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乞漿得酒

軍國大事也敢戲，周幽王才是真土豪。亡國之君，無國有台。在九幽，他也只剩一個烽火台。

靈山十二封靈台之一，烽火台，點燃帝王擂台戰火。

褒姒是冷美人，不愛笑。烽火台白天燃狼煙、晚上點篝火，觀賞性也是有的。夜宴點燃，蜿蜒如龍，想也是很壯觀。

烽火台本為傳訊台，軍情報警重大作用。周幽王一戲成名天下知，不僅戲了諸侯，更戲了路人。也有人說，戰國竹簡無記載，所以他沒幹這傻事。

真相如何，其實，並不重要，九幽路人信了就是。路人念力支撐周幽王烽火台屹立靈山兩千多年不倒，如果不信了，烽火台岌岌可危，周幽王本人也不會答應。九幽秘境存在才是一切，接盤、背鍋，不一定是壞事。

周文王的八侑舞聖陣，濫竽充數，還是扮豬吃虎，對月星天人來說，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雞腸、雞蛋、雞屎來了！」

一名月星少年悄聲道。此言，速度在梅林中傳開，肆無忌憚。最古老的傳訊方式之一，口口相傳。如果目力可及，還有消息樹。砍梅樹、折梅，沒有法力不行。那麼，還有手語、暗語。

暗語代號，可以明說。月星人在九幽，沒有頻道可用。易經萬變，不離其宗，可謂活學活用。

「......」

姬昌、姬旦、姬奭三聖人，來到了梅林外，本為聖人垂訓。聖王更是見微知著，觀之，身形俱僵。月星少年在背後，就是這麼尊稱他們！

「回！」文王大人頓感十分掃興，怏怏不樂，驟然消失。周公、召公只好跟隨，一同從梅林邊上消失，返回易經閣。表示，大人不記小人過。

總的來說月星天人對聖人還是很尊敬，揭穿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一句禮賢下士，就能裹住聖人的腳步。聖人垂訓，就此，不歡而散。

八侑舞缺人，文王不管也沒多大關係。反正，有得力助手姜武聖，一切都能搞定！

如果卡爾在此，就會說姜尚是神的替罪羊。姜尚也是背鍋俠，而他也樂意背。造反一事，聖王絕不能沾手。周滅商，姜尚代女媧娘娘搞事。一開始，周文王其實並不是想造反，而是兵諫。姜尚曾是商朝小官，有才能不被重用，跑去渭水河畔釣周文王。帝辛重臣都是近親，叔叔比干、庶兄微子、伯父箕子也是聖人，「殷末三仁」。箕子，最後跑去了朝鮮。

魚可化龍。聖王是魚龍，潛時在淵，超凡入聖。

老鮑、韓笑在易經閣也查得一手秘辛。他倆也沒戳破，姜武聖號飛熊，娶掃把星。熊愛吃魚，掃把星是災星。其實，姜尚就是個釣魚人。這身份也不鄙。往上溯，伏羲帝也是漁夫，煉器、煉符。女媧娘娘玩泥塑，補天、造人，功參照化。夫妻倆人身蛇尾，妥妥的大妖......

聖不聖、賢不賢，無人敢置喙。後人也沒資格封。

聖賢後人封。到了武曌，才玩自封。嬴政自封始皇帝，也沒給自己封個始聖賢。

妖為異數，褒姒也不是妖。八侑舞不需高階，只要C1，高階也會被壓製成C1。褒姒入陣就能拿下烽火台，左右擂台戰各路人馬。

「但願吧。」

梅林中，唐果對姜尚提出的人選，並不以為然。昨晚，他也惡補了三朝史。對先秦歷史人物，他也有不同見解。

「桑木弓、箕木箭袋，無箭。」唐果說道。接著，語出驚人，「男人未必不能。」

「何意？」姜尚微愣。他已知復聖星讖，也在找無箭之徒。在他的謀算中，八侑舞缺兩人正是天意。一為褒姒，另一位，就著落在此。在復聖收徒之前，他不會有動作。也許，還有變數。

八侑舞是太極陰陽八卦陣，一半陰，一半陽。天生男女為陰陽，入陣也不會變。

「靈魂不分男女。」唐果輕描淡寫，不負責任地說道。然後，伸手取了一顆鹽梅，含在嘴裡，拒談之意明顯。肢體語言，星際時代的人更玩得轉。論心機，不輸古人。前朝貴君子，後世世家子。

唐果是直男，不耐煩講分桃斷袖。飲食男女之外，還有精神男女，均屬正常現象。大不了臨陣，換兩名偽娘。反正，不要天人之外的人。

至少，無論勝負，天人不會起留在九幽之心。

老鮑和韓笑對照易經閣藏經，有張璇璣圖，令他倆大為震驚，一直放不下。等不及下線，在一旁低聲探討，「摘星台求神降，吸收星力......」「......如果地星人是外星人靈魂投射，嫦娥、玉兔是地星人靈魂投射月星。那麼，假設天狼星人......」「如果假設成立，那麼，擂台戰會不會發生意外......」

竽音嘈雜中，姜尚目轉深邃。顯然，他聽見了。也許，老鮑韓笑故意，說給他聽。

「無稽之談。」唐果也聽見了。星人就愛胡思亂想，自亂陣腳。難不成，還會神降天狼星人？

唐果目標是湯書，他是最強C3，相當於C5，准B。直覺湯書能助他突破C階。湯書在誰的手上，誰就是他的結盟對象。戰場對上，也不是非贏不可。契約也約束不了，天人賣力不賣力。

月星尋寶團，心懷濫竽充數之志。對周人也沒有足夠的信任，八侑舞缺二女，也不想用褒姒。隊長唐果甚至認為，求周文王神降，不如求孔子。

天上沒有孔子星，但有孔子星軌。也就是北極星運行軌道，紫微垣。未央宮和紫荊城，重複拍攝就能看到。帝星守恆，正如孔子所說：為致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

帝王擂台不證聖，證德。至聖孔子，求仁得仁。

「萬世之師孔子，懷帝王聖器。克己復禮，畫地為牢。只要無德，不信誑他不下來！」

「......好吧，你說的都有理。」降下懲罰，無疑，也是神降。

西山柳蔭道上，走來一行蒙山黑衣少年人。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某人，邊走邊大肆議論孔聖人。不想活了的節奏......

直鉤問姜尚，無德勾孔子。

司馬師不在，知了沒嚮導，也不必用蘭夢頻道。雲夢錦書上有易經院草圖。在天人的眼裡，古地圖都是草圖。神似，似是而非。能夠讀懂山海經、羊皮卷地圖的人，顯然，也都是神人。

這個時節梅花沒開，辨識度低。西山梅林難尋，且有陣法屏蔽氣息。對此，史泰龍和尚弟也沒轍。

易經院大門當值學長，沒給知了指派帶路人。算是小小報復一把，蒙山宿敵。問難規矩，敵人也得放行。挑事人被事主殺了，且怨不得別人，實屬自找。

易經院處處園林、學館精舍。八百山頭社宴進行時，猶如普天同慶，蔚為大觀。但是，路人只能看見園林風景，看不見宴會和人。只因，陣法重疊，舉宴不相擾。而作為路人，不在邀請之列，觀看也不能。

知了一路想惹個人，跳出來指個路。

孔子是聖道書院山長，在易經院議論他，名氣夠大，卻不會被太過計較，以至於招來強敵。兩院原本也有衝突，聖道守恆，易軌無常。雲夢書院三院，是謂詭道。

「孔子對小人的看法，等同女子。孔子見南子，也絕壁不是為美色。不然他不會發誓，也是天厭之。天厭是九幽最嚴重的天罰。君子重誓，無信不立。巧的是，孔子發誓的對象子路......」

「子路也是路人？」小小少年阿莫爾受教，三觀已毀。

望文生義不是尚弟的專利。

「我記得有位大能說過，窮而好禮，貧而無諂。」湯姆從側面印證，卻記得不大真切，「路人是小人，也是窮人。君子固窮，窮則生變。呃，」好象，有點說不通......

同為君子，西山君子富，桃山君子窮。

「不錯！聖山七十二賢，可以說都很窮。子曰：貧而安樂，富而好禮。也就是安貧樂道，——復聖顏回，就很窮。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簞就是......就是印刷網。」

厄洛斯很肯定地答覆。暗戳戳地表示，復聖在複製某樣東西。簞是盛米飯的竹器，底層可不就是網格。阿莫爾是夏夏指定給他的幫扶對象，他當然有問必答。

夏夏早已鑄成錚錚鐵骨，一如梅香入骨，做任何事，也不改其香。

尚弟也道，「易經院是貴族子弟，有錢人。所以，王禮在易經院。」所以，知了也才會來西山問禮，而不是去桃山，敲詐之！

「何人大放厥詞？」終於，有人聽不下去了。

「蒙山小人爾！」

猗蘭園宴席上，二君子長身而起，玉佩瓊琚，若空谷迴響。一問一答，卻是，省了路人回話。

「......」蒙山小人，無言以對。事實上也是，西山多君子，蒙山多小人。東山實為蒙山和丹山。丹山，丹道院，天子守院門。知了隊長女生，阿莫爾小孩，女子、小人占齊了，也沒什麼可丟人。

隨即，集體規規矩矩地站下，誠心聆聽教誨。張良就撿過聖人的鞋子，得到《太公兵法》。太公，姜武聖是也......

知了一眾，舉目打望道旁垂柳后，突現的山頭。此山遍種蘭草，初看為蘭田。不被罵，絕壁發現不了。陣法一開，現出隱蔽的人文景觀。廊橋亭榭，流水曲觴，環繞一座精緻學館。

山門上斗大三個字，猗蘭園。沒有院牆。當然，有陣法，也沒必要設院牆。西山社宴均在戶外，猗蘭園社宴，就叫猗蘭宴。蘭田阡陌上，幕天席地流水席。

「賣劍買牛知盜息，乞漿得酒喜時平。」

猗蘭園當值學官，秋官長吟道。吟罷，問知了，「汝等來此何干？」

這是，發現盜賊氣息了？

知了們屏息不答，心中有鬼，面面相覷。蘭夢頻道火速解鎖。一問黑葵花代言人，方知盜息是沒有盜匪！馬放南山，天下太平的意思！

乞漿得酒，則是......厄洛斯求梅林，惹桃花，得了蘭草青睞。

鑽到，和聖窩裡了。

大家這才想起，厄洛斯還約了和聖。和聖之約，約的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