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聽到自己兒子話里話外有些反對自己與北遼結盟的計劃,尤對北遼獅子大開口,索要戰略要地山西路不滿,桂林郡王搖搖頭道:「你真的以為那二十萬人能與這京城四大營相抗衡?能定鼎天下?孤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你真的以為你父王我願意與那虎狼之性的遼人結盟?難道孤不知道這是在引狼入室?可孤今兒告訴你,咱們若是真的起兵,這二十萬人能出戰的不足半數」

「沒錯你父王我這幾年苦心經營下來,以招攬流民墾荒,移民戍邊的名義,採用你先祖當年的練兵手記在十萬大山之中訓練了這二十萬人。可這其中稱得上精銳的不過半數。其餘的連那些地方衛軍都不如。」

「我們招兵不能有如朝廷那般大張旗鼓,只能私下進行。廣南西路又被大多數人認為是瘴氣橫生的蠻荒之地,只有流放的犯人才來。即便那些失去土地,成為流民之人也不願意來這裡。招兵雖說招到了一定的數量,但這二十萬人之中精壯之師卻是不多。勘用者不過十萬餘人。其餘只能充做地方守備之用。」

「至於廣南西路的那六千邊軍與三萬衛軍,雖說多年我們苦心拉攏,大部都控制在我們手中。但這些人忠誠度能有多少只有天知道。這些人與其說是歸順了我們,還不如說是牆頭草。他們現在投靠我們,只是看在銀子的份上。用銀子買來的忠誠,你自己說可信度有多高?再說,我們只控制了低級的武官,那些防禦使、兵馬使,朝廷輪換的太頻繁,根本就不給我們機會。」

「先祖當年一手制定的軍制保證了朝廷對軍權的控制,但卻未曾想到反倒是將我們的手腳牢牢的捆住。別說戰力最強悍的京城的四大營,北地諸邊軍,便是江南諸路的地方衛軍,這些年下來,我們銀子花了無數,又能真正的拉攏多少?」

「若不是廣南西路特殊一些,外地之兵很難適應這裡的氣候,恐怕我們很難將手伸進去,尤其是邊軍,花了多少銀子才擺平?我們多年苦心下來也不過控制了諸府衛軍的六成而已,邊軍甚至只有五成。」

「就算廣南西路的邊軍、衛軍都攥在我們手中,我們能戰之兵加在一起不過十餘萬。但廣南西路西有豺狼,南有虎豹。安南雖說現在與我們勉強稱得上盟友,但多年以來對兩廣之心從未死過。西邊的大理雖然國小兵弱,現在又侍朝廷甚躬,但若是這天下大亂,他們相比也不會介意上來分一杯羹的。大理國對黔南路、兩川,甚至就是我們的廣南西路的窺視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還有廣南西路諸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人平日里都尚且需要極力安撫,一旦我傾巢而出,後方空虛,你能保證他們不藉機生事?」

「這些都是我們必須要防的。一旦起事之後我們至少要在廣南西路留下三萬人馬以防安南以及那些蠻夷。廣南西路是我們的根本所在,絕對不能出一絲差錯。」

「兵力上的懸殊到還只是一部分,最關鍵的是我們太缺少能與朝廷相抗衡的騎兵。北人乘馬、南人行船。小理我們招募的絕大多數都是南地之人,對於騎馬作戰本就非其所長。」

「再加上馬匹的缺乏,那些高價換來的大食馬數量還是太少,朝廷對戰馬的控制又極為嚴格,使得多年的苦心積累下來,合格的騎兵不過才萬餘人。那些貪心的大食商人,一個個眼睛只盯著銀子,一匹馬居然敢開出天價來。若不是現在還用的到他們,孤早就送他們去見他們的真主了。」

「逐鹿中原單單依靠步軍是不行的。尤其在與朝廷這樣的擁有大量騎兵的對手面前,沒有一隻強大的騎兵與其相抗衡,我們最多也就是佔據江南半壁江山而已。當年先王之所以可以縱橫天下、百戰百勝,最關鍵的便是當年先王擅長使用騎兵。」

「你說的那些孤豈不知?山西路的重要性孤又如何不知?但沒有北遼騎兵的牽制朝廷精銳,尤其是騎兵,單靠我們自己的實力,若是相要與朝廷划江而治,偏安一隅,也許還有這個可能。但若是要問鼎天下,則根本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夠成功。」

說到這裡,桂林郡王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厲芒:「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他們要山西路與河北路,可以。只是這個果子他們能不能吃下去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好胃口了。吃了這麼多虧,還不長記性。他們真當朝廷的邊軍與四大營都是泥捏的?別到時候肥肉吃不到,倒崩了滿嘴的牙。」

「讓他們與朝廷先來個鷸蚌相爭,待到他們打的精疲力竭之時,我們在出手收拾殘局。只要朝廷在京城的四大營與北遼拼的兩敗俱傷之時,便是我等起兵之時。孤倒是要看看,除去那四大營,北地邊軍又無法內調,在失去桂林郡王府這個最大的財源,單靠那些連馬都上不去的地方衛軍,內困外交的朝廷拿什麼擋住孤手中的這十萬虎狼之師。只要我們能奪取天下,到時候即便擊潰四大營及北地諸邊軍,恐怕自己也元氣大傷的蕭綽從我們手中拿走多少,她便得給吐出來多少。」

看著侃侃而談,自信滿滿的父王,世子只能按下心中想說的話。他一直很想問問父王,當年先王臨終的那些遺言是不是真的。傳聞當年先王臨終曾遺言:「若齊室後世諸帝魚肉百姓,劉家子孫若想趁亂圖謀天下,但做無妨。但若勾結外族,窺視華夏神器者,非我劉氏子孫。天下之人皆可殺之。」

如今桂林郡王府經過百餘年的繁衍生息,加之歷代郡王又無不廣納妻妾,百餘年下來早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家族。各房雖在共同的利益之下,還維持在一起,但其中萌發異志的不在少數。雖說父王繼位以來以雷霆手段壓制了下來,可誰又能保證沒有人會利用父王與北遼結盟一事跳出來。雖說當年先祖遺言已經過去上百年,真假也不知道。但誰又能保證沒有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畢竟桂林郡王府也不是鐵板一塊。

對於朝廷,世子倒不是很在意。讓他最憂慮的是內部會不會有人藉機起事。他在觀先祖傳記之時,先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讓他記憶深刻:「堡壘最容易被攻破的地方往往便是內部。」若是真的內部有人藉機起事,那這結局?到時候內憂外患的弄不好不是朝廷而是自己了。小理

對於如今天下大勢還算清楚的世子對於桂林郡王的話並不是太以為然。在他看來,如今朝廷吏治敗壞,宗室魚肉百姓,已經弄的天怒人怨,民心盡喪。朝廷如今歲入不足,離開桂林郡王府那每年三成的稅銀,朝廷弄不好連軍餉都發不出來。沒了軍餉,朝廷拿什麼去作戰?

如今的天下大勢猶如**一般。而桂林郡王府一向以賢明、親民著稱,在民間的聲望可比朝廷好的多。世子相信只要桂林郡王府登高一呼,天下百姓勢必會揭竿而起,響應。這種情況之下與北遼結盟實屬不智。非但不見得能借上力,反倒有可能成為天下之公敵。最關鍵的是誰又能保證虎狼之性的北遼在擊敗朝廷主力之後不繼續南下,奪取整個天下?

可這些話長期生活在父親積威之下的世子卻只能憋在心裡,萬萬不敢說出來的。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為人,也知道才幹也只能算是平庸的自己為什麼能在諸多兄弟近似嚴酷的競爭之中脫穎而出,成為桂林郡王府的世子,無怪於自己只有兩個字超過別人,那就是「聽話。」

若是真的惹惱了父親,自己能不能走上兩位到現在因為反對父親起兵而生死不知的兄長,以及幾個死的莫名其妙的叔伯的舊路也未可知。父親可不就自己這麼一個兒子。皇帝可以廢太子,那麼同樣兒子眾多的父親也可以換世子。

看到世子不說話,還不知道他心有別思,還以為自己的話他聽進去的桂林郡王點點頭道:「蕭綽此次將商議地點選在了京城,無非是想要借朝廷之勢,壓我們一頭,想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而已。」

「京城為皇帝駐蹕之地,又為朝廷諸司、百官所在,大內密探密布。既然答應在京城與北遼使者密談,我們一定要多加小心,絕對不能走露半點消息。我們實力目前還有些不足,所練諸軍軍器還多有匱乏,糧草還沒有囤積到足夠多。按照目前的進展,我們最多還需兩年時間準備。」

「只要在爭取到兩年的時間,孤便可以積攢出足夠多的實力,囤積到足夠的糧草。到時候什麼大齊朝,什麼皇帝,都會成為歷史。這個天下將會是我們劉家的。百年前,先王被他們黃家奪去的所有一切,都要物歸原主。」

桂林郡王說道這裡,世子居然從他一向沉著冷靜,從未見過失態的父王眼中看到了一絲罕見的,自己從未見過的狂熱。這股子一閃而過的狂熱,居然讓世子突然不知為何的在內心打了一個冷戰。

有些陷入瘋狂的桂林郡王卻沒有管一旁的兒子心中究竟在想著什麼,咬牙切齒的道:「太祖皇帝,狗屁。不過一個落地的秀才,一個沐猴而冠的流寇而已。若不是當年先祖力挽狂瀾,幾次大戰為他打下這花花江山,就憑他那點本事,早就被前唐剿滅乾淨了。還能有他們黃家這百餘年的江山?」

「他們黃家非但不感激先祖的創業之恩,逼死先祖不說,還屢次罔顧道義,三番兩次的向我們下手。世宗修永昌宮硬逼迫你祖父拿出二百餘萬兩銀子,活生生的將你祖父氣死。小理現在這個狗皇帝又要讓我們關閉十二商行,讓出通商之權。他們忘記了這麼多年來是誰養活他們,還真把桂林郡王府當成軟柿子捏了,想要什麼便要什麼,想拿什麼便拿什麼。」

「既然你們做初一,便別怪孤做十五。你們不是想要著通商之權嗎?好,就給你們。孤倒要看看離開我桂林郡王府,你們這個只會吃現成的朝廷能擺弄的開?只要兩年,只要給孤兩年時間,只要孤與遼人達成協議,這個天下也該物歸原主了。」

發泄了一通之後,逐漸平靜下來的桂林郡王轉過頭看了看一旁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的世子道:「你如今年歲也不算小了,也該為父王分憂了。這樣與北遼使者談判的事情孤便交你主持。」

「他們不是想要河北、山西二路嗎?就權當暫時寄存在他們那裡一陣子,給他便是了。但這個是我們最後的底線,輕易不要拋出來。他們既然漫天要價,也該咱們坐地還錢不是?不過一定要多加小心,絕對不能讓朝廷有察覺。」

「請父王放心,孩兒會全力以赴,斷然不會讓父王失望。只是這個父王,既然您有如此信心,準備的如此充分,已經決定在通商一事作出這麼大的讓步,那為何還要與皇室聯姻?這個代價是不是有些太大了?」聽到父親居然將如此重任交給自己,世子不禁心中有些激動。只是在激動平息下來之後,卻又有些不解的道。

桂林郡王聽到自己兒子的疑問,知子莫若父的他對兒子心中的想法自然是比較清楚。此刻已經從狂熱中平靜下來的桂林郡王看著這個自己越過他兩個兄長,一手冊立的世子淡淡的道:「怎麼了,捨不得?」

說罷不待世子解釋,擺了擺手又道:「作為一個男人喜好美色,這很正常,年少輕狂嗎。她又不是什麼身份貴胄的人物,更不是什麼真正的郡主,說穿了不過是一個拖油瓶而已,你對她動心思,惦記也很正常。」

「不過有一點你記住,女人在需要的時候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該捨得的時候要捨得。只要能穩的住那個皇帝兩年,別說一個女人,便是十個八個又如何。女人不過是生活的調劑而已,玩玩倒是無妨。若是太當真了,只會傷到自己。」

「這個女人是孤苦心培養出來專門對付皇帝甚至太子的一個棋子,你現在絕對不能動。原本孤是想將她許給自正妃死後,一直沒有續弦的太子做繼室的,沒有想到卻是成全了那個英王,讓他撿了一個便宜。」

「不過,孤可以先答應你。若是兩年之後我們大事已成,她還沒有死的話,到時候可以隨你處置。至於現在你就不要想了。而且,這個女人也不是你現在能夠馴服得了的。這個女人與她母親一般都是難以馴服的烈馬,你的權勢沒有達到一定程度之時,很難降的住她。想要她,等你當了太子之後再說。」

說罷,對於世子聽罷自己所言后,臉上一閃而過的一絲不忿恍若沒有看到一般的繼續道:「你說沒有錯,孤的確可以不必花這麼大的代價。但孤若不是表面擺出一副皇帝許下的皇后之位所迷惑,為了那個所謂的榮耀,同意放棄通商之權,如何讓皇帝對我們的戒心稍減,又能爭取這兩年時間?你不會真的以為皇帝對我們就那麼放心,咱們府中真的是鐵板一塊,沒有朝廷的細作?孤告訴你,不僅僅是有細作,就連你那些叔伯、堂兄弟之中也有朝廷的耳目。」

「什麼?這不太可能吧?他們背叛家族有什麼好處?難道他們就不知道什麼就一損皆損,一榮皆榮嗎?咱們倒了,難道他們真的以為朝廷便會放過他們?」聽罷父親說起自己那些叔伯之中居然有人向朝廷通風報信,世子臉上顯露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若是說起事之後,諸叔伯,堂兄弟之中有人掣肘這世子信,但若說現在便有人投靠朝廷,為朝廷通風報信,這世子無論如何有些不信。

「有什麼不能的?世上有種人只要給他足夠的好處,便是連親生父母都可以出賣,更何況孤這個兄弟。況且你那些叔伯之中,有很多人對孤以庶出之子繼承爵位不滿意,更是不服氣,時刻都想把孤拉下馬,自己上位。有人給些好處,再給些鏡中月、水中花般的承諾,這些人便什麼事情都敢做出來。」

「當年那個世宗皇帝之所以同意你祖父廢掉你那位嫡出的伯父,立孤這個庶出的兒子為世子,表面上看是酬謝你祖父捐的那二百餘萬兩銀子,但實際上,心中恐怕也是抱了這個心思。」

「朝廷真的以為用那幾個草包,便能知曉咱們府中的情況?他也太小看孤了。若不是還要留著他們傳遞假消息迷惑朝廷,孤早就送他們去該去的地方。一群吃裡爬外的東西。」

聽到父親說這幾句之時冰冷的語氣,熟知父王為人的世子心中不禁微微一顫。他知道這幾位叔伯恐怕會重蹈他們兄弟的覆轍,也許父王起兵之日便是他們人頭落地之時。自己的兒子都能弄的生死不知,更何況在父王眼中連螻蟻都不如的庶出或是堂兄弟?

看出了兒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懼意,桂林郡王略微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他要的便是這個結果。當年太祖與太宗之間的那些事情,像不像流傳的那樣,歷代桂林郡王是最清楚的。

他可不想象太祖皇帝一樣,弄出一個有如太宗那般太強勢,連自己老子都被他操控在手中,連黑鍋都不得不替他背,最後更成為他手中的提線木偶一般傀儡的兒子。他需要的是一個對能夠自己俯首帖耳的世子。而不是會威脅到自己地位、權勢的世子。

至於今後的事情,到今後再說。只要將他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只要不讓他形成自己的勢力,到時候廢掉他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給了世子足夠的威懾之後,桂林郡王卻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轉移話題道:「你最近武學的進境怎麼樣?還是不行?」

「回父王的話,孩兒實在是駑鈍之極。雖平日里練功不敢有稍許怠慢,但這進境非但沒有一日千里,卻是進展一直不大。近幾年來更是止步不前。請父王重重的責罰。」說道練武,世子一臉愧色的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日練功從不敢有絲毫怠慢,也稱得上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可這卻是事倍功半。非但始終進展不大,年歲越大反倒是越止步不前。

自己身邊的侍衛都是父王的人,而自己在府中卻是連一個心腹也沒有的世子知道練好武功自己便多了一種保命的手段。可心中雖焦急不已,也捨得下苦功,但卻始終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辦法來。

看著一臉愧色的兒子,桂林郡王搖搖頭,嘆了口氣道:「算了,既然始終沒有什麼進展,就不要再練了。我們桂林郡王府歷代子弟之中雖不乏能人奇士,才智過人者也比比皆是,但在武學之上除了你七姑姑之外,卻始終沒有人能夠取得什麼大的成就。大多人即便是習武一生,充其量連三流高手都算不上。」

「你也不要過於失望。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人精明的頭腦,再要別的卻是貪念了。你武學上無甚進展,這也是天意。只是可惜了先祖征戰天下之時,苦心收集的那些武林秘籍。後世子孫能成為高手的卻是寥寥無幾。」

嘆息良久,桂林郡王擺了擺手道:「你將手頭上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下,在京城的這段時日之內,你的主要事情便是與梁王商談。還是那句話,你與梁王來往之時一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讓朝廷發覺其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尤其是要對那個英王多加防備。」

「孤觀那個英王不是什麼簡單之輩,聽其所為,其心機之深,手段之毒辣,性格之剛毅,行事之果斷,猶在當今皇帝之上。中宮四個嫡子,那個不是心狠手辣,詭計多端。雖說走到今天的地步,各有原因。若是論起根本來,都可以說折在他手中。現在皇帝又將通商與接待梁王之事都交給他處置,你要萬分小心,千萬不要讓他看出什麼端倪來。」

「好了,鬧了一天了,孤也有些乏了。你回去好好琢磨怎麼應付梁王,還有這個英王。孤有種感覺,這個英王今後也許會是我們最大,也會是最難纏的對手。」

「既然父王乏了那孩兒便告退了,請父王放心,孩兒回去便拿出一個策略來,一定讓父王滿意。」世子看了看說完話之後,不再言語,不知道心中在想著什麼的父親,連忙拍胸脯保證之後,也沒有敢多停留,便離開了。

對於世子的保證,桂林郡王臉上淡淡一笑。自己兒子肚子有多大能水,自己自然知道。而他保證不保證對於桂林郡王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桂林郡王嘴上說將與北遼談判一事交由世子全權負責,但事情會不會象他嘴上說的那樣,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所以對於世子的保證,桂林郡王壓根就沒有聽進去,他的確在走神。

看著桌子上搖曳的燭光,桂林郡王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口中即像是在與別人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你當年對孤那般無情,殺死了孤的兒子。但你沒有想到孤卻沒有像你那般無情無義,不僅將你的女兒養大,孤還將你的女兒送上了王妃的位置,如果她的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坐上兩年太子妃甚至皇后的位置。這個榮幸,孤的幾個親生女兒都沒有享受得到。怎麼樣?孤對你也算是情深義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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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劍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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