。他連忙掃視四周,很快目光便投注到站在窗戶旁邊的那抹白色的身影。
玉清若覺察到他的注視,轉過身來問道:「醒了?」
「恩,醒了。」一醒來就能看到師尊,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