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兩難的選擇
古瀚的眼神狡猾而奸詐,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玉風感覺坐在輪椅上直面自己的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修鍊了上千年的狐狸。
只有狐狸才有這種眼神,可是古瀚的眼神不僅只像狐狸,還像一匹狼,一匹餓了三天三夜的孤狼。
白玉風目光陰沉著,他死死的盯著古瀚,道:「你什麼意思?」
古瀚淡淡的說道,「嵐山宗的煉藥師大會,你想必是知道的。」
白玉風更加陰沉,他說道:「知道,怎麼了?」
古瀚說道:「你現在深得嵐山宗信任,我想煉藥師大會開始的時候,你在嵐山宗做點小事應該是沒問題的。」
白玉風目光之中有震駭閃過,果然如他所料,血陽宗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只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過,血陽宗竟然想借他的力量去動手,此事讓他意外的同時,也感受到了自己在嵐山宗這潭渾水裡越陷越深。
只是這件事和空靈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說讓自己在空靈靈和紀蠻之間選一個人活。
似乎看出了白玉風的疑惑,古瀚接著說道:「煉藥師大會必定是群雄匯聚,以嵐山宗這些年的聲望,到時候四面八方的強者都會去湊湊熱鬧,我要你在那選擇一個最佳的時機將震魂丹撒出去。」
這一刻白玉風徹底明白了古瀚的意圖。
口服震魂丹可安神定魂,甚至可以對靈魂進行療傷。
可是如果將震魂丹在外界捏碎的話,此丹爆發的能量將震蕩靈魂,讓人瞬間精神恍惚處於短暫的失神無抵抗狀態。
他如果這麼做了,來自四方的所有賓客一定會認為這是嵐山宗的陰謀,這樣便會挑起嵐山宗和在座所有四方來客的戰爭,而血陽宗便可從中獲漁翁之利。
白玉風一旦這麼做,也就意味著他和空靈靈將會天人永隔,因為沒有達到真王修為的人是無法抵擋震魂丹力量的。
在震魂丹接觸的瞬間,空靈靈還有其它七魄以下的年輕弟子會直接靈魂碎裂而死。
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古瀚會怎麼對待紀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後果如何。
「你是聰明人,所以不需要我解釋太多,該怎麼選擇你心裡應該有桿秤吧。」
古瀚面無表情,但他的狠辣和手段讓白玉風不禁感到膽寒。
現在他沒有其它的選擇,就如一個提線木偶只能任由他人擺布。
「你至少應該讓我見紀蠻一面,讓我看到他還活著。」
白玉風的聲音森寒,這種感覺受人擺布的感覺真不好,但現在他別無選擇。
古瀚朝身旁的人微微示意,然後在諸多高手之間,有兩人攜著一個肌肉隆起的彪形大漢。
紀蠻現在已經沒了之前的雄風,他勉強抬起頭看著白玉風,「你……你別管我,救空靈靈……」
白玉風體內煞氣涌動,古瀚甚至在他雙眼之中看到了實質性的火焰在燃燒。
紀蠻身上到處是淤青紅腫,他的一條手臂齊肩拉攏垂下,整條胳膊齊肩失去了所有力量。
而這個時候的紀蠻還在想著他,想著讓他去救空靈靈,白玉風又怎能不為之感動。
古瀚說道:「照我說的去做,我會還給你一個完完整整的紀蠻,做的讓我不夠滿意,我會把他身上的零件一件一件打包送到嵐山宗去的。」
「你敢……」
白玉風咬牙切齒,他衝動的想要動*人,可是看到靈王強者的右手用力捏向紀蠻的脖子,他頓時停了下來。
「你別管我,我死不要緊,你不能讓空靈靈……」
紀蠻依舊在用盡所有力氣去吶喊,因為他也不想讓空靈靈死,可是他不能說出真相,他不能做那個插足的人,所以他寧願自己去承受所有一切。
「好好,我答應你去做,但你最好別讓紀蠻出半點事情,否則我讓你血陽宗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白玉風沒有說玩笑話,他可以做到,傾盡全力讓這麼一個小小的宗門消失他是可以做到的。
只不過他需要依靠家族內的一些力量罷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走到這一步。
「很好,我會等你的好消息。」
古瀚坐在輪椅上被那個修長的身影轉身慢慢推走,伴隨著紀蠻也消失在了亂墳山中。
他們就似從那孤墳中爬出來的幽靈野鬼,現在他們不過是重新回到自己的墳墓中準備再次沉睡。
白玉風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了解殺楚元的紀蠻為什麼會落到血陽宗的手上,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嵐山宗,讓空靈靈先離開嵐山宗才是最好的辦法。
空靈靈現在在做什麼,她是不是在懷念曾經和白玉風在一起的一切,她是不是又在檢討自己對白玉風太狠了,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呸呸呸……他那麼對我,我才不要給他解釋的機會,我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空靈靈就一個人這麼仰望星空發著呆,嘴裡念叨的永遠都是類似的話。
這種矛盾的心裡讓她快要發瘋,看似平靜的她,內心早已捲起狂風暴雨。
「你心裡明明很想見他,為什麼嘴裡又說不想見他?」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一旁響起,空靈靈一個機靈,她抬頭看去,便見一個渾身上下都被裹在黑色披風裡的身影筆直的站在身旁。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是一個明亮的嗓門經過砂紙的打磨發出來的音調。
「你是誰?」
能悄無聲息來到她身旁,至少是真聖乃至真神級別的強者,他來此為了什麼,剛剛說這些話又是為了什麼?
但沒有一個問題比這個人的身份更讓她感到好奇。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你在哪,你又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凌厲,以至於到最後就如刀鋒一般插進空靈靈的心臟。
「我……你管我是誰,你管我在幹什麼,這一切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空靈靈說話的氣勢明顯已經弱了下來,此人給了她巨大的壓力,壓力大到如山一般沉重。
「這當然和我沒關係,但你影響到了白玉風,就和我有了關係。」
黑袍人說話的氣息依舊凌厲如刀。
空靈靈的心已不知不覺在瘋狂的顫抖著,她說道:「你和白玉風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那麼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