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情關難過
林深終於把材料搞好了，發給蔓姐之後沒有立馬走，坐在位子上，靜靜地放空自己。
完成一項壓在心頭的任務，那一刻的如釋重負的感覺真的太爽了。林深甚至也不著急回家就那麼想那麼靜靜地坐著，然後發獃。
她也知道過一會蔓姐就會發一堆建議和要修改的內容過來。
不過這一次，蔓姐沒有通過聊天工具發給她，而是在自己的電腦前仔細看了好幾遍以後，從自己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來到林深跟著，跟林深一條一條地討論核對。
沒找出一個不太完善的點，蔓姐就會提出各種問題，問得林深無力招架，再討論如何完善。
林深不像剛來那麼猥瑣，有時候也會提出自己的想法或者建議，雖然說的時候不那麼自信，帶著點試探，但是蔓姐會鼓勵她說下去。
兩個人就這麼討論到很晚，辦公室里隔一會就會傳出林深噼里啪啦打字的聲音。
終於討論到了最後了幾條，林深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修改制度，蔓姐靜靜地看著林深，思考著什麼。
等到林深修改好一條，正準備問她下一條是否有問題的時候，蔓姐問了一個與當下完全無關的問題：「林深，你和鹿然關係好像不錯？」
「啊？鹿然？」林深其實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鹿，青兕大人，在這邊的大名是鹿然，因為長久地不叫，林深已經忘了。
「那個……」林深支支吾吾地，「還好吧，雖然在一塊上班，他，也不能算我們的同事吧，他是……」
蔓姐打斷了林深的話：「我知道你們是鄰居。」
林深本來想含糊過去的，沒想到蔓姐早就知道，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好蠢，也不免有點尷尬。
「嗯，他跟我一個小區。」
「僅僅只是一個小區？」蔓姐說這話的時候是漫不經心的，但是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林深，像是要看透什麼，林深莫名地有點心虛，那種偷了別人東西被抓到了的心虛。
林深一咬牙，乾脆狠狠心：「呃……我們兩家住對門，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遇到了還是要打打招呼的，哈哈哈哈……」
林深說完，心裡就在想：媽呀，我笑什麼，跟傻子似的。
「嗯，我知道，鹿跟我說過，你剛來這上班的時候就說過。」
林深聽出了這話中的端倪，蔓姐對自己對門鄰居的稱呼是「鹿」，而且一副跟人家真的很熟悉的樣子，自己剛來上班，那個話不多的傢伙就跟蔓姐說了自己的情況。
林深甚至有那麼幾分懷疑，蔓姐該不會是……
想到這裡，林深看著蔓姐，不寒而慄：這個研究所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她早就問過鹿了，可是鹿說他也是偶然加入這個研究所，雖然幕後老闆和張教授都在研究五魂珠，可他們都是普通人類，至少在鹿的觀察看來，他們是普通人類。
林深平復了一下心中的不安和驚慌，將視線從蔓姐身上移到電腦屏幕上，滑鼠沒有意義地點來點去，裝作一副八卦的樣子問：「哈哈，蔓姐，你怎麼叫他鹿啊？」
「他的朋友都這麼叫他，我也就跟著這麼叫了。」
林深打字的手停住了：「你還認識他朋友啊，看來你們挺熟的。」
蔓姐莞爾一笑：「嗯，是令狐信和章元那兩個吧，哈哈，這三個人天天湊在一塊，要不是令狐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我都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單純的好兄弟了。我和鹿認識很多年了。」
林深不再去吧嗒吧嗒地按滑鼠，仰頭看著蔓姐：「你和他認識多久了？」
「他上大學的時候，我一直在鏡湖集團上班，那時候還在首都燕京那邊的公司，令狐也在燕京，我們因為工作認識了，通過令狐認識的鹿。沒想到他會來K大讀研究生，更不會想到會來這邊的研究所，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蔓姐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有一種少見的神采。
她一貫給人的感覺，都是精緻的、優雅的、能力超群，可以獨當一面的，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白領精英，她永遠都是有條不紊、胸有成竹的，那麼自信。
可是現在，蔓姐依舊神采飛揚，但是那神采是屬於一個女孩，帶著一種溢於言表可又不能直接表達的喜悅、興奮，甚至還會說出「緣分」這個詞，讓林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其實這些出現在蔓姐身上，並不突兀，林深了解到蔓姐也不過才二十五歲。
在很多人眼裡，這本就該是一個花一般的年紀，只是她平時的強大和自立，會讓同齡人不由自主地帶著崇拜和尊敬喊她一聲「蔓姐」，會讓人忘了她也是個很年輕的女孩。
有一個念頭飛快地從林深的心上掠過：葛蔓喜歡鹿！
不過這段相識經歷也讓林深暫時放心：蔓姐應該就是個普通人。
蔓姐見林深沒有接話，開始說起和鹿之間的事情，他們初遇的場景，一起去爬過山，有時候還會約上令狐他們一起出去玩。
都是林深所不知道的鹿的樣子：熱情、開朗，有幾分孩子氣和可愛。
林深不知道該說什麼，蔓姐也沒有繼續這個被自己提起的突如其來的話題，反倒提醒她：「我們接著看下一條吧。」
說得輕輕巧巧，似乎剛才的話不過是工作間歇一場無關緊要的閑聊。
可能是經歷的事情多了，也可能是跟鹿他們這群聰明人相處久了，林深有一種沒來由的判斷——蔓姐在用一種漫不經心的方式告訴林深：她和鹿的交情匪淺。
林深到家的視乎，莎莎的屋子裡還有聲音，她敲了敲門，問：「莎莎，睡了嗎？」
莎莎回答說沒睡呢，招呼林深進來。
一進去，莎莎在看德雲社相聲。
林深有一種憋不住了的衝動，上去就直奔主題，把今天晚上和蔓姐那場看似波瀾不驚的對話複述給莎莎聽，並且說出自己的猜想。
莎莎聽完，一拍大腿：「艾瑪，我的妹子，你可算長了點心眼了，你的那個什麼借就是這個意思！」
林深嚇了一跳，仔細想想，又有點不敢相信：「所以說，她和鹿……然是男女朋友？」
莎莎分析道：「不可能，如果是的話，直接就跟你攤牌：『這是我男朋友，你倆走得太近了，注意避嫌』就好了，何必拐彎抹角，你要是沒聽懂，不就白費勁了。」
林深一想也是。
「所以，看樣子她是真的喜歡那個鹿然，然後最近可能通過暗中觀察，發現你倆關係突飛猛進，有了危機感，所以才明示暗示，讓你知難而退。」
林深趕忙否認：「什麼突飛猛進，你別瞎說！」
「呦——」莎莎沒給林深面子，「裝什麼裝，別說我天天住在這裡，看著你倆一齊進進出出的，就你的領導都看出不對勁，來敲打你，就證明你們倆真的有問題，最起碼看起來不單純。」
林深一時語塞，想了半天，很沒底氣地說了一句：「我倆就是普通朋友，我每次去找他玩，都有其他朋友在的。」
這句話也不算說謊，大多數時候，令狐和章元都在。
「呵呵，很多明星被實錘之前，也都會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莎莎給了林深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呵呵。」林深無言以對。
「哎，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的領導說這些的時候，你心裡是不是酸酸的。「
「沒有！」林深一口否認。「我就是不爽她為什麼要這麼旁敲側擊，還帶著點顯擺。我也問你一個問題：我領導會不會給我小鞋穿啊，畢竟我現在成了她的假想情敵了。」
這一點，林深也是聽到莎莎說「領導」的時候想起來的，還真的有點擔心。
「不會吧。」莎莎也有點不確定，「聽你平時說的，雖然一直抱怨工作不好做，但是這個領導為人好像還不錯哎。不過，有些事，也不能完全放心。畢竟無論多厲害多幹練的女人，一旦遇到感情，腦子一熱，可能就沒那麼理性了。」
林深覺得冤枉死了，自己明明是被鹿脫下水的，但是現在好像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了，可是她有解釋不清，或者說壓根不能解釋，好想撞牆！
林深又開始撐著下巴開始七想八想，剛開始還在擔心自己，想著想著不禁有點同情蔓姐了。
鹿在這邊的年紀也不過二十一歲吧，蔓姐啊蔓姐，雖然現在女生比男生大個幾歲根本不是事，甚至很流行，但是你們的物種就不同啊，註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哎，優秀如蔓姐，也是情關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