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闆的身份

李子昂不相信那是一場夢境，事後細細品味，才發現其中有很多當時自己沒察覺到的疑點。首先，老闆顯然認識他，見面就直接稱呼了他的名字，最後也是叫他子昂。

其次老闆的音容笑貌和喝茶的姿態，跟他的高中同學林源太像了，簡直如出一轍。

還有老闆對於姜曉曉殺人的反應太強烈了，那是只有過於在乎才會有的反應。

難道，這個偷閑小舍的老闆就是林源？可是他看上去就是一個翩翩美少年，而林源雖然是連續跳級比他們小几歲，現在也應該是接近不惑之年的人了，怎麼可能容顏不改、依然青春年少？

李子昂困惑了好多天，突然想起了一個名字：林正雄，老闆說他的父親四十歲才生的他，父親的名字叫林正雄。

二十多年前的本市第一高中早已經不復存在了，想要查閱當時的學生資料肯定有很大的難度，當時知道轉學生資料的任教們尋找起來也不容易。

「李醫生、李醫生！……」

「哦……哦，不好意思……」李子昂被小護士喊的回過神來。

「李醫生，你在發獃嗎？呵呵呵……」小護士輕聲笑起來。

「小地，你又調皮了！」

這個新來的小護士非常開朗活潑，朝氣蓬勃、青春氣息逼人，給李子昂的這個牙所增添了不少生機。

「李醫生，你在搜索偷閑小舍嗎？」小姑娘的聲音里充滿了驚喜萬分，「我去過那裡，我知道那裡。」

小地興高采烈的給李子昂講述她去過偷閑小舍的神奇經歷，「如果不是去過那個神奇的地方，我很可能早就變成自殺的鬼魂了……」

「那裡的老闆叫什麼名字？」

「名字？名字我沒問啊，這個真不知道。不過你可以發帖問問，有好多人去過那個地方的。」

但是，沒人知道老闆的名字，老闆倒是知道每個人的名字。這就太神奇了。

最後，李子昂決定想盡一切辦法去調查林正雄，只要找到林正雄，說不定就能解開種種疑惑。

李子昂首先來到了本市第一高中，現任校長很熱情的接待了他，並提供給他好幾個當年有可能知道林源資料的老師們的聯繫方式。

事情進行的異常順利，彷彿冥冥之中都已經被安排好，只等著他前去領取。

當年似空降部隊一般轉學過來的林源，背景的確不一般，他的父親是當年的市公安局局長，而且這個老局長的名字就叫林正雄。

得到這個訊息，令李子昂欣喜若狂，卻也百般困惑。偷閑小舍的老闆太年輕了，如果他就是林源，他是如何做到青春不老的？

得到林正雄的聯繫方式，並不難，難的是他現在並不在國內，似乎很久以來一直跟隨大女兒定居法國。

李子昂用了好多天，終於聯繫到了林正雄的妹妹林好。前去拜訪林好的路上，李子昂一直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

見到李子昂，林好明顯很激動。她已經七十二歲了，白髮蒼蒼、衣著樸素，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蒼老很多。

「你是林源的高中同學？」老人的聲音微顫，一直端詳著李子昂，竟有些淚眼朦朧。「我們林源如果還活著，應該也像你這麼大吧？你多大？」

「姑姑，我四十歲了。」

「哦……哦……比我們林源大了四歲……」

「姑姑，你說的如果林源還活著是什麼意思？我沒有聽錯吧？」李子昂迫不及待的追問。

林好乾癟蒼老的嘴角不停地顫抖，老半天才說出來一句話，「他22年前就失蹤了……」

22年前？正是他們高中畢業那年，一朝畢業、各奔東西，很多同學就再也沒有了音訊。

「我們找了他整整22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或許是這漫長的22年裡，不停地溫習這份痛楚，早已經習慣了，老人並沒有哭。

「我哥哥四十歲的時候，才生了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造化弄人啊！」

看來，林正雄老爺子移民法國，一定也是接受了這樣的結局，怕睹物思人，所以遠走他鄉。

「姑姑，你有沒有帶來林源的照片？」

「有、有啊，我帶來了。」老人從一個乾淨的布包里掏出來一本畫冊，遞給李子昂。

李子昂迫不及待的接過來翻開，第一頁上面的照片頓時令他膽戰心驚，不由得把畫冊丟到了桌子上，頓時冷汗直流。

「孩子，你這是怎麼了？」林好異常不解的望著他，「你害怕什麼？」

李子昂久久不能平靜，一時之間也沒有勇氣再翻開那本畫冊。

是的，他害怕了，而且是非常的恐懼，那張照片就是偷閑小舍的老闆，甚至連穿戴都一模一樣，那笑意盎然的雙眼，彷彿一秒鐘就能活靈活現的從照片中跳出來。

「你怎麼了，孩子？為什麼見到林源的照片那麼的害怕？難道……」老人急切的抓住了李子昂的手，「難道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李子昂半天才緩過神來，再三思索下，終於說了實話，「是的，老人家，我知道他在哪兒？」

林好頓時淚如雨下，全身都顫抖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但是恐怕你不會相信，我最近才見過他。」

林好姑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由於突如其來的驚嚇，全身不停地顫抖。

「你、你說、你說你……最近……」

「是的，姑姑，我最近剛見過他。他還是照片里的這個模樣，一點都沒有改變。」她會相信嗎？會有人相信嗎？

老人掩面而泣，繼而放聲大哭起來，李子昂沒有出聲相勸，是不敢也不知道怎樣安慰。

好久好久，老人才平靜下來。

「他在哪裡，我要見他，就今天。可以嗎？」老人祈求的目光，就像個不經世事的孩子，拽著李子昂的衣袖，迫切的央求。

「老人家，我最近見到的，是這個他，衣服都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老。」

「不對啊，我現在應該馬上給我哥哥打個電話，天哪，老天可憐我們啊……」老人的雙手一直沒有停止顫抖，她摸出來手機，正要撥號，被李子昂攔住了。

「姑姑，你聽我說，我確實見到了他，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林源，因為他太年輕了，就跟這個照片上的一模一樣。22年了，姑姑，你怎麼就相信了？」

「傻孩子，我為什麼要懷疑？是他就可以了！……」

林好窸窸窣窣的忙著打電話通知哥哥林正雄，李子昂再次拿起那本畫冊，鼓足了勇氣，一頁一頁翻看起來。

這算是未卜先知嗎，畫冊上的一切，都歷歷在目，都是前幾天在偷閑小舍的所見所聞。

現在李子昂可以肯定，老闆就是林源，林源就是老闆。

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使他一點都沒有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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