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難忘初心

「乾杯---」

劇組為電視劇的殺青，舉行了慶祝會。

蘭雀實在不理解，這種爛劇也有人買單！

果然，這世上臭味相投的人太多了！

「他有病---不能喝酒---」

導演逼林天喝酒，蘭雀連忙去阻攔。

「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能不喝呢！喝！下次有好劇本，我還找你！」

酒杯又推了回來，還弄灑了。

蘭雀毫不客氣地又推了回去，說：

「都說了，他不能喝酒！會要命的。」

這麼不給面子，導演當時就怒了。

「你是誰啊---敢這麼跟我說話---」

說著，喝高了導演一杯啤酒潑向蘭雀。

結果，突然站起來的林天替她擋了。

「導演你忘了，她是我介紹進來的。」林天笑眯眯地把怒火衝天的蘭雀攬入懷中，「各位，忘了介紹了，她不止是我的粉絲，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同居了四年，正計劃領證呢---」

——

第二天，林天的微薄評論炸了。那些自稱本宮的粉絲心碎了，紛紛希望他去闢謠。他的心中應該只有粉絲，怎麼可以有女朋友呢？

然而，林天偏偏要迎難之上，特意發了條微博，就四個字，外加一個感嘆號，『感謝祝福！』。

「你為什麼要撒謊？誰是你的粉絲？誰是你的女朋友？那是需要撒謊才能解決的事嗎？你要是不站出來，我早揍他了！太混賬了！」

「就是怕你揍他，我才站起來。雖然是個流氓導演，但也是有背景的。」

「哦？沒想到一向囂張跋扈的天子殿下，也有委曲求全的一面。」

「囂張跋扈？有嗎？壞了，蘇姐打電話來了。」

蘇姐是他的經紀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來責罵他瞎搞的。

蘭雀不禁嘖嘖嘖地感嘆，誒，又掉粉了。

——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眾口鑠金，假的也成真的了。蘇姐乾脆將錯就錯，幫林天爭取了一檔情侶真人秀，叫《他她它》。這是電視台最新推出的綜藝秀，主題是寵物情緣，主要是拍攝性格不同的情侶在照顧寵物的過程中發生的一些趣事。

除了林天他們，還有一對明星情侶，和一對網紅情侶。

「是你撒謊，為什麼我要跟你一起買單啊？」

起初，蘭雀說什麼也不去。

「我撒謊的初衷，是為了保護你，不是嗎？」

「我不需要---「

「就算你不需要，可我撒謊保護了你是事實吧，你難道不應該感恩嗎？你放心，等風波過去，我自會宣布我們倆和平分手，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玷污我的名聲---」

「要不要臉啊！還玷污你的名聲！我還沒嫌棄你呢！」

論歪曲事實，誰能比得過林天？

最終，蘭雀還是去了。因為林天說，再不挽救他的聲譽，他就要面臨破產危機。

——

三對情侶間的互動較少，主要還是照顧寵物。第一天，他們有個任務，要給寵物狗洗澡。兩人都嫌麻煩，決定去寵物店洗。

結果到了那裡，蘭雀嫌貴，又帶回來了。

「林天，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幫它洗。」

「好---石頭剪刀布---」

「你輸了---你來---我在旁邊指導你---」

「哎呀---我想起來了---它是母的---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你來吧---」

蘭雀白了他一眼，林天卻刻意咳嗽了兩聲，說：

「注意管理表情，你現在是公眾人物---」

——

第二天的任務，是賺錢買狗糧。

沒有工作的他們，該怎麼賺錢呢？

林天可聰明了，直接在自己的T恤上簽名，當街售賣，賣的錢一半拿去買T恤，一半拿去買狗糧。

第三天的任務是狗狗相親大會，兩人要在規定時間內，為狗狗尋找另一半。

「白的那隻自信，高調---會秀---就選它了---」

「黑的那隻安靜---沉穩---更有安全感---」

——

綜藝拍完，林天和蘭雀以絕對的優勢獲得最佳人氣情侶。

之後，林天還拍了個古裝劇。裡邊有不少武打動作，都是替身完成的，黑粉揪住這個不放，四處抹黑他。

林天還特意開了個發布會，闢謠說：

「我做了心臟移植手術，能活著站在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舞槍弄棒，吊威亞，親身上陣對別人來說，是敬業，是挑戰——對我而言，這是要命。我認為，人首先得活著，才能談敬業——談挑戰——很抱歉，我沒能擁有一個健康強壯的身體，滿足諸位的期望——以後，如果要演古裝劇，我會盡量挑些只善文墨的貴公子——」

發布會結束后，輿論一邊倒，大家都開始同情林天。而那些說林天沒那個資本就不要吃這碗飯的黑粉，也遭到了正義網友的攻擊。

——

「再幫我個忙---」

「變本加厲啊你---不行---」

被拒絕了的林天默默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蘭雀立馬提高音調，問：

「你幹嘛？」

「人生不如意，借酒澆愁啊---」

「你---不許喝！」

「不喝可以。你答應我，我就不喝！」

「還威脅我，那是你的身體---不是我的---」

結果他只喝了一口，她就敗下陣來了。

——

「這是我個人投資拍的微電影---作為我生命中，意義非凡的另一半---你當然得出鏡支持一下了---記得，演得真一點---給，這是劇本---」

可誰想到，他拍的，竟然是蘭空和她的故事。

「你在做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為什麼，要重現那個悲劇？

她紅了眼眶，情緒失控，這是很正常的反應。

「我為什麼做這些，不是很明顯嗎？你不是希望他活過來嗎？我可以演---」

她可以重新經歷一次，所有的美好，以及不美好!

——

啪！

狠狠的一耳光，打了下去。

「為了出名，你還真是不擇手段啊。我真是受夠了！」

「你受夠了是吧！我更是受夠了你！」他也發火了，用力握住她的雙肩，「都四年多了，你還放不下。為了一個死人折磨活人，你有意思嗎？」

「誰折磨你了，分明是你在折磨我！是你纏著我，要我照顧你！是你逼著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嗎？

他感覺到心跳加速，失落地鬆開她的肩膀，背過身去，說：

「好---從今以後，我不逼你---你要死要活---與我---」再無干係！

話還沒說完，整個人砰地栽地上。

——

「林天！你怎麼了---」

「葯---葯---」

好難受，快呼吸不過來了。

「葯來了---你別嚇我---」

都是她的錯，明知道他心臟不好，還和他吵。

她應該更理智些，不應該激怒他。要是他因此有個三長兩短，她如何面對蘭空?

——

吃了葯過後，他總算是緩過來了。

「你不想拍，我不逼你。我找別人拍，錢已經投出去了，不收回來，我就虧了。治病需要錢，生活也需要錢---很現實---但我也不是純粹為了賺錢---我想讓你再活一遍，或許你就會發現---他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完美---他的死雖然是悲劇，但或許也是命中注定，他不能陪你到老---你的生命中，還會有另外一個人，比他更重要，比他更適合你---」

她含淚搖頭，心想，不可能會有那樣的人出現。

「蘭雀，以前我不信命，可後來，我信了。我感覺我像個小偷---我偷走了我哥的命---而我，還妄想著從他手裡把你也偷走---是不是很可恨？是不是很混蛋？我能奢求你，放下他，跟我過嗎？」

——

「不---唔---「

突如其來的吻，防不勝防。

和記憶里一樣溫柔，同一張面孔，似曾相識。

【是你嗎？】

那天在救護車裡，他抓著她的手，分明答應過，會一直留在她身邊的。是以這樣的方式嗎？林天是在代替蘭空愛她，守著她嗎？為什麼林天會出現在酒店，阻止她自殺？為什麼在她一次次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是林天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將她拽回來？

或許，他真的活過來了。

以林天的模樣，活過來了。

【蘭空，活過來吧，陪著我——沒有你，太難了——】

是的，太難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