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夫妻夜話

?馬佳氏自女兒院子里離開后回到正房，看見夫君在丫鬟的伺候下正在洗漱，便接過丫鬟的活計，給吳祿擦拭頭髮。

「怎麼了，瑤兒不是醒了嗎？還是不舒服了？」吳祿看著夫人臉色不太好便問道。

「瑤兒瞧著倒是還好，只是身子有些弱，還得好好補補。不過瑤兒之前還說這次不參加這次大選的，剛剛瑤兒醒來后居然說參選。也不知那個壞心腸的，在瑤兒耳邊說了什麼？」

「夫人，你怎麼想到這些了，瑤兒參選也好，雖說之前打算報病退選，到底也不是什麼好名聲。」吳祿安撫著馬佳氏。

「你個大老爺們懂什麼，雖說抱病退選不太好聽，可到底女兒年齡實在有些小，本不滿十三歲，按著往年的選秀時間今年瑤兒本不必參選的，誰知今年選秀推遲了好幾個月，弄到現在的局面。而且選秀後到底要嫁人了，也不好留太長時間，除了主子娘娘當初嫁給聖上時那麼早，可那也是為了聖上歸政啊，尋常人家哪有這麼早就成婚的」馬佳氏說到最後越說越怒，口不擇言起來。

「噤聲，聖上的事也是你能編排的？再說未曾選秀，咱們哪能談及婚嫁之事。」吳祿嚴肅對著馬佳氏道。吳祿一邊說著一邊揮退周圍伺候的丫鬟。

馬佳氏也頗為懊惱，只是她一想到女兒的情況，心中還有些煩擾。

吳祿看著夫人的表情那還不知她在想什麼，只是這事兒自已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更何況因著女兒與長子龍鳳胎的名頭在八旗里也傳出了一些名頭在，若是皇上將女兒選進宮又如何是好。畢竟聖上子嗣只剩了一個嫡子，其他具都夭折了。吳祿雖也有些攀龍附鳳的心思，可也心疼女兒。

如果這次抱病退選，宮裡勢必會派出太醫查驗，若聖上有意讓女兒進宮，那拖到下一次選秀，只會讓主子們不滿，說不定也會遷怒女兒。

想到這吳祿便開口：「你這幾日去找一個教導嬤嬤，等瑤兒好了之後讓嬤嬤好好教導瑤兒宮中的規矩。」

馬佳氏一聽便急了，我這邊還想著女兒不在這次選秀，你居然想著將女兒送入宮。

「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畢竟瑤兒和凌泰是龍鳳胎，在八旗里也是頭一份的，說不定宮裡的主子們看重咱們雲瑤呢。如果是這樣，那瑤兒就必須參選了。」吳祿老神在在道。

「什麼，宮裡算是什麼好去處，你看宮裡的妃主子，當年就沒當上皇后。現在在宮裡妃主子沒有孕息，可其中怎麼沒貓膩兒，你官位有比不得妃主子的阿瑪，他都護不住妃主子，更何況你呢？」馬佳氏對著吳祿怒道。

「我也知宮中驚險，可若真是主子們看重女兒，我們奴才哪有拒絕的餘地。到那時準備不就晚了嗎？」吳祿也甚是無奈，他雖眼紅皇子母家的榮耀，但不至於將女兒往火坑裡推啊。他也身不由己。

「明日我去趟大哥家問問情況，若瑤兒真要入宮伴駕，那要與大哥他們商量，畢竟嫡支跟咱們關係不近，但到底在這事兒上不會為難咱們，瑤兒入宮也有依靠。」吳祿沒說的是，若女兒真的得到高位，那他這一支就要飛黃騰達了。大哥他們也要出點力才對。不過這就不用給馬佳氏說了。

說起他們家和嫡系的關係真是一言難盡，吳祿的祖父薩穆哈圖，是弘毅公額亦都的伯父。鈕祜祿家族是因為弘毅公額亦都而興盛的，這位弘毅公是清初開國五大臣之一，追隨清太祖努爾哈赤立下汗馬功勞，而且他這一脈與愛新覺羅聯姻頻繁，當初就與皇太極聯姻，皇太極元妃就是額亦都的女兒，當時孝庄太后不過是皇太極的妃嬪之一，由此就知道鈕祜祿家族地位之高。

而且額亦都子息繁盛，有十六個兒子，其中知名者有十人。次子達啟，自幼被努爾哈赤帶到宮中教養，非常寵愛他，不過達啟恃寵而驕，無理於諸皇子，被額亦都親手殺死，三子徹爾格，官至戶部承政、牛錄章京世職。四子韓代，五子阿達海戰死。七子謨海，官至都統，戰死。八子圖爾格，官至內大臣，封三等公。十子伊爾登，官至議政大臣，封二等伯。十三子超哈爾，官至兵部右參政，戰死。十五子索渾，官至世管牛錄額真、議政大臣。十六子遏必隆，康熙朝輔政大臣，襲一等公。

而想起自己家，吳祿的阿瑪額亦騰是額亦都的堂弟，不過有三子，大哥佛蓀、三弟察穆達還有吳祿。而只有佛蓀和吳祿是鑲黃旗佐領，察穆達是三等侍衛。額亦騰在世時，亦曾感慨自己子孫不知何時才能比得上堂兄一脈。吳祿也知難如登天，只是為了子孫後代到底要搏一搏。

吳祿不知道的是，他的孫女後來成為了大清的皇太后，並有了一個留著他家血脈的皇帝，皇帝對母家更是封公封侯，極為恩寵。更讓凌柱這一之成為鈕祜祿氏新的主事人。他們這一脈在朝中地位大大提升，完成了他的夙願。

馬佳氏聽著老爺言語，倒也明白這終歸不是他們自己能做主的，心中一片悲涼，不過為了女兒前程，也振作起來。

「老爺，過幾日我想帶著瑤兒去趟潭拓寺，求菩薩保佑我兒，也趁著學規矩前鬆快鬆快。」

「這樣也好，瑤兒以前經常喜歡出去遊玩，病了一場后也是憋壞了，這次便讓她高興會兒。」吳祿也疼愛女兒，見她生病這麼長時間沒動過，便想讓她出去散散心。

馬佳氏見吳祿也同意，也就盤算著給女兒求支姻緣簽，希望能有個好結果。

兩人談完關於女兒的事，俱都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