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迷離之境
沒有過多猶豫,我們便隨著那血跡的味道追到了外面。這座山同大和村所在的山頭有些相似,行了不遠便有一片空地,就如我們先前在大火之時躲避過的那片空地一樣。但有所不同的是,這片空地相比之下十分空曠,既沒有一些野草野花,也沒有零零星星的大樹,它只像是一塊未開發過的荒地一樣。
血腥味愈加強烈,但我們環顧一周,卻並沒有發現一些血跡,或是一些受傷的人。這強烈的血腥味難道是憑空而來的嗎?
我正細細思索著,一時不察,便被腳下的石頭絆了個踉蹌。被千帳穩穩扶住之後,我才低頭望向那差一點絆倒我的石頭。大片大片的空地,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塊石頭?我往四周望了望,不見其他的石頭,到處都只有這一顆,實在有些奇怪。
但現下找那血腥味的源頭要緊,石頭的問題,留著以後再來探查便可。
我拉著千帳繼續往前走,經過那石頭之時,頭卻一瞬間變得昏昏沉沉的,好似穿過了什麼結界一般。但我在這片空地上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結界的氣息,睜開眼,面前的景象還是這片空地,絲毫沒有任何變化。
感覺到那血腥味似乎變得淡了,我和千帳便又往前走了一些路程,這才發現了不對勁。這片空地看著不太大,但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但此處如此空曠,若是在轉圈,我們怎麼會發現不了。
「這鬼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裡的焦急和煩躁一齊湧上來,索性泄氣一般的往地上一坐,也不願意再往前走。
「我們可能是踏進迷離之境了。」千帳見狀也坐到我身邊,耐心的向我解釋。
「迷離之境?」我默念這個名字,總感覺在哪裡聽說過,但又實在想不起來。
千帳幫我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讓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肩上,才緩緩解釋道:「迷離之境是強力結界的一種。」
這一點我還是知曉的,但凡擁有獨特名字的結界,都是需要些法力和技巧才能做出來的。這些結界和那種隨手施加的不同,它們有著固定的用途和施法的手法,且每一個部分都需要精確無比,法力沒有達到那種高度的自然施展不了,但空有法力卻不能掌握技巧的,也無法將這樣的結界做出來。
就像天宮四周的守護結界,便是我們兄妹四人在上一任四大戰神手中學了許久才能勉強做出來的。而後只是需要不斷的往裡面注入法力,以維持結界的經久不衰,便能輕鬆得多。
想當年為了做出這個結界,我們兄妹不眠不休的在四大天門門口撐了三日之久,只把全身上下的法力都要耗盡了。那時一同學習製作守護結界的,還有雲墨那小娃娃,但他年幼,擔心他會在過程中體力不支,便沒有讓他也參與進來。實則我的父親母親、叔叔伯伯們也擔心我會體力不支,也確實有些難受,但我最後還是撐下來了。也算是有著這重原因,那些老神仙們後來雖對我不滿,也不敢鬧出些什麼事來。
想到這裡,我便下意識的看了千帳一眼,為何他就能毫髮無損的跨過結界走近天宮呢!想來他上次進天宮是從南天門走的,難不成是三哥那邊的結界出了什麼問題嗎?改日定要去問問三哥,雖說千帳對我們天族該是無害的,但也說不定會有其他人也混進來呢,那就糟了。
這般結界實則還有一種,就像天帝困住天魔石里的黑色小花時所用的幽冥幻境,那是一種極其特殊的結界,它只對特定的人或物起作用。當時觸碰過那株黑色小花的人都會灰飛煙滅,天帝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隔空將它封進了幽冥幻境之中。
千帳見我陷入了沉思,也不急著打擾我,待我慢慢收回思緒了,才繼續對我解釋道。
「迷離之境是一種事先設下的結界,它藉助一種物品作為結界的寄託,一旦有人將這物品移動,便會觸動結界。」千帳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又道,「這種結界進入之後,會發現和身邊的環境沒什麼不同,但無論如何,只要結界不被解開,便會一直走不出去。現下更棘手的是,身處結界之中的人,是沒有辦法破解的。」
我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這麼說來,方才那差點將我絆倒的石頭,就是這迷離之境的寄託。」
千帳勾著唇角點了點頭:「還不算太笨。」
「多謝誇獎。」我白了他一眼,都這般境地了,竟還記得嗆我幾句。
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山間少有人來。若是旁邊那座山,有大和村在那裡,慕容臨洛很快就會帶人過來查探,有很大的可能會發現我們。但現下是在隔壁這座山裡,這裡少有人來,又是九行幫的據點所在,更是荒無人煙。恐怕我們在這裡待上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會被人發現罷。但方才聽千帳的說法,這迷離之境只有從外面才能破除,身處結界之中的人,是沒有辦法將其解開的。
「若是久沒有人發現這結界,我們豈不是要死在這裡?」我抬頭問千帳。
「對。」千帳點了點頭,面色有些凝重,「而且,會死的很慘。」
聽他的語氣,讓我後背一涼。不知為何,我感覺周圍好像冷了許多。
「在這迷離之境中待得久了,神智便會開始不清醒,這一生經歷過的重要事情會在腦子裡輪番上演,若是不能將思緒從中打亂,讓人回到現實的話,便會在這些事情都回想一遍之後,永遠的閉上眼睛。」千帳說話的聲音有些翩眇不定,不知是結界的緣故,還是我腦子有些恍惚了。
我強忍住困意問他:「那豈不是只需三兩個時辰,我們便會葬身此處了?」
千帳看起來也開始有些糊塗了,他將我往懷裡緊了緊:「不會的,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別怕。」
即使他這樣說,也似乎不能達到安慰的效果。我全身上下只感覺累得慌,腦子更加昏昏沉沉的,心中也有些乏悶。我伸出手輕輕的揉著心口,希望能減輕一些不適感,但似乎起不到太大作用。我掙扎了一會兒,實在撐不住,便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