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章 還認識陳仲蛻嗎
又對方御醫交待,「這裡的一切一個字都不要透露出去。」
頭觸地,方御醫鄭重回道:「卑職明白。」
正此時,內侍來報,「三殿下請安來了。」
鄭依桐哼了一聲,「門外告之,就說本宮不舒服。」
又對方御醫擺了擺手,「退到帷幔後面去。」
「是!」
知子莫如母,內侍阻攔沒有一刻鐘,傅峻便闖了進來。
恭敬如常,「見過母后。」
無人回應。
傅峻自顧自起身,緩緩向床塌走去。
「站住」,鄭依桐的聲音。
「他是我父皇,我看他不應該嗎?」,傅峻皺眉。
「是嗎?阿峻,你如果想順利登記,莫要在這裡抖機靈。」
傅峻仰天一笑,「在母后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鄭椅桐也淡淡笑了笑,「你是什麼樣的人,本宮不想揣測,亦不想管。
本宮要做的就是為我的男人守過一個七。
阿峻,你還認我這個母后的話,請讓母后安靜度過這幾日,好嗎?」
傅峻跪下,「父皇應該移駕長寧殿了。」
(長寧殿,皇帝皇后亦皇貴妃屍身才有資格停靈。)
「嘩啦」一聲,桌上水杯碎了一地,是鄭依桐掀了桌面,眼中已有怒氣,「別給本宮提什麼長寧殿,本宮不想聽到這個名子。」
傅峻起身向後退了一步,脖子扭動,「兒臣聽母后的。」
鄭依桐緩了緩情緒,「五日後,冊封懿旨會送到你手上。」
傅峻笑中是猙獰與勝利,「母后既然這樣想,兒臣豈敢推諉,雖受之有愧...願恭敬孝順,謹遵母后旨意。」
鄭依桐望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還有事嗎?無事退下,本宮想著,你父皇並不想與你共處一室。」
寬衣垂下,傅峻一步一步向外走著,幾步后回身皺了皺眉,「母后不恨那個女人嗎?為何把她也放入長寧殿,那個該死的女人,她配嗎?」
鄭依桐站了起來,「有本宮在,她是後宮的人,本宮如何安排,阿峻有異議。」
傅峻搖了搖頭,「看不懂母后。」
鄭依桐挑眉回看著傅峻,「阿峻處事,母后更看不懂,好了,你該退下了。」
...
望著傅峻遠去背影,鄭依桐喃喃了一聲,「她是你父皇的女人,也是國之重臣趙家的女兒...本宮是誰,本宮是傅家女主人。」
...
三皇子府
主位坐著朱姜利。
下站一老者,正是尹相,低頭恭敬相請,「宮中諸事卑職已安排畢,娘娘是不是該隨卑職一同入宮了,儲位已提上日程,相信不日後將是新君大典,若同時冊封后位,喜上喜,不是更好。」
淡淡瞥了一眼下方,朱姜利雙手攤開,「本宮怎麼覺得這裡才是家。」
「娘娘。」
朱姜利輕笑了一聲,「宮中不是有個宮女叫」,揉額想了想,「叫什麼虞丹的,甚合他心意,他身邊最不缺的應該就是女人了。」
尹相勸慰,「那些女人哪一個能同娘娘相比,娘娘才是八抬大轎抬入皇子府的。」
朱姜利出手制止,「好了,尹相不用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你可以回去給他交差了,本宮身體欠佳,不日將去道觀休養。
亦不願誤
他前程,他做什麼,全憑他本心。」
尹相加重了語氣,「到時候後悔的是娘娘。」
朱姜利眼中一閃而過的譏諷,手撫在胸口咳喘著,「謝尹相提點」,又對身邊大丫鬟招手,「請李御醫為本宮就醫。」
尹相雙眼一眯,揖手,「那娘娘好好休息,娘娘的話,卑職必會一字不落地帶給殿下。」
朱姜利點了點頭,眼中笑意不達眼底,「那就有勞尹相了。」
「卑職告退。」
指著身邊侍衛,「代本宮送尹相。」
...
次日咸元殿
見禮之後,尹相回稟,「庄王生死不明,是不是再派人追殺,還有,有人稟報,瑞王也回到了京城,我們是不是該早一步下手。」
傅峻蹙眉,「說來聽聽。」
尹楚氣定神閑獻策,「聖上身體有恙,懿容貴妃傷心過度,已歿,不如把這個消息散出去,庄王即便沒死,必會聯合瑞王宮中一探。
藉機,不若給他們兄弟二人行個方便,招兩人宮中弔喪,這樣如何?
只要入得宮中,其它的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傅峻身後的蒼須神色淡淡。
布局精妙如傅峻,可聰明的人卻有自負的毛病,傅峻仰天哈哈一笑,「這個位置吾一步一步都走過來了,誰能勝得了吾,一個女人,一個女人而已,吾用一個女人來奪天下,坐上去還有什麼意思。」
尹相一噎,搖頭嘆息。
蒼須微蹙眉,不過並沒有進言。
傅峻含笑拍了拍尹相肩膀,「那兩人是要追殺,然還有更重要的事。
吾的登基大殿。
母后已許諾吾四日之後冊封,你密切關注京城各個大臣動向,吾不想看到再有什麼嘩變的事發生。
...
大典過後,凡是異動,皆為亂堂,到那時,吾才是天下共主。
孤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無論是傅周還是傅淳,走到哪裡,都將是燙手山芋,誰還敢接。」
尹相點了點頭,三殿下還沒有被勝利沖昏了頭,「殿下果然大智。
至於京城官家安排,卑職這裡倒有些注意。」
「哦,說來聽聽。」
如此如此...
「就依尹相所言。」
尹相再稟,「只是皇子妃娘娘不願移駕宮中,說是幾日後會起駕道觀。
只是這樣一來,后位一事,空著豈不不美,這可如何是好?」,說著抬起頭觀看傅峻臉色。
傅峻臉色沉了下去,稍縱即逝,喃喃了一聲,「這個女人,哼,既然對皇子府念念不忘,那就讓她永住府上吧。
盛衍之大,丟給孤曾經的女人一座府邸,孤還是拿得出的。
呵呵~
住道觀,她想如何,孤偏不讓。
他父親還在朝中...」
尹楚揖手,「殿下不可,諸事都要大典過後再議。」
傅峻點頭,「后位暫空。」
...
斬草須除根,尹楚不放心,秘密京城各個府邸大肆搜查。
容頡逼不得已找了一位和庄王長相有五成相似之人,臉上划傷...
兩日後傳出,庄王凶死於伏鳴街...當然這是后話,還有傳言,瑞王逃亡江南...
......
四月十八日,京
城外,文琪、傅淳幾百人喬裝北行,行至三個時辰,前路煙塵滾滾,馬蹄踏踏,文琪蹙眉,擺了擺手,眾人隱入樹林,文琪吩咐王淺,「前方探探是哪路人馬?」
...
少許,王淺迴轉,跪下叩頭,「沈公子,是陳國公親率大軍前來,行至高坡安營不前。」
文琪蹙眉,擺了擺手,「隨我營中拜見。」
傅淳拉住了文琪衣袖,「我與你一同去。」
微微一笑,「待我打點好,再來接殿下可好?」
傅淳蹙了蹙眉,「因為陳鍾蛻嗎?」
掂著腳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懷裡拱了拱,「我姓陳,不會有事,在這裡等我,莫要想太多,要信琪。」
摟緊了她,傅淳蹙眉后又淡淡一笑,「好,阿琪,你快去快回,我在這裡等你。」
...
陳家軍軍營外,文琪目視主帳,「王侍衛,就在這裡等候吧。」
王淺單膝跪下,「卑職要保護沈公子的。」
文琪擺手,「他不會對我不利,勿要擔心。」
後面的王淺沒有回話。
文琪咳了咳,「你家公子此次是受訓去了,臉上會很沒面子的,你還是莫要看我狼狽的樣子。」
「這...」,王淺動搖。
「這是命令。」
王淺不情願應了一聲,「是!」
...
走路略有些僵硬,見那人,心中不知什麼滋味...文琪撩簾而入,硬著頭皮跪下,「拜見國公!」
軍中上首老人眼帘都未抬一下。
文琪悄悄抬頭向上看了一眼,看到穩穩坐於上首的老者,咳了咳,提高聲音再拜,「見過國公!」
上首響起暮沉聲音,「你眼中,我只是國公嗎?」
正視上首老人,他兩鬢銀絲,寬刀放於案上,刀上搭著粗糙乾枯的雙手。
恨他嗎?不知道,心疼他嗎?心緒煩亂,如果不是為這件事,於他,是不願再相見。因為不知如何相待,文琪頭低下,未應什麼話。
老人緩緩邁著步子走到文琪身前停下。
文琪脊背僵硬,目視地面。
一雙大手搭在了肩上。
文琪一怔,抬頭看著他。
老人眉毛皺了皺,「喊聲祖父就這麼難嗎?」,聲音說不出的蒼涼。
那一刻,文琪真的心痛了,卻依舊未出聲。
原站在老人身後的青年,腳步未動,視線卻未離開跪在地上少年,雙目之力如火如荼。
文琪抬頭看了過去,那青年正是鍾錦。
他這樣看過來,是為仲蛻吧,雖無意致仲蛻於死地,然...低下了頭。
頭上又響起沉暮聲音,「好吧,你不願叫,我也不逼你,你回去吧!」
跪在地上的文琪頭皮又緊了一分,張了張口,試著喚他,未發出聲,握了握拳頭,鎮定道:「我知道我姓陳。」
陳輔雙眼閃現亮光,手指略顫了一下,「如果我不來尋你,你們兄妹只怕永不承認姓陳。」
此話一出,文琪抬頭頂著老人目光,不知如何作答。
老人嘆了聲氣。
來回掃視一老一少的對話,陳仲錦走了過來,走在文琪眼前。
文琪低頭看著他的皂靴。
陳仲錦聲音低沉憤怒,「還認識陳仲蛻嗎?可還知道仲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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