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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裡,快速的沖了個澡,回到床上想著睡覺,但不知怎麼的,就是睡不著,但每天都這樣,不稀奇了,我頭頂的空調呼呼的出著冷氣,心裡不禁擔心夏,她一個人住在不通氣的小屋裡,會不會熱的中暑。
我也不知想了多久,眼皮就耷拉下來,睡了過去,我睜開眼,天邊已經泛白,早上五點了,我看了看錶,怎麼睡也睡不著,想著夏還在酒吧,直接爬起來開車去給她開門。
路邊的早餐店正在炸油條,路上只有幾輛車快速駛過,我開著車,東邊開始變紅,日頭一點一點的升上來,照進我的車裡,看的我心情舒暢,不熱,卻到處都是炙熱的光芒。
我打開酒吧的門,夏不在裡面,她窄小的床邊好多蚊香末,還有花露水,風油精和其他說不出的味道,熏得我趕緊出來,昨晚沒讓蚊子把她抬去也是萬幸。
「夏,夏。」我喊著。
「這兒呢。」夏從平房上露出了個頭。
我走上去,夏坐在一塊磚上,手裡提溜著一瓶水,「你昨晚怎麼睡的。」
「躺著睡的。」
「抬杠是吧,我問你這麼熱,你睡的著嗎?」
「睡得著,你這麼早來開門?」
「起得早,來晨練,順道給你開門。」
「好習慣啊,我說怎麼保持的這麼年輕。」
「不用這麼會聊天,你吃飯嗎?」
夏擺擺手,說太熱,吃不下,我當然知道夏很熱,背後都是汗水,還有一道道的漬跡留在夏的T恤上,昨晚淌汗應該不少,走時換上的飲水機就還剩下半桶了。
夏騎車走了,說下午來上班,我問她幹什麼去。
「為祖國的建設添磚加瓦去。」夏大聲喊著,騎上了大路。夏不僅僅有一份工作,這也是我不久後知道的。
我回到了家裡,本想著工作一番,但是腦袋空空,一點想法都沒有,更別提靈感了,白天,我的心沒有這麼慌亂,也沒有這麼憂愁,但還是不得勁,總覺得堵得慌。
我也不知時間為什麼過得這麼快,朱自清先生的匆匆簡直是對我最完美的概括,一眨眼,就到下午,除了喘氣,貢獻點二氧化碳,我什麼也沒有做,太陽就要下山了。
我走到酒吧里,夏正坐在台階上看書,依舊包著霸道總裁的書皮,嫁入豪門當闊太的故事。夏的腳下有個大西瓜,「你怎麼天天吃西瓜。」
「好吃唄。」夏掏出隨身帶的刀,切成兩半放入冰箱,「你今晚還在這裡睡?」
「對啊。」
「熱不死你。」
「哥,這你就別擔心了,我打算把這個酒箱子移到屋裡來,然後睡在空調旁邊。」夏說著指了指櫃檯前面的空地方。
「回頭煙爺查電費你就照實了說就是,我把多的補上。」夏接這對我說。
夏的戒備心真夠大的,我說著試著遞給夏一杯水,夏依舊接著端在手裡,聊了一會天,自然的放下了,趁我忙活的時候,倒在水槽里。雖說我平時陰著臉,但很少生氣,那一刻,我真想捏著夏的脖子問問,我就真張了個壞人的臉嗎?
晚上人多的時候,夏碰了碰我的胳膊,眼神一撇,我看到有個男的對著一個女生無限靠近,然後女生的酒杯里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不久,女生就昏昏欲睡,趴在了桌子上。
「看什麼,哥,你是不是該像那天一樣出手相助了。」夏戳了戳我。
我咽了口唾沫,下藥的男人的肱二頭肌比我腦袋還粗,我一旦走過去,死的應該很慘。夏看我說「嚇人不,那胳膊。」
我點點頭,夏也點點頭,脫下工作服,悄悄的溜出去,又從正門口進來,裝模作樣的在女生耳邊喊,姐,回家了,姐夫找你呢。
然後架著女生出去。下藥的男人全程也沒有說一句話,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夏背著女人的包等男人離開后又回到店裡。我問夏「你拿人家的包幹什麼。」
「等她來謝我啊。」
快打烊時,有個女的拿著一張紙,走了進來,問夏,「你是留紙條的人?」
「對,我救了你。」
「救了我?」
「對啊,不信你看監控,有人給你下藥,我看到了把你架了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謝謝啊,我的包呢。」女生頭腦還是發暈,錘著腦袋問。
「這裡。」夏拿出女生的包,然後說「姐姐,我救你的時候,被那個下藥的男的給瞪了一眼,說了些威脅的話,我覺得她知道我從這裡幹活,會回來找我事的。」
「那怎麼辦。」女生擔心起夏來。
「沒事,就是吧,姐姐,他給你下了葯,我怕那個葯藥性太大,還去藥店給你買了點葯給你吃了,你這才醒來。」
「啊,謝謝啊,真是謝謝。」女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掏出錢包給夏錢。
「沒事姐姐,你就把葯錢給我就行了。」女生怎麼可能只給葯錢,拿出兩張一百的,感謝夏救她。
夏半推半就接下,然後語重心長的像家長一樣勸女生,別一個人出來喝酒,喝酒小心點,轉過身的酒別喝了,無故靠近你的男生都是壞人,搭訕的男生十有八九帶著迷魂藥,等等,還有一些我都沒聽過的道理。
夏握著兩百塊錢,掏出筆記本記上一筆,我在旁邊看著,懷疑這是夏和男人提前設計的圈套。
「你就這樣收下了。」
「我救了她。她太沒眼力價了,人家來了之後主動掏錢謝我,她倒好,我暗示了那麼久,才知道謝我。」
「謝你?這是你們商量好的。」
「我靠,你怎麼說話的,我就是救了她,要不然她就出去和那個男的睡了。」
夏的嗓門有點大,我伸手制止了她。
「哥,你知道嗎?我給你普及一下,這叫撿屍,專找快喝醉的女的,你知道我救了多少女的嗎?」夏敲著桌子向我強調。
「然後也掙了很多錢。」我指指夏手中的錢。
「哥,我給她們的那些建議,兩百塊錢可買不到。」
我想起前幾天的事情,接著問「那天我是不是擋你的財路了。」
「沒有,那天的那個男的認識我,你要是不救那個女的,我也不會救的。」
「為什麼?」
「那男的就住在這裡,上次說我再耽誤他好事,就拿刀捅死我。」
「捅死你?」
「就是,你知道我掙這點錢,得罪了多少人,你還說我和他們是一夥的。」夏說著,把兩百塊疊好放進書包里。
「對不起,錯了,錯怪你了。
「多大點事,沒事,吃西瓜,涼透了。」夏說著抱出兩半西瓜,一人一個勺子吃了起來。
「我的媽呀,太爽了。」夏挖開西瓜中間那塊,吃到嘴裡,抬起頭來吆喝,瓜太涼了,已經十一點多了,我怕吃完涼壞了身體,一直捧著,想等瓜散散涼氣再吃。
「哥,你知道瓜哪裡最好吃嗎?」夏說著伸著勺子過來想挖走最中間的那塊,我伸手擋住,說「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給你說怎麼弄。」夏伸手過來挖去,我故意遮擋一番,讓她把最中間的挖走了,「太好吃了。」
「我又沒吃,你給我說幹什麼?」
「給你說說味道啊。每一個瓜的細胞都住滿了糖,一咬就破,淌進嘴裡,沙沙的,甜絲絲的,媽呀,再吃兩口都能升天。」夏嘚瑟的拿著勺子給我描述,我很開心的聽著,但就是感受不到那種滋味,我的感知能力退化了,我吃了三十年的瓜,從未有過夏描述的感覺,真想嘗嘗夏剛才吃進嘴裡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