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整改莊子
自從嚴孜青第二次夜探皇宮回來后,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沉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第二日,作為十二駙馬的沈久祥,倒是回來了,帶著被趙勝以窩藏朝廷重犯的懷疑,軟禁在家裡,等待越英的招供,再行定奪。
現在的莊子里,不但有晴娘是皇上的眼線,暗中還有不知道多少眼睛。
再加上一字並肩王趙笠的眼線。
現在的莊園,那簡直就是被人監視的密不透風。
就連莊園的空氣,好像也冷凝起來,那沉重壓抑的感覺,連天上的飛鳥,也不從這裡飛過了。
那住在裡面的人,也都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人人的臉色,都帶上了憂愁。
自失憶后,小孩子心性的徐天姣,看看嚴孜青那整日憂愁笑臉不開的樣子,不由得好奇的說:「你們怎麼了?莊子里感覺好奇怪,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奇怪。」
嚴孜青勉強的笑了笑。
目光卻是悠遠的,也不知道看向了什麼地方,淡淡的說:「嬌嬌,要不,你再煉製點毒藥吧。」
以前,徐天姣煉製的毒藥,就很好用,只是現在,帶來的已經是用完了。
杜平川和徐仲勛一樣,是救人的大夫,毒藥是害人的,他們都不肖煉製的。
不過,馬上又想起來,徐天姣失憶了,還能記得煉製毒藥嗎?
那笑容里,就帶著了苦澀,看著徐天姣的眼色,也瞟了幾瞟,自己就說:「沒事,我忘記你……」
誰知道,徐天姣已經是歡快的說:「好啊,葯,我最喜歡了,我知道怎麼煉製毒藥的,我看過了,莊子邊上,有許多的草藥,采點來製成毒藥,也是很快的事情。」
嚴孜青眼睛一亮,看著徐天姣的眼神,很是奇怪,喜悅之中又帶著點點幽怨,就像情人很長時間不見,偶然遇到了一樣。
心裡在埋怨:這沒有良心的,枉費他對她這樣好,她能記得她的爹爹,能記得她的草藥。
卻偏偏記不得他。
這得多麼讓人傷心啊。
可是,徐天姣顯然是不知道嚴孜青的心思的,她那亮晶晶的眼眸,就看向了外面,甚至還想伸手去拔地上的一棵藥草。
嚴孜青嚇一跳,趕緊拉過徐天姣,輕聲說:「你別亂動,這外面,到處都是眼睛,要是讓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徐天姣果然嚇一大跳,那伸出去的手,就像碰到的尖利的刀刃一樣,飛快的縮了回來,驚恐的躲在嚴孜青的身後,帶著哭聲說:「哪裡有眼睛?我怎麼看不到。」
嚴孜青一愣,這才意識到,現在的徐天姣,就像一個孩子,很多事情,她懂不了。
只好哄著,小聲說:「外面有很多壞人,就等著抓人呢。我們要出去,還是想個辦法。」
沒多久,原本就病還沒有好的沈久祥,是病的更加的嚴重了。
纏綿病榻,別說出門了,連床都下不了。
沒辦法,妾侍金魚兒,只好日夜服侍在床前。
不過,一直侍疾的金魚兒也因為這樣,和沈久祥的感情是越來越好,金魚兒乾脆打著夜裡沒人照顧的旗子,連夜裡,也留宿在了正屋。
這一切,把晴娘眼饞得不得了。
原本,沈久祥在外人的眼裡,待晴娘,遠遠要比金魚兒要好。
要是按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晴娘的寵愛,肯定不是金魚兒能比上的。
這情況,對晴娘很不利。
只是,奈何她自己身子不好,幾乎就沒有出來走動過。
晴娘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要去沈久祥的正屋露露臉。
於是,勉強支撐起來那瘦削的身子,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過後,挑選衣物。
只是,那後來皇上派人送來的衣物,每一件都是空蕩蕩的。
晴娘愣怔了幾個瞬間,還是嘆口氣,說:「寶兒,就穿那件桃紅色的吧,再上點兒胭脂,顯得精神些。」
那旁邊站立著的丫鬟,目光閃了閃,答道:「是!晴夫人。」
寶兒就指揮另外一個丫鬟一起,很快就把晴娘裝扮好了。
晴娘自己在鏡子前照了照,垂下了眼眸。
於是,寶兒就扶著晴娘,慢慢的走出來了。
院子外面,百花盛開,有蝴蝶和蜜蜂,在花間穿梭嬉戲,好一派春暖花開的濃濃春光,晴娘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特別刺眼,就伸手擋住陽光,閉上了眼睛。
耳邊,是寶兒的聲音:「晴夫人,到了正院了。」
莊子里的房子,不大,距離也不遠。
從晴娘的院子到沈久祥的正屋,也就半刻鐘的樣子。
可是這半刻鐘,晴娘卻是氣喘吁吁的,腳下也沒有勁,那身子的重量,完全就靠在了寶兒的身上,等適應了太陽光,看到裡面的情景,腳步卻是頓了下來。
正屋的房間里,現在是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沈久祥就那樣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異常的蒼白,那個平日里風光霽月,說話溫柔,看人和氣的翩翩公子。
現在卻是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兒生氣。
晴娘的眼眶,突然就濕潤起來,那看人的眼神,也是幽深沒有焦距,定定的失神。
站在門邊,停頓了半響。
而後,說:「寶兒,我們回去吧。」
寶兒很詫異,說:「晴夫人,您還沒有進去,這就要回去了嗎?」
晴娘又望了一眼屋裡的沈久祥,輕聲細語的好像不想打擾到沈久祥的夢一樣,說:「不進去了,我們這就回去吧。」
寶兒不解,卻不敢再問,只好扶著晴娘,繞到她住的房間,想進去。
晴娘卻是說:「寶兒,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現下陽光正好,我想去院子里坐坐。」
寶兒只好扶著她,慢慢的走到廳廊下。
卻見陽光雖好,可是那春風,在背光的地方,還是有些冷的。
就吩咐另一位丫鬟說:「金香,去給晴夫人拿件披風來。」
晴娘眼看著金香消失在了小道的盡頭,那收回來的目光,就帶了點歉意,說:「走了這麼遠的路,還是有點渴了。」
寶兒瞟一眼那小道盡頭,皺起了眉頭。
還是說:「那奴婢去給晴夫人泡茶去。晴夫人可不要走遠了。」
等晴娘身邊唯一的兩個丫鬟都離開后,那廳廊里,突然就出現了一大片陰影,那是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年輕男子。
卻說正屋,晴娘離開后,趙熏和徐天姣,嚴孜青等人,從偏房裡出來。
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沈久祥,也是睜開了眼睛,不過那臉色,還依舊蒼白,看見門口的幾人,竟還笑了笑。
趙熏就快步的走了進去,小心的扶著他半躺著。
嚴孜青說了句:「現在,可以找太醫來看病了。」
就和著徐天姣一起,繞回了後面,他們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徐天姣一邊走一邊問:「這樣,就能確定沒有壞人了嗎?」
嚴孜青站在春日裡的陽光下,陣陣和風吹來,那多日陰沉的臉上,現在是和煦的笑容了,那聲音,也好像格外的醇厚,「嗯,壞人還有,但是會少很多。」
徐天姣仰著頭,臉上都是期待,「那我就可以出去外面采草藥了。」
有調皮的蝴蝶,停在徐天姣頭上的玉簪子上,那瑩白的玉色,映襯著五光十色撲扇著翅膀靜立不動的蝴蝶,竟然帶動的蝴蝶也好像是美玉雕刻而成的一樣。
徐天姣的臉,在春日的陽光下,也像鍍上了一層熒光,神聖美麗而且帶著不屑世事的懵懂,像一個誤入花叢的仙子。
嚴孜青眼神幽暗,在那紅艷的嘴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低聲笑著,說:「嗯,等明日,我陪你去採藥。」
徐天姣仰著臉,捂著嘴,瞪著眼睛,很不高興的說:「你有個很不好的習慣,這咬人的習慣,還是要改改才好呢。」
那臉色,極為認真。
嚴孜青微愣,隨後笑:「嬌嬌,我以為你喜歡呢,你要是覺得你吃了虧,要不,你再咬回來吧。」那大大的眼睛,還引誘一樣,眨啊眨的。
看著徐天姣的眼睛,也好像帶著了電一樣。
像傳說中的大灰狼。
只是,這些引誘,在還是小孩子心性的徐天姣面前,好像都失去了它原有的意義。
徐天姣一臉的嫌棄,說:「都是口水,有什麼好咬的。我要趕緊回去,準備挖草藥的鏟子。」
嚴孜青的臉色,五味雜陳,他還沒有一顆草藥重要。
哎!
那眼裡的焦熱,終究是化成了一聲嘆息,再變成了無奈,亦步亦趨的跟著去了。
不知道晴娘對黑衣人說了什麼。
反正,當天下午,太醫就來了。
仔細的幫沈久祥診治的一番。
隨便再去幫晴娘診治了一番。
今夜過後,莊子里果然少了很多監視的眼睛。
皇上的人,幾乎是都走光了,只剩下趙笠的人了。
不過,當莊子里傳出沈久祥和皇上有了嫌隙,沈久祥病重,恐怕性命不保后,趙笠的人,也就幾乎都撤走了。
最後剩下的那麼幾個人,也就不足為懼了。
嚴孜青趁著夜色,略施小計,引出來暗地裡的幾人,一人一刀,就永遠開不了口了,再往野外的無人煙的地方一丟。
過後的莊子,總算是清凈了。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遣散了很多的侍女僕人。
只留下那些忠心的,也不過就是五六個人的樣子。
現在的莊子,安靜而又祥和,人心都朝著一個方向去,力量也是很大的,很快就從新整改了一遍。
暗地裡,還安排了暗衛,也就是沈久祥從前從定軍山帶來的人。
這些人,都是可靠的。
依舊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沈久祥,微微一笑,說:「現在的莊子,才算是我們的莊子了,等救出來越英,我們就回定軍山去。」
繞站在床邊的人都點頭,一致說好。
屋外面的陽光,甚好,有一米陽光,像個調皮的孩子,星星點點的散在地上,又明明滅滅,好像在和人捉迷藏一樣。
看得徐天姣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