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石單的推理
窗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但如果此刻有人向東方的天邊看去,就會發現已有隱隱的淡金色騰起,可此時望山別墅內的一眾人卻都屏氣凝神,一片安靜。
隨沅輕輕走到石單附近,和他站到了一處,兩個人肩並肩,看著屋內的眾人。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想說的就一次說清楚了好了。」冰冰聳著眉毛,聲音尖利。
「那好,反正現在警察也未到,我就說一說我的推論。」石單面無表情,請一眾人包括霍大廚在內都坐好,自己則在站在他們的面前,雙手交叉在胸前,慢慢地踱著步子。「首先根據現場的情況,我已經排除了有毛賊因為盜竊財物而潛進別墅作案的可能,俗語說賊不走空,費了這麼大週摺,甚至背上人命,就更沒有空手而去的道理。第二,現在看來兇手有可能是我們面前的霍大廚。」石單說到這裡忽的停住腳步,用飽滿深意的目光掃向眾人。
「什麼是可能?本來就是他啊!他自己都承認了的。」小燕手裡拿著個蘋果,邊啃邊說。
石單臉上掛著不置可否的表情,轉頭看向一旁的落地窗,「按照霍大廚所說,十日前他出拳打了吳老師,可是當他逃走的時候,他看到吳老師正站起身……」
「不是吧石大神探?他是兇手,兇手的話怎麼能相信!?你莫不是傻了吧?」冰冰也從旁打斷。
「請聽我把話說完好嗎?」石單並沒有生氣,因為此刻的他心中有了一定,便顯得十分心平氣和,「假定霍大廚所說的過程是假的,那麼他又有什麼動機呢?就像你所說他已經承認那天毆打過吳老師,如果他想撒謊,還不如直接消失掉,更沒必要主動登門來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石單的一番話很是有理,在場眾人一時沉默。
「我沒有說謊,就像石單說的我來都來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我只是打了他,可我真沒想到兩拳下去他會死啊?」霍大廚急急解釋道。
「你先冷靜一下。」石單淡淡的攔了一句,繼續道:「現在來說說我的發現,一、昨晚我在地下室的書桌上看到一塊澄泥硯的底部竟然有已乾的血跡,我懷疑那塊硯台才是傷害老師的真正兇器。二、我沒有在地下藏書室里找到老師的手機和本應帶在身邊的鑰匙。三、霍大廚說他離開時驚慌失措,根本顧不上關門,而且他聽到了手機鈴聲,那麼究竟又是誰拉上了地下藏書室的鐵門,拉上鐵門的人會不會就是拿走手機,並且作案的兇手?」
石單一連串的疑問,讓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小燕不自覺的雙手抱肩,誇張的打了個寒戰。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就憑這些能知道誰是兇手嗎?」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曉璐忽的開口。
「推論都來自於疑問,而且我現在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石單話一出口,在場眾人又是一驚。「這個人現在就坐在我們中間!」
「什麼?」小燕拿在手裡的蘋果應聲而落,只長著一張大嘴巴,驚訝不已。
「是的,現在我想問是你主動說,還是由我來點破呢?」石單拉過一把椅子,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
此刻大廳內又是一片安靜,只不過窗外的雨水好像又大了起來,爆豆般啪啪打在玻璃上,直敲的人心煩意亂。
石單看眾人依舊不言不語,便也不再追問,而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霍大廚今天能主動認錯,我想除了良心發現,或許還有一個原因。」
「你什麼意思?」霍大廚面色一緊,神情惶恐。
「你別緊張,我的意思是你能想著來主動道歉,或許和認為這別墅里安裝了諸多的監控設備有關?」石單抬頭向四處看去。
「你要是這麼說……其實也沒錯,我打了吳大為,心想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別墅里的攝像頭也定會將那一日的前因後果都錄下來,我肯定是逃不脫,所以倒不如主動來找他和解……」吳大為支支吾吾道。
「呵呵,正因如此我才相信你說的話基本屬實,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這幢別墅里肯別就沒有什麼監控設備。」
「什麼?那怎麼可能?」
石單的話一出口,在場眾人中有幾人也紛紛側目。
「吳老師為人謹慎不假,可也極重隱私,所以望山別墅除了在修建之初啟用了那些監控設備外,此後都僅僅只是擺設而已。」
霍大廚聽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懊喪的低下了頭,可轉瞬間有喃喃自語,「一切皆是命,我做的事,不管有沒有被錄下來,都是做了……」
「你能這麼想說明你還有些良知!」石單的目光淡淡掃過他,便不再去看,而是將目光牢牢鎖住其他幾個人。
「你這麼看著我們幹什麼?」小燕怯怯的小聲嘀咕道。
「如此看來那個兇手一定是對望山別墅十分熟悉的,不光知道地下室的位置,還知悉別墅里的監控只是擺設,所以才敢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而不怕被別人發現!這個人行兇之後拿走了吳老師的手機和鑰匙,鎖死了地下室的鐵門,此人打定了主意,就算那方硯台沒有直接要了吳老師的性命,地下藏書室這個隔音又密閉的環境也會讓他斷無生路,更為狠毒的是此人竟然連走廊上的窗帘也拉了起來,生怕會被可能出現的路人察覺到一絲一毫。不過這也是他露出來的第一個破綻。」
「破綻?」隨沅輕輕問道。
「對!望山別墅外之所以修了長長的台階,將室內一樓架的高高的就是為了給地下室的走廊留出可採光的半截窗戶,因為吳老師他有輕微的幽閉恐懼症!所以他絕不可能自己或讓別人拉上那厚厚的窗帘。」
石單一口氣說出很多,好像要把這兩天的悲憤通通倒出來了一樣。隨沅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眼睛里騰起絲絲崇拜的光芒。
「是誰會這麼狠毒呢?吳老師平時為人風趣幽默、風度翩翩,竟然有人如此害他?」曉璐一邊說著,一邊將眼光看向一旁的冰冰。
「喂,你看我幹嗎?!我可不知道什麼有沒有監控,什麼幽閉恐懼症!不是,這件事根本就和我沒關係!」冰冰急急的解釋道,一張白皙的麵皮瞬間漲的通紅。
「誰也沒說是你啊?!你緊張什麼?我只是猜想會不會是有人因為過去求愛插足不成,心懷怨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