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那位兵部尚書被黃瓊嚇的渾身冷汗淋淋,旁人皆不再敢再多言。前廳之中一下子陷入了尷尬境地。幾位位高權重的尚書、侍郎被黃瓊弄的皆不再敢說話。

黃瓊看著幾位不敢多言的尚書、侍郎,忽然也覺得自己有些言重了。這些人好賴都是當朝大員,不說品級,單單就論年紀也都比自己大上好幾輪,被自己像怎麼訓小孩子般訓斥,也實在是有些不太妥當。

猶豫了一下,黃瓊還是開口對著那位冷汗還未消退的兵部尚書以及其他幾位尚書、侍郎道:「非是本王過於苛求,實在是事有所出,並非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增開商埠一事說是簡單,但實則辦起來卻是頭緒諸多,事情遠比你們所想象的紛雜的多。」

「先不說你開埠如何吸引外商前來交易,單單是外商每年什麼時候可以前來交易,他們的船隻最多可以裝運多少的貨物?從東瀛、高麗、南洋到我朝,這海路上有多少海盜?那處可以補充淡水、食物,那裡可以避風?什麼季節這些商人可以來我朝進行交易,什麼季節可以返回?這適合遠航的季風什麼時候有?這其中都有極大地說道。」

「通商、通商,不能單單是那些外籍商人來我朝交易,也要鼓勵我朝商人揚帆出海,去諸國貿易。若是像如今這般只允許外商我來朝交易,禁止我朝商人出洋,大頭只能讓那些番邦之人攥去,又何來通商一說?」

「我朝之物對其他國家是稀奇之物,其他國家所有我朝而沒有的東西在我朝未必不是稀奇之物。波斯的地毯,南洋的香料,極西諸國的琉璃,那樣對我朝來說不是珍稀之物?如今這個樣子,只允許洋商來我朝交易,而禁止我朝商人出洋,這其中大半利潤都讓外商攥去,我們所獲之利恐怕連人家的一半都抵不上。」

「況且新建港口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是繁瑣。港口的水文如何?能允許多大的船舶進港?若作為商埠是不是需要擴建,還需投入多少銀兩,這些銀兩如何籌集?新增開的港口道南洋這一路上是不是有海盜為害?若是有海盜,我朝水師是否可以蕩平?港口需不需要建設炮台以抵禦海盜的侵襲?這都是要考慮的。」

「還有我朝新增商埠之後,對外籍商人制定什麼樣的章程,是有如如今一樣只允許外籍商人到港**易一月,還是允許他們有如前唐一般長期居住?開埠之後,我們該如何做才能讓朝廷、百姓得到真正的,最大實惠,而不是有如現在這般一家獨享?」

「一枝獨秀不是春,花開滿園才是春。民富才能國強。父皇冒著得罪功臣之後,與民爭利的非議,不惜與桂林郡王府直接起紛爭決定增開商埠不僅僅是為了增加朝廷進項,更是為了使得百姓得到實惠。你們要多多體會聖意,而不是片面的理解。」

「泉州、廣州二地是前唐對外貿易的商港,我朝以此二地作為商埠,不過是繼承前唐,一切都是有據可依。而新增開商埠,雖不能說一切從頭做起,但也新港口,什麼都要摸索。我們若是操之過急別到時候弄一個半吊子。」

黃瓊此話說完,幾個官員對望一眼,不敢再說什麼,只是躬身齊道:「英王殿下英明,我等一切按照英王吩咐去做。」

黃瓊擺擺手道:「你們不是按照本王吩咐去做。本王的意思體會聖意不能只從表面上看,要從深處去體會。」

說罷,黃瓊轉過頭吩咐李海道:「去本王書房將本王在鄭州的時候父皇賜予那副《大齊皇輿全圖》拿過來。」

聽到黃瓊的吩咐,李海不敢猶豫以最快的速度將東西拿過來掛到牆上。黃瓊走到這幅古代地圖之前拿起沾滿硃砂的毛筆在地圖上畫了三圈,指著被自己點出的地點對著自己身邊圍上來的一眾官員道:「你們看這三處。」

這次馬稟臣反應速度倒是蠻快的,看著被黃瓊在地圖上點了這三個圈子,連忙道:「這不是山東路的密州、浙江路的明州、江南東路的松江府華亭縣嗎?」

黃瓊聞言轉頭看了看身邊的馬稟臣點點頭,心說這次你反應到還像是一個兵部尚書該做的。只是心中雖這樣想,但黃瓊嘴上卻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過頭對著身邊自進到這間前廳除了請安之外,一直沒有說話的工部侍郎齊國冀吩咐道:「這三處你們工部要抓緊時間派人勘探一下,看看這三處情況怎麼樣?一定要摸清楚這三處的情況,記住多與當地的漁民接觸一下,那些自幼生長在海邊的漁民對於這本王所說的那些了解的要比咱們這些身處廟堂之人多的多。另外,浙江路的杭州府也可以作為一個選擇點,派人去看看。」

齊國冀仔細打量一下地圖上的這三處地點之後,抬起頭對黃瓊道:「英王殿下,您是如何知曉這幾處地點適合開商埠的。還有王爺,這明州與松江也就罷了,這密州是不是距北遼太近了?我朝與北遼久為宿敵,以此處作為通商口岸這是不是有些過於冒險?」

「齊大人有些事情還未到讓你知道的時候,你暫時還不知道為好。不過有一點你要知曉,我們增開商埠不要把眼光只對準南洋的商人,東瀛、高麗也應該兩處不錯的選擇。而密州距離高麗、東瀛從水路卻是近在咫尺。」

說道這裡,黃瓊轉過身對陳時傳道:「陳大人,我朝向來缺銅,每年所產之銅連鑄錢都不敷用,所不足之處多是從大理購買。從大理購買雖說比較穩定,但多找幾處銅源對我們卻是有益無弊。東瀛多銅,正好填補我朝這所不足。而且東瀛盛產金銀,一年白銀的產量極大,這對我朝都是急需之物。」

「不過有一點你作為戶部尚書一定要注意,今後無論是對高麗、北遼還是對東瀛,一定要控制好所出之物,尤其是火藥、鐵器。至於絲綢、瓷器、茶葉,特別是奢侈之物,大可以能賣多少便賣多少。你回去之後會同兵部拿出一個章程,嚴查走私行為。」

說罷,黃瓊看了看周圍幾個大員又道:「好了,今兒就議到這裡,你們先回去著手準備,只有準備做好了才可事半功倍。小理工部所需時日恐怕要多一些,至於戶部、兵部,七日之內給本王上一個條陳。」

「此事若是做好是利國利民之大事,不僅可以大大緩解朝廷年歲入不足的問題,於民也是大利。藏富於民才叫做真正的富強。國富民窮,這樣的天下做不長久。只有民富國才能真正富,國運才能長久。你們要多下些心思。做好了便是天大的大功一件。」

說道這裡黃瓊笑吟吟的看著幾個聽完自己這番話之後各懷心思的諸人道:「你們放心大膽的按照本王說的去做。做好了大功是你們的,若是真是那裡砸鍋了,這個黑鍋本王給你們背。」

黃瓊說出此番話之後,這幾個在官場上混的基本上都成精了的老狐狸卻遠不似驍騎營諸將那般,並未見絲毫的激動,只是齊聲道:「不敢。請英王放心,我等一定盡心竭力,絕不辜負聖上、英王厚望。」

聽著幾個官員習慣性的客套話,黃瓊微微一笑並未多言。急著進宮向老爺子解釋的黃瓊剛想趕人,一直未說話的,那位讓黃瓊始終搞不清來意禮部尚書蔡維蔡大人也許看出英王有些要趕人的意思,連忙開口道:「英王,皇上命微臣今日過來還有一事要與您商議。北遼使者近日即將抵京,皇上命微臣此次與陳大人等一同過來便是商議接待遼國使臣,以及洽談兩國通商事宜。北遼此次派遣一名親王作為使臣,這個我朝開國以來還從未接待過如此高規格的使臣,是以皇上決定由您全權負責接待北遼使臣,並擔負與北遼談判之責。只是沒有想到王爺會,這個,這個。」

他這麼一說,黃瓊猛然間想起來自己在鄭州之時,老爺子派遣高無庸去鄭州傳旨的時候曾經言及過,只是自己未往深處想而已。現今這位禮部尚書提出來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黃瓊略微沉思一下,卻是轉過頭對陳時傳道:「陳大人,與北遼通商之事還需你的戶部先拿出一個大致的章程來,至於詳細的,本王還有些想法想要先與父皇商議之後再與你研究。」

待陳時傳點頭稱是之後,黃瓊才轉回頭看著蔡大人道:「至於接待事宜,還是按照慣例辦吧。我朝與北遼打了這麼多年雖說沒有佔到什麼大便宜,可也沒有吃過虧。對於這些遼人咱們也沒有什麼可怕的,該怎麼做便怎麼做好了。用不到前怕狼后怕虎的。」

「再說這次是他們上趕著找咱們談判的,又不是咱們低聲下氣的去找的他們。接待的時候不卑不亢便是了。至於那位什麼親王?」說道這裡黃瓊略微沉吟一下又道:「就按照接待桂林郡王的規格置辦便是了。」

「這個按照桂林郡王的定製是不是有些偏低了?桂林郡王雖說是我朝郡王,身份貴胄,但北遼的使臣親王的身份這個等級差別還是有。況且桂林郡王是我朝的藩王,可北遼即不是我朝屬國,這位梁王也不是我朝的藩屬。您看這個是不是有點低了?北遼雖說是蠻夷之邦,但卻始終輕視我天朝。若是接待不周,極為容易引起兩國戰火。我朝現今實在無力承擔任何戰事所需消耗。王爺,您是不是謹慎一些為好?」

對於黃瓊的答覆,蔡維略微顯得有些猶豫。大齊與北遼雖近幾年來兩國邊境上雖小的衝突不斷,但已是多年未有大仗。雖說兩國目前的平靜與這幾年北遼內亂不斷有一定關係,但畢竟兩國大體上還算勉強維持著和平。若是真的因為接待這位遼使上怠慢而引起兩國大戰,這個黑鍋可不是隨便就能背得起的。

如今北遼內亂已經平息多年,又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被內亂損耗的元氣早已是恢復。雖然暫時還摸不清北遼此次派遣如何高規格的使團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單為兩國通商一事而來,不過作為大員,雖說是文官,但蔡維心中也清楚,北遼此次派遣使者來訪絕不會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北遼即便在內亂不止的情況之下也從未放棄過牧馬中原的野心,更何況元氣已經恢復的如今?

這位蔡大人心中更擔心的是如果真的因為接待上的怠慢引起兩國之間的戰火,皇上勢必要追究責任的。不管這個理由是不是引起兩國戰火的真正原因,就算給朝廷給天下一個交待,皇帝都要找一個人來堵住天下人之口。

英王是皇子,一向護短的皇帝自然不會將板子打到英王身上。自己這個名義上負責接待的禮部尚書弄不好是最好的替罪羊。前幾年鈞州御窯一案,當時作為刑部侍郎的他正是負責此案的人員之一。那個案件的真正內幕是不是真的有如調查的結果一般,他很清楚。所以聽完英王的吩咐,對上次事情還心有餘悸的蔡維,生怕落得個當時工部官員下場的他還有些擔憂的問道。

看著這位聽完自己的吩咐有些愁眉苦臉的禮部尚書,黃瓊心中雖然有些疑惑這個傢伙為什麼聽完自己吩咐會是這麼一副表情,但心中焦急進宮的他也沒有細問,只是道:「你按照本王吩咐的去做便是了。父皇既然命本王全權負責此事,出了什麼岔子自然有本王擔待,你有什麼可擔心的?」

說罷黃瓊雙手抱拳對著幾位尚書、侍郎微微鞠一躬道:「幾位大人,今日所商議之事還望回去儘快落實。本王這裡還需進宮,便不再多陪。不周之處還望諸位大人多多海涵。」

端茶送客之後,黃瓊卻發現有一人居然沒走。看著眼前所來諸人之中品級最高、資格最老,卻一直未發一言,只是在一旁端起茶碗一邊靜靜的聽著黃瓊與諸位大員對話,一邊細細品茶的這位大學士,黃瓊雖說心中有些不耐煩,但也只能打點起精神應付。

這位號稱資格老、年歲老、學問老,即便是老爺子見到也要恭敬地稱呼一聲熊老,如今朝中極少的三朝老臣的熊大學士可不是那幾位尚書、侍郎的資格可以相比的。先不說他太子太傅的身份,就單單是如今天下有三分之一州縣甚至府官員是這位屢任主考官的門生,也讓黃瓊不能不忌憚三分。

當黃瓊擺出一副恭敬地樣子站在這位熊大學士面前之時,這位剛剛還在一副閉目養神樣的老人方才睜開一直閉著的眼睛,狹小的眼睛里散發著精光,仔細的打量著黃瓊。

被這位老人眼中的精光打量的心頭直發毛,一直搞不清這位與自己八竿子打不到,雖然見過數面但實在稱不上熟悉的太傅大人究竟到自己府邸有何貴幹的黃瓊只能擺出一幅笑臉道:「剛剛冷落了熊老,還請熊老多多海涵。不知熊老今日到小子府中有何指教,還請熊老明言。」

他在這位老資格的翰林,高宗朝最後一科狀元,朝中僅有的三朝元老,號稱門生故吏遍天下,幾次致仕都被老爺子駁回,恩賜在京榮養的大學士面前可擺不起親王的架子。不僅面上擺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嘴裡面更是一口一個小子。

聽罷黃瓊所言,在打量眼前這位與年輕時的皇帝幾乎一摸一樣的年輕王爺良久之後,這位熊大學士放下手中的茶碗靜靜的道:「英王果然是年輕有為,胸有韜略。雖年紀輕輕,但這城府之深,謀事之老成,老臣雖侍奉過三朝帝王,多位皇子,卻也是從未見過。難怪皇上如今對英王如此器重。」

聽到這位熊大學士所言,黃瓊不由得一愣。這話他怎麼聽怎麼感覺著刺耳。聯想到自己與太子的多次衝突,甚至太子走到如今地步也與自己有極大關係,在想一想這位熊大學士的身份,黃瓊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有些狐疑:「難道這位熊大學士今日難得登門時專門來給自己找茬,給太子報仇的。」

也許猜出黃瓊心中所想,這位熊大學士微微一笑道:「英王不必多慮。老臣今兒不請自來,不是來找英王殿下麻煩的。老臣今兒來,可以說即是為太子,也不全是為太子。」

說罷,站起身來走到黃瓊面前,沉默了好大一會才幽幽的道:「英王,太子走到今天,雖說有其他皇子的原因,但卻與他本人有著更大的關係,怪不得他人呢。老臣歷仕三朝,雖說並無多大建樹,能走到今日也是靠兩位先帝爺與當今聖上的提攜、厚愛,但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皇上當年委老臣為太子之師,將太子交予老臣手中,這是皇上對老臣的信任。老臣這十餘年來將所有心血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希望能將太子教成我大齊一代有作為的明君。卻不曾想到,這十餘年苦心下來,不僅未能將太子教成一代明君,反倒讓太子做出殺兄軾弟、魚肉百姓聚斂錢財這等十惡不赦之事,老臣愧對皇上的信任,更是愧對這天下的百姓。日後有何臉面去見我大齊歷代先帝?」

說道傷心之處,這位三朝元老禁不住淚流滿面。自受命任太子老師以來,這位老者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力圖教出一個千古明君出來。那裡想到太子的發展非但就沒有按照他設想的去做,所做之事反倒是與他期待的相差十萬八千里。表面上雖對其尊敬有加,實則他的話太子時半分也聽不進去。

看著這位唏噓不已,老淚縱橫的老臣,黃瓊想勸解兩句,但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對於自己來說,這個相對敏感的時候,在涉及到太子的話題上,也許保持沉默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唏噓良久,這位熊大學士方才平靜下來道:「英王殿下老臣有些失態了,還請英王殿下多多的諒解。」

說罷,才靜靜的看著黃瓊道:「老臣舍下這張老臉今日不請自來的登門拜訪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英王殿下能否看在老臣服侍三朝聖君,多年來忠心於王事不敢稍有怠慢的面上答應老臣的請求。」

聽到這位熊大學士如此一說,再加上他提及太子之時傷心之情以及那股子刻骨的失望,對於他的這個請求是什麼,黃瓊心中隱隱多少猜的出來。

多少猜出他心中想法的黃瓊不禁多少感覺到有些為難,只是自己實在有些無法直接駁斥這位三朝元老的面子。猶豫半晌,黃瓊還是道:「熊老何來此番說法?只要熊老所說之事是小子能力範圍之內的,小子絕對不會推脫。」

「好,老臣要的便是英王這一句話。老臣所請之事對於英王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也許對以前的英王來說有些苦難,但對於如今的英王來說易如反掌。」

說罷,熊大學士看了看面上始終平靜無波,讓人看不出此刻這位年輕王爺心中究竟在想什麼的黃瓊,心中暗自讚許的點了點頭,才開口道:「英王,老臣希望您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能放太子一條活路。也許之前他是做出不少對不起您的事情,但老臣希望您高抬貴手,看在你們是親兄弟的份上能放過太子。太子到如今已經是死老虎一隻對您今後不會有任何威脅。」

聽到這位老臣所託之事果然如自己所預料,黃瓊心中嘆息一聲。太子何德何能讓這位雖無甚實權,但在朝中威望甚高,一生清廉,從不求人的三朝元老今日卻拉下臉來求自己這個毛頭小子。只是嘆息歸嘆息,但他的這個要求,黃瓊卻無法答應他。

他沒有說錯,太子如今雖然還沒有下明詔被廢,但朝中只要是明眼的人都清楚太子被廢不過是旦夕的事情。滿朝沒有人相信太子還會在儲君的位置上呆下去。所差的只是時間上的早晚而已。恐怕老爺子心中新的儲君人選出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明告天下廢除這位太子。

現今的這位被圈在東宮之中,雖還佔據著儲君之位,但早已經看不到明天,便是連自己的寢宮都等閑踏不出半步的太子不僅對自己,對任何人都已經構不成哪怕是一點點的威脅了,甚至連可以嚇唬人的死老虎都已經算不上。

這位熊大學士今日不請自來說出此番話來,實屬是認為自己是下任儲君的人選,是來託孤來了。希望自己今後有朝一日能放過太子,留下太子一命。

對於他的這個要求,黃瓊實在是有些為難。不答應吧,這位老臣看起來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他真的在自己府中出了什麼意外,自己便是渾身有嘴恐怕也說不清楚。可若是答應了,自己如今又有什麼資格做出這個承諾?若是傳出去,自己在老爺子面前又成了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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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劍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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