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出門挖白蟻
我準備出發做第一樁生意。
盧厚朴對我說：「孩子，你這次獨立出門做第一樁生意，應該用『瞞天過海』這一計。你想一想，這江湖上挖白蟻的多如牛毛，我這盧厚朴牌子是信得過的，你就打我的牌子吧。」
我說：「行。」
盧厚朴又說：「生意做完之後得還別人的人情，這人情里可有大學問，就送我配製的螞蟻酒，據我的經驗，人人都愛喝這螞蟻酒。」
我說：｝「行。」
我帶著急性子和臭草跑了半個月了，跑了三個縣，跑到了外省，已經遠離家鄉幾百公里了，可是一筆生意也沒有攬到，我們三人就到旅館商議。
急性子說：「我們不能做問客殺雞的事，要暗中偵察，瞅准人家地盤上有蟻患，我們才能出手，不然的話一切泡湯了。」
商量來，商量去，也沒有一個結果，臭草趁我上廁所的機會說：「是不是因為這個是女人的原因呢，聽說螞蟻一聞到女人味就跑。」
急性子說：「嗝裸氣，天底下誰不愛聞女人的味道呢，這螞蟻也應該是一樣好色的。」
「為什麼先前我們一出門就有生意呢？」急性子說，「絕對是女人的原因。」
我說：「放你娘的狗屁，老娘乾淨得很，虧你也是個爺們，把沒有生意的事怪到老娘的頭上來了。」
急性子說：「我們得想辦法，不然的話出門帶的盤纏快用完了，就得打道回府了。」
我說：「我有一計，剛才上廁所時聽人說這裡有一個杏花中學，校長姓趙，我們何不說是縣教育錢局長的親戚呢？」
「你怎麼知道縣教育局局長姓錢？」臭草說，「這樣坑蒙拐騙的事要是穿幫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們不做，要做你去做。」
我說：「這叫瞞天過海，這與坑蒙拐騙是兩碼子事，我們先去偵察一下學校里有沒有白蟻，如果說有的話，用這一計幫助學校除掉蚊患，我們混一個路費，不也是一件積德的事么。」
於是三人覺得只能如此，我們依次面行，首先讓我出面找到了杏花中學的趙校長，請求為學校解決蟻患問題。趙校長對這種江湖騙術深惡痛絕，連面都不給見。
臭草依計而行，臨走前附在辦公室孫主任耳朵上嘀咕了幾句，此後情況就逆轉，趙校長親自抽出時間，在接待室接見了我。
那天，我特意地打扮了一番，我長發披肩，一襲長裙，飄飄洒洒的，超長且保守的裙子撒滿淡淡的白合花，配上白色的平跟鞋，正合乎趙校長的想象，他對孫主任的話深信不疑。見面之後，趙校長立即安排孫主任帶著我們仨人開展工作，還對孫主任說，好好招待我們一行。
我客氣地說：「感謝趙校長，回頭我跟我舅舅說你太客氣了。」
趙校長說：「錢局長對我們很是關心，這點小事談不上感謝，有什麼需要，儘管對孫主任講，我跟他交待了。」
我說：「你去忙吧。」
急性子帶著臭草在校園裡轉了一天，很快就在圖書館的資料室周圍發現了白蟻，並且還指給孫主任看了，圖書館李主任大驚失色，他說：「難怪書架上的許多資料都殘缺不全，原來還是白蟻作怪啊。」
孫主任就跟臭草談了價錢，我表態說：「我舅舅說過，學校的事就是他的事，一定要按照公共事業來對待，一定要當作慈善事業來做，所以，你這一點白蟻，我們不要錢。」
孫主任將此事報告給趙校長，校長說：「不行，按照規矩來，挖出多少白蟻給多少錢，但是一定要挖乾淨。」
我說：「按照市場價，你這一片有三畝多地，可能都有白蟻，挖蟻的價格是6萬元，不過，我剛才說過不要錢，如果你一定要我們收，就收個工夫錢和藥水錢吧。」
急性子說：「最少要收5萬元。」
我盯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就3萬塊錢吧。」
孫主任高興得合不上嘴了，他說：「還是錢局長的外甥風格高，風格高。」
我似笑非笑。
第二天就開挖了。
夜裡，凌晨三點開始。校園一派寂靜，教師就寢學生安息，黑燈瞎火的，但是按照我們挖白蚊的規矩，我們在異地他鄉舉行了第一次挖白蟻的儀式。第一焚香，由急性子點燃三柱香，然後磕頭膜拜三下；第二許願，由臭草向白蟻王許願，保佑平安吉祥；第三開鋤，由我揮鋤在不同的方位挖三下。儀式完工後，第二天從當地請來的幾個幫工就在有標誌的地點開挖，到了下午，初戰告捷，已經挖出三窩白蟻，經過趙校長檢驗后，校園沸騰了，校長招集幾百學生來觀看活標本，大家對我刮目相看。校長當即表態讓孫主任帶著我到財務室去領錢。並且安排晚上設宴款待我一行。
晚飯後，我人三人商量要立即離開學校，我說：「不管三七二十一別人幫助過我們，要感謝一下人家，我們不是帶著很多螞蟻酒么？等一下每人給兩提。」
臭草說:」管他那麼多幹什麼，又沒有回頭生意，咱們走吧。」
急性子說：「聽幫主的，她說的有道理。」
我讓急性子提著酒走後面，我說：「我進去坐一分鐘就出來，咱們再到校長家。」急性子說：「一起給孫主任，讓他轉交給校長就行，不然校長不會收的，你想一想，你是局長的外甥女，人家敢收禮？」
我說：「有道理，這回聽你的。」
孫主任推辭許久，堅決拒絕。
「這是我們本地的特產，這螞蟻酒能通經活絡，祛風止痛，強筋健骨。還可以用於治療風濕痹痛，手足麻木，以及末梢神經炎，周圍神經炎等。」我說：「你們當老師的都或多或少有頸椎病，這酒是最好的保健品。」
孫主任半信半疑地說：「我們校長的夫人就有風濕病，而且嚴重得很。」
我：「如果這樣，你更應該收下，給校長夫人捎去，說不定可以治好她的病，這酒里還含有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氨基酸，以及多種微量元素和維生素等，還有性激素、ATP、蟻酸等物質，因此能益精健骨，強筋除痹。」
「有這麼多作用啊！」孫主任的老婆忍不住插嘴說：「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就收下吧，天不早了，別人也有事。」
孫主任說：「恭敬不如從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