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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就要撞到辦公桌一角時,我一把摟住了那條身影。那條身影也馬上伸出雙臂纏到了我的脖子上。縷縷秀髮拱著一張臉挨向我的肩膀時,濃重的酒味沖向我的鼻腔。
前台小姐焦急地站在辦公室門外,不知進不進來好。我沖她揮手,示意她進來。她立刻衝進來拉何助理,但是何助理嘴裡胡言亂語著,抱得很緊,前台小姐拉不開。
「沒事。」
我示意前台鬆手,然後彎腦把手一橫,一把將何助理橫抱起來。我要把她放到沙發上躺著,但她就是不鬆手。我只好腕言勸她,不斷告訴她沒事了,沒事了。你現在回來了。一旁的前台手足無措,我叫她拿毛巾時,她才咚咚地衝進了衛生間。
何助理鬆了手,一直在說著「我喜歡,我愛你,你是最出色的」這種類型的話,語調含糊不清,雙眼迷離得能淌了水來。我不能告訴她說「是的,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這樣的話,那怕她明天醒過來就會忘掉這會兒發生的所有事情,我也不能說。我用一隻手輕壓著她在沙發上躺著,不讓她伸手來抱我。另一隻手在她臉上輕拍著。她兩隻手在空中胡亂地划拉,最後同時抓緊了我拍她的那隻手。
前台小姐從衛生間出來了,手上捧著一個盆子,裡面一大堆的物事。我站起來,在何助理意識不清時將她的雙手全轉移到前台小姐身上。於是前台小姐在忙亂中把何助理的臉上,脖子上都用熱水擦了一遍。當她想解開兩個上衣扣子時,我毫不避嫌地在旁邊示意她馬上做。然後我轉身進了酒吧間,找到紅糖抓了一把和了一杯溫水。我轉身出來時何助理仍然衣衫不整,我示意前台小姐支起她的身體給她喂上濃糖水。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後何助理便開始狂吐。前台小姐小珍將那個盆就放在沙發下,任何助理趴著吐,小珍將頭扭過一邊,皺著眉頭忍受著酒氣,不停地為她捶背撫胸。我站著有些遠地看著她們,仍能聞到幾乎充溋整個辦公室的酒氣。這個份量很嚇人,我現在有點擔心那個吸血鬼不知道喝死了沒有--何助理都喝成這樣,幾乎沒有人可以倖存。
這件事情從開始到結束大約半個小時,何助理最後在沙發上沉沉睡去。小珍有些膽怯地開始收捨殘局。當她最後從我手上接過一張毯子蓋到何助理身上時,就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我一直保持著微笑,抬手看了一下表,確認這個時間點整個公司的人都跑光了,才對她說,「我們還要等她睡幾個小時,然後再送她回家--如果你沒有特別的事,我想你陪著。我們先送她回家,然後我再送你回家。」
小珍豪不猶豫地答應了。於是我們便在辦公室呆了下來。其實我完全可以打電話叫司機回來接送何助理她們回家。但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這個工作還是由我來做好。當然,必須要有另一雙眼睛看著,才不至於在明天以後,整個公司里都是風言風語的。在我的概念中,平時員工之間有些領導的葷玩笑無傷大雅,但要變成有根有據的事實,可就是不小的影響了。我只是公司的CEO,並不是最大的股東。我上頭還有整個董事會和整個股東大會在壓著。我確實很兇猛,但還不至於能一手遮天。
這個傍晚我們仨就這樣呆在辦公室。我沒事找事,叫小珍幫我整理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小珍很高興,我們假忙了兩個小時,期間連晚飯都是叫外賣給送的。當何助理醒來時,神情還很疲憊。她發現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躺著時,臉色變得蒼白。我親自給她倒了杯水,她又看見小珍從某個角落裡轉出身影來。她的臉色才好看了。這位交際名花很快進入了狀態,閉著眼手撫額頭,口裡「暈了暈了」地開始裝。我呵呵笑著,不去打聽任何一個關於午宴的細節,只開玩笑說著總算看見女酒神暈了一次,真是太開心,太意外了。
在何助理必須暈,必須還醉著全身無力的情況下,我將她和小珍一一送回家。
這時已經晚上八點多。那個外賣很難吃,我幾乎沒碰,現在餓得在出細汗。我很少在家裡吃晚飯,所以家裡不會因為我沒回來吃飯便留菜。我想著去外面吃,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有那個酒樓能令我滿意的,在邊開車邊想著怎麼吃時,我卻突然看到路邊有一個燒烤攤正在開檔。只是猶豫了一下,我鬼使神差地將方向盤把向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