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過去
我躲起來，仔細凝聽前面幾隻穿山甲的對話，卻不想後面突然也出現一隻，好在我及時發現，預感到它要叫喊，捂住了它的嘴巴，但依稀能夠聽到它好像說出了「天眼」兩個字。
我用衣袖捂住穿山甲的嘴，把它整個頭按在地上，它一雙黃豆大小的眼睛，一直緊盯著我，眼中充滿了恐懼。
嘴巴一直企圖張開，卻被我牢牢捂住。
天眼？
它是盯著我的眼睛說的，難道指的是我的眼睛。
進入洞窟后，我不知道觸碰過什麼，以至於眼睛發生變化，所見之物，全部流失顏色，變成黑白，卻能夠看到將要發生的事，難道這就是天眼。
師傅曾經說過，祖師爺開過天眼，能夠不抹柳葉就能看到鬼神，難道現在的我，也是如此？
但是師傅沒有說祖師爺是什麼時候開的，或許他也不知道，那麼，會不會也是在這洞窟中？畢竟祖師爺也曾經進過這裡。
或許在這洞窟中，我和祖師爺，同樣做過某件事，以至於開啟了天眼。
突然，耳邊再次傳來前面那幾隻穿山甲的對話。
「馬三好，你好狠毒！」
「馬道長，饒了我！」
是不同的腔調，代表不同的人，難道是科考隊的人在求饒，可是祖師爺為什麼要對他們動手？
「馬三好，求求你放了她吧，她根本不會道術，現在也昏迷不醒。」
這一句，穿山甲模仿的聲音有點細，是個女聲，我聽出來，跟之前模仿的聲音對比，很可能就是秦虛憐的聲音。
只是在我印象里，她逃離了這裡，卻害記者小喬，頂替自己，變成仙姑，被艮組織用鐵鏈困在院子中數十年。
想不到她也在這裡，但是卻為別人求情。
穿山甲接著模仿道，
「你們組織覬覦此地。」
「我不能讓這裡的任何消息傳出去。」
「更不能成為情報，我要毀了這裡。」
穿山甲說的很慢，完整的長句被斷成了三句話，看來是同一個說的，應該就是祖師爺。
看來他不想讓科考隊把這裡的情報帶出去，而且想毀了這裡。
接著一隻穿山甲發出嚶嚶的哭聲，過了一會，卻突然笑道：「邪術！道貌岸然！」
語調是繼續模仿秦虛憐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說這一句，可能是祖師爺使用了邪術，秦虛憐罵祖師爺道貌岸然。
接著那隻模仿祖師爺的穿山甲接話說道：「奪舍之術，我只是不想讓這裡的秘密流傳出去。」
如今穿山甲彷彿也很入戲，估計這一段，也是他們作為觀察著，看到最精彩的部分。
奪舍之術？不知道是什麼道術，但是依照師傅所說的，祖師爺年輕時候，本就是壞事做盡，會邪術一點不奇怪。
接著穿山甲安靜了一會，再次模仿秦虛憐的語氣說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另一隻模仿回答的很乾脆：「因為劉慶！」
劉慶？是我的太師伯，如此看到，當年祖師爺沒有殺秦虛憐，難不成與太師伯有什麼聯繫？
只是如今過去了這麼多年，穿山甲的信息又很零碎，我根本猜不到更多的事。
正想著，被我捂住嘴巴的那隻穿山甲，趁我不備，一爪子撕掉我的衣袖，嘴巴張開，嚎叫道：「救我！」
這一聲音，聽起來有些滲人，好像人死之前絕命的喊叫。
我知道，穿山甲雖然是求救，但是也是模仿曾經別人發出過的聲音。
這聲音好像有些熟悉，但是又有點想不起來。
趁著這個間隙，前面的穿山甲發現了我，一溜煙跑了，而被我抓住的這隻，拚命地掙扎。
而今我只能逼問抓住的這一隻，可是說了幾句關鍵詞，它都不理會，只是大喊「救命！」
這聲音帶著哭腔和顫抖，充滿了絕望，我聽著很是膈應，無奈之下，只能鬆手，將穿山甲放掉，這小東西瞬間逃走了，還在不停地喊著救命，還亂喊著別的。
突然，我想到了這個聲音的主人。
老陳頭！
這隻穿山甲模仿的，是老陳頭。
我記得老陳頭曾經說過，以前科考隊離開這裡的時候，秦虛憐讓他做了替死鬼，留在了這裡。
如今人都不再了。
我突然有點恨祖師爺，當年為什麼不把秦虛憐除掉，而是放她回去，這不僅後面害了老陳頭，而是間接害了趙曉雪和如今的我。
可是，這世間的事，誰又能夠預料呢？
我處在樹林中，抬頭四處張望，在這個地底世界，掩藏著如此多的故事，影響著那麼多人的命運。
空氣中，那些發光的浮游生物，變得更加明亮，或許因為人聲音的消失，此刻才恢復如初。
遙想千年之前，殷商的人，是否也曾經如同我一樣，站在這裡，看著四周，感嘆命運呢。
有些人離開，有些人還得繼續往前走。
歷史彷彿輪迴，一直在重複，必須有終結！
好好活下去！這是趙曉雪留給我最後的話，也是師傅的遺言。
仙姑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是一本書，自己就是主角，可是我這本書，還沒出名，就已經湮滅在人群中。
這世間，又有幾個知道有一個叫宋浩的小道士存在呢。
但是，故事有始就得有終，故事還在繼續！
既然我知道，祖師爺可能是因為天眼，才發現了白色房子的秘密，那麼如果想終結這裡的事情，就必須再次回到那裡。
我再次進到院子，如今剩餘的艮組織，和道門的人，以及蘇玄克和道姑，都不知道去向，整個洞窟非常安靜。
我注入靈力，引出了山神的幻象，他依舊毫不在乎地看著我，問我什麼事。
我讓他帶我去白的房間那，我要與山神對話。
老者聽完哈哈大笑，卻沒有鼓勵，也沒有阻攔，只是帶我往前走。
路上，我一直在想，怎麼才能像祖師爺那樣，無限穿越，在未來，某個時間點，創造無數個自己。
這樣就有足夠的力量，擊敗山神，甚至封印他。
我所知道的，房間具有穿越功能，可是前面的一次穿越，我只是穿越回去了一天的時間而已，而且穿越還有個限制，就是你能夠回去，穿越回去的自己，其實已經在過去出現了，雖然影響到過去，卻無法改變。
如同之前，我穿越回去，一直想改變趙曉雪的死，最後卻發現，彷彿正是因為我的穿越，才導致了趙曉雪的死亡。
那麼，等會我去到水池邊，如果能夠遇到無數的自己，那就說明，未來的自己，已經成功想到辦法，讓自己無數次穿越回到了這個時間點呢。
反之，如果沒有，證明未來的我，可能也沒有想到辦法。
令人失望的是，來到水池邊，那個白色房子，已經再次隱入水底，那裡已經變回了先天八卦的圖案。
而且周邊，根本沒有來自未來的我，換句話說，未來的我，可能依舊束手無策。
更令我失望的是，我環視四周，根本沒有看到所謂的玄鳥，或者別的什麼圖案。
難道祖師爺，不是在這裡看到玄鳥圖案的？
旁邊的山神幻象，那個老者，笑眯眯地看著我，指了指地上的先天八卦圖案，又指了指我的青銅劍，意思是要我用血，繼續獻祭山神，放它出來。
我卻搖搖頭，我必須看到玄鳥的圖案，這樣才有可能破解這裡的秘密，如果我獻祭自己，只能成為祭品。
老者有點不耐煩，往我這邊走來，可能準備強逼我。
可是，我再也不想任人魚肉了，我抽出了青銅劍，對準老者，問道：「玄鳥圖案在哪裡？」
我明明知道，這根本沒有效果，因為山神幻象消失了，又再次會出現。
突然，我預感到什麼東西，然後抬頭，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