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敘舊
皇甫風?
聽到這個根本不存在於記憶中的陌生名字,蘇元夜眉頭一皺,「我好像並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只需要聽我講個故事,你就完全明白了。」
錦衣男子微微一笑,之後便坐在桌子旁,自顧自地說道:「二十年前,一支侵略之師大肆向西北進犯,他們打著無比正義的旗號,口中高喊著所謂的天命,在西北大地上瘋狂屠殺當時的西北王族及無辜百姓。他們入侵以後,西北王凝聚起整個西北之地的所有武裝力量與之對抗,然而終因寡不敵眾,敗下陣來。那一戰,整個西北之地的反抗力量幾乎全部被消滅,而西北王族之人也基本被屠戮殆盡。」
「不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當侵入者殺進西北王府時,在西北王親信的拚死保護下,西北王的長子逃出生天,成為皇甫族僅存的血脈之一。但就在幾個月前,西北王府的世子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得知自己還有個妹妹存活於世,當他知道這個消息后內心激動萬分,連忙派人四處打探確認,終於,就在幾天前,他終於確定了她的身份,並且找到了她。」
「那位西北王的世子名叫皇甫風,而他的親妹妹則名皇甫淳心,也就是你。」
說完后,錦衣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蘇元夜,看她的表情雖然有些吃驚,但似乎並沒有他先前想象的那般失態。
「你說,你是西北王府的世子?」
蘇元夜面色愕然,美目一眨不眨地望著面前的錦衣男子,她之前已經從母親那裡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如果面前此人說的是真的,那他就是她的親哥哥。
自幼是家中長女的蘇元夜忽然一下子冒出來一個哥哥,這讓她著實有些難以適應。
「沒錯。」錦衣男子應答一聲,之後從腰間取出一塊由金絲繩所系的溫玉佩,「此物乃是我出生時母親為我所求,這種玉世間僅有兩塊,而另一塊則是在你的身上。」
蘇元夜有些半信半疑地結果溫玉佩,只見上面刻著一個散發著金光的「風」字。
看到這塊玉佩,蘇元夜立馬就回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
那年她只有八歲,在父親的房間中玩耍,期間不小心將書架弄翻,隱藏在書架之後的一個暗格顯現出來。
那暗格之內有著一個帶鎖的小盒子,看其外表,像是有些年頭了。蘇元夜好奇之下就踩著個小凳子想要將盒子拿出來,但她踩上去的時候沒有站穩,凳子翻倒,連帶著她整個人和手中的盒子一同摔落在地。
鎖被摔碎,從裡面滾落出一塊精巧的玉佩,看其模樣,與今日錦衣男子拿出的這一塊完全一致。只不過上面刻著的兩個字是「淳心」。
後來母親還對她說,那是別人的東西,要她不要動,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塊玉佩。
望著不斷來回翻看玉佩,面色有些激動的蘇元夜,錦衣男子繼續道:「我清楚地記得,入侵者攻進我西北王府的那一日是元月十五,那天本該是家人團圓的日子,可對我來說,卻堪比最可怕的噩夢。」
「元月十五...」
蘇元夜口中緩緩念叨著,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元夜的名字應該是在那天晚上取的吧。
錦衣男子所說的這一切都是那麼合情合理,讓蘇元夜找不出一絲懷疑的理由。
原來面前這個陌生男子,真的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哥哥。
想到這裡,蘇元夜的眼眶不禁有點濕潤,當她得知自己的身世時,本以為這個世上再沒有親人了,沒想到蒼天待她不薄,還有讓他們兄妹相見的一天。
「哥...」
這一聲哥,徹底融化了錦衣男子也就是皇甫風多年的冰冷內心,二十年來,滅族大仇始終都由他一個人來背負,即使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也沒有人能夠聽他傾訴這一切。他與蘇元夜一樣,同樣認為這世上他們皇甫家活著的只有他自己了,今日兄妹相認怎能令他內心不波濤洶湧。
「心兒...」
「哥!」
蘇元夜大叫一聲,一下子就撲到了皇甫風的懷裡,現在的她經歷諸多,實在是太過脆弱,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這個時候親哥哥的出現,無疑是給了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臂膀。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現在的皇甫風有些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他從來沒安慰過女孩子,看到妹妹在自己懷裡泣不成聲,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對了,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哭了一會兒后,蘇元夜才臉頰略微泛紅地從他懷中掙脫出來,輕聲道。
「這裡是我的家啊,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看到妹妹的樣子,皇甫風笑了笑,想要逗逗她。
「哎呀,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說你怎麼會在這天元京城?」
為什麼會在這京城...
此時皇甫風的嘴角微微翹起,雙眼虛眯,聲音冷冷地道:「哥當然是來討債了。」
聞言,蘇元夜面色一驚,她當然知道哥哥說的討債是什麼意思,因此不由得擔心道:「哥,現在我們在別人的地盤上,不宜輕舉妄動,這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
蘇元夜深深明白,就憑他們兄妹,想要扳倒天元皇室談何容易,以兩人之力對抗一個國家,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明白蘇元夜心中在擔心什麼,皇甫風笑了笑,道:「不用擔心,哥現在可不是一個人。父親曾經的舊部現在依然跟隨著我,我苦心經營謀划多年,現在我的情報網已經覆蓋了整個京城,毫不誇張的說,任何地方有一點的風吹草動,你哥都會知道。」
「而且這麼多年哥也網羅了一批能人異士,武裝力量雖不能與天元國正面抗衡,但若能有合適的機會,就可以對他們施以致命一擊!」
聽到哥哥這些自豪的話語,蘇元夜的鼻尖有些發酸,她知道哥哥能從一無所有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背後必然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而她,從小就長在蘇府,無憂無慮,任性妄為,養了一身大小姐的毛病,與哥哥比起來,她真可以說是處在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