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娘家
「其他的話也別跟我說，你要是覺得孩子沒錯，就帶著他們滾出去，我這當爹的也不是那種不給你們活路的人，該給你們的也會給，但是多的你們也不要指望。」
喬三壯一下子著急了，「爹，我沒有那個心思。」
當下，恨不得是把心剖出去給他看。
喬老漢心下滿意，卻還是絲毫沒有表露出來，「老三，你也大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有管過你。這會兒你聽我一句，該管的還是需要管的，要不然，孩子不成氣候。」
「爹，可是……」
原本好好的氛圍愣是因為這一句徹底毀了。
「你不願意聽我的就算，我也不強求。」喬老漢把一碗水倒掉，「今天你娘也不在家，你們自己捯飭飯吧。」
喬三壯哪裡敢問去哪裡的話，乖乖的點頭，目送喬老漢離開。
回到房中的他臉上全都是難過和憋屈，王昕一看到這樣，瞬間心寒了，顧不得飢餓，忙追問，「他爹，怎麼說？」
聲音微微的顫抖，似乎受不了更多的打擊。
「他娘，爹讓咱們…自己出去找吃的。」
王昕的手都是無力的，心裡一陣陣的發苦，「他爹，要不然咱們回我娘家去吧。」
「我爹娘他們有一口吃的，總歸有咱們的。」
大人們餓了不打緊，可是還有孩子們呢。
「孩子他娘，我這……」就算是農村裡頭，也沒有見過拖家帶口去娘家吃飯的人，喬三壯覺得自己都沒臉，「他娘，要不…要不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
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去哪裡找吃的？」王昕不傻，這會兒哪有人願意把食物給拿出來。
喬三壯不敢看王昕的臉，含糊的說道，「這不是，咱大爺……」
王昕嘆氣，「大爺那點糧食，能把自己養活了就不錯了，走吧，回我家去。」
心中是什麼滋味根本說不出來，後悔或者是欣慰，誰又知道呢。
「他娘，真不行，我送你們過去，我就不去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那些做什麼。」王昕也是看著家裡的情況不錯，不然也不敢去的。
喬三壯牽著喬海藻的手，而王昕帶著喬海松。
海藻過年的時候是去過姥姥家的，心中不免帶著一絲的期待。
而另外三個女孩都是紅著眼眶。
「娘，去哪裡呢？」喬海棠剛才幫忙準備早飯被罵了，說話的聲音帶著哽咽的感覺。
王昕也心疼孩子，「娘帶你們去看姥姥姥爺，好不好？」
三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沒有任何的話語。
「怎麼，不高興嗎？」王昕明明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呀。
喬海棠小心的說道，「娘，小姨在家裡呢。」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最後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沒事的。」
說起來，她算是幾個孩子中最沒有出息的了吧。
喬海娟心直口快，「小姨夫肯定又要問東問西了，我不想去。」
「海娟，你怎麼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王昕說話的同時看了看丈夫的表情，喬三壯低著頭，看不出來是怎麼個心思，「走吧，小姨夫也是為了咱們好。」
喬海娟嘟著嘴，跟在後面。
喬三壯還是沒有膽子，走出門口之後小聲說了句，「要不然，還是回去吧？」受不了妹夫的何止是孩子們，他算是最受苦的了。
「回去吃什麼呢？」王昕好不容易硬氣了一次，拉著人就開始走。
王家村跟喬家村就是挨著的，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
王家這會兒人都坐在堂屋說話，聽到敲門的聲音，王老頭心一跳，「你們說，該不會是三毛帶著孩子們來了吧？」
著急的站起來，準備出去。
「還真有可能。」郭靖比他動作更快，出去院子的時候臉上的擔憂還是顯而易見的，自言自語的說了句，「今天怎麼過來了？」
郭靖打開門一看，果然是預料中的人，「怎麼了？」
王老頭緊跟在身邊，眼裡面除了孩子們就是姑娘，好不容易看了眼女婿，全都是怒氣，「我好生生的姑娘給你，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
這句話，實在是忍了太長時間了。
王昕出門當年一百一十的體重，看過的哪一個人不說家裡照顧的上心。再看看現在，估計一百都不到，一張臉都是煞白的。
喬三壯嘴笨，半響也只會叫一聲爹。
還是王昕不忍心，捏了捏爹的手，「爹，不怪他，是我胃口變小了。」
這一家人，誰還不知道誰。
招呼的所有人都坐下，郭靖好聲好氣問了句，「你們吃了沒？」
不等回答，已經準備好去做飯了。
喬三壯到底是臉皮子薄，「娘，你光給三毛和孩子們做飯就成了，我等下還要出去呢。」
「出去也要吃了飯再說。」
郭靖不是個含糊的人，說話間人就去了廚房。
喬三壯悄悄打量下眾人的神情，手足無措的就準備走。
喬海娟口中的小姨夫，叼著一根香煙，臉上的表情很是高傲，略微帶點不耐地問道，「你們這是連飯都吃不起了嗎？」
「我家男人不會說話，你們可別介意呀。」尷尬的王晨那是又捏又掐的，小聲罵著自己的男人，「你今天給我閉嘴。」
董浩在這種氛圍下，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要我說，還是出點錢去供銷社找個工作的好，到時候雖然算不上有錢，但是也不會飯都吃不上。」
王昕一直沒有說過實話，這次倒是點明了，「不是我不樂意，只是就算是我們出了錢，工作也落不到我們的頭上。」
前有狼後有虎，誰知道最後是誰得益呢。
董浩出生在一個人口很少的家庭，完全不懂這是什麼意思。「誰出錢就是誰的唄，還能是給了誰？」
喬三壯一個苦笑，「妹夫，我們家和你們家不太一樣。」
王晨看著實在不像話，硬生生插了一句話。
「哎，老四老五都長這麼大了呀。」去年過年的時候，完全還是小不點呢。
喬海藻乖巧的靠在她的懷中，甜甜的叫了聲，「小姨。」
叫的王晨的心呀，都快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