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約
將軍府後門
兩道嬌小身影自不遠處的小巷中躥出,風風火火地向將軍府的後門跑來。
守門侍衛見到越來越近的兩道身影,同時跨出一步,其中一名侍衛右手不自覺地握住腰刀刀柄,身領護衛將軍府重責的他們不得不隨時保持著警惕,以應對任何突髮狀況。
「來者何人?」
其中一名侍衛腰刀已經稍微出鞘,鋒利的刀芒讓人感到心驚膽寒。
紫蘇見到這兩個小侍衛竟敢阻攔她們,頓時柳眉一豎,跑上前去不滿地大聲道:「瞎了你們的狗眼,看不到小姐嗎?」
「啊?」
兩名侍衛聞言急忙抬頭看,此時才看清眼前的兩位女孩。而後邊那個左手扶在胸前,面色略紅,喘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正是他們府上的小姐,蘇元夜。
「原來是小姐,小的們剛剛沒有看清,還請小姐恕罪。」
看清來人之後,其中一名侍衛連忙向眼前的女孩彎身告罪道。
另一名侍衛見狀也趕緊收起了腰刀,並且躬身行禮,但還是有些疑惑地問道:「小姐,您這是......」
一般來說,在天元國中,大門象徵著身份。且不說皇家高門府邸,即使是尋常小門小戶也有前後門之分。老爺、夫人、少爺、小姐等府中主人,都是從正門進,後門則是府中下人經常出入的。
紫蘇聽到他的疑問,眼睛一瞪,單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表情兇惡地說道:「不該問的不要問!還有,不管誰問,你們都要說沒見過我與小姐,否則......」
說完還故意用力捏了一下那名侍衛的肩膀。
那名侍衛看著紫蘇惡狠狠的模樣,心中苦笑一聲,但表面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異議,連忙稱是。
「好了紫蘇,咱們快走吧,要不然就該被爹爹發現了。」
正當紫蘇張牙舞爪地威脅侍衛之時,蘇元夜快步走入府中,邊走邊說道。
「嘻嘻嘻,小姐你等等我。」說完她一把放開侍衛,快速地跟了上去。
後堂之內
華服老者在屋內來回踱步,眼睛時不時看向門外。此時他滿面怒氣,眼見午時將到,諸位賓客都已到齊,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可到現在還不見他那個寶貝女兒的影子。
「哼,簡直是豈有此理!墨展這個小子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宇軒,你去看看!」
華服老者平時一向沉穩,沙場上更以冷靜著名,但卻唯獨拿這個寶貝女兒沒有一點辦法。
他一邊踱步,一邊對著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蘇宇軒說道。
蘇宇軒聽到父親的話,臉色不由得苦了下來,嘟囔道:「墨展大哥現在還不回來,八成是沒找到姐姐,我去看也沒用。」
「你說什麼?」
華服老者耳朵尖的很,聽到了他的嘟囔聲,大聲問道。
「嘿嘿,沒什麼,我說我馬上就去。」
蘇宇軒說完,不敢再停留,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後花園中,蘇元夜和紫蘇悄悄地溜了進來。紫蘇從假山後面鬼鬼祟祟地走出來,做賊似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然後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小姐快出來吧,這裡沒人。」
紫蘇話音剛落,只見得從假山中走出來一個女孩,看其模樣,正是蘇元夜。
蘇元夜見花園內無人,當下也是慶幸一聲,得意洋洋地笑道:「嘿嘿,老爹果然不在花園,我就知道,以他那性格,現在肯定在前堂迎賓,我們從後花園趕緊回房間,然後換身衣服,簡直是完美!」
紫蘇聽著她那貌似天衣無縫的計劃,也跟著奸笑起來。
正當她們兩個小鬼頭沉浸在自己的完美計劃之中時,忽然自花園的亭子中傳來了兩聲咳嗽聲。
「嗯,咳咳!」
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把蘇元夜和紫蘇都嚇了一跳,她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亭子前,紫蘇大聲喊道:「誰在那邊?」
順應著紫蘇的疑問聲,自亭子中出來了三個人,一前兩后。
前面那位美婦身著華麗宮裝,長發盤起,姣好的面容似是並未受到歲月多大的侵蝕。其身後兩女身著府內丫鬟衣服,顯然是前面那位美婦的貼身丫頭。
紫蘇望見不遠處那位美婦,連忙收起了頑皮與蠻橫,恭敬地行了一禮,喊了聲夫人,然後便迅速退到蘇元夜身後。無論她平時多麼嬌蠻,但在這位夫人面前卻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蘇元夜看到美婦則是微微一笑,精緻的臉頰上浮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快步跑上前去抓住美婦的胳膊,撒嬌地叫了聲娘。
美婦本來還想訓斥幾聲,責怪她不該出去亂跑,可見到自家女兒之後,再多的訓斥之語都卡在了喉嚨之上,再也說不出來了。
美婦輕輕搖了搖頭,嗔道:「你這孩子,好了好了,我也不說你了,但等下見了你爹可要乖乖的,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要頂撞他,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宮裝美婦似是在提醒著她什麼,但蘇元夜並沒有領會到其話中的意思。
「嘻嘻嘻,我知道了。」蘇元夜的小腦袋在美婦的胳膊上蹭了蹭,笑嘻嘻地說道。
宮裝美婦見狀也是輕嘆一聲,滿眼寵溺,隨後便無奈地說道:「走吧,換身衣服,然後去後堂見你爹,你看看你現在這是什麼樣子。」
「爹不應該在前堂招待客人嗎,他在後堂做什麼?」蘇元夜有些疑惑地問道,按理說今天是他爹的六十大壽,他應該在前堂招待各路達官貴人才對。
美婦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示意她不要多問,只是說去了就知道了。
蘇元夜雖然心中不解,但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後堂之內
「爹,我回來了!」
只見一個女孩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大聲喊道。
她身穿鵝黃色衣裙,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容,青絲隨意垂落在肩頭,那一刻,讓人覺得即使是謫仙也不過如此。
「哼,你還知道回來!」
華服老者聽到女孩的聲音,轉過身來故意冷聲說道,雖然他表情依舊未變,但眼中的憤怒已是消散了大半,有的只是些許的寵溺與無奈。
「爹,你幹嘛冷著一張臉,是不是不喜歡你的寶貝女兒了?」
蘇元夜搖著華服老者的胳膊故作委屈地說道,旋即一抹眼角,變戲法似的變出了幾滴眼淚,顯得她更加楚楚可憐。
華服老者見到蘇元夜這般模樣,心中不由得感到好笑,每一次鬼混回來就用這一招。
老者雖然已經不生氣,但還是冷聲道:「你也別在我面前擺出這副摸樣,我已經看穿了你這一招了,不管用了。」
「哼。」
見到自己以前百試百靈的可憐攻勢現在居然不起作用了,蘇元夜輕哼一聲,旋即轉過頭去,不再理華服老者。
華服老者見狀,揉了揉額頭,表情無奈道:「你這樣任性,以後可如何嫁人!」
蘇元夜聞言,挺了挺豐胸,驕傲道:「我才不要嫁人,那些男人有什麼好。」旋即話鋒一轉,笑嘻嘻道:「我要一輩子陪在爹和娘身邊。」
「唉,此事怕是由不得你了。」宮裝美婦見到女兒這般模樣,輕嘆了一聲,緩緩說道。
蘇元夜聽到這話,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隨即後退了兩步,略有些緊張地問道:「娘,什...什麼事由不得我啊?你在說什麼?」
宮裝美婦再次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數年前,你爹為你定下一門親事,對方是兵部尚書柳雲之子,柳皓軒。」
宮裝美婦剛剛說完,華服老者便緊接著道:「柳家世代為官,也算是名門望族,與我蘇家是門當戶對,而我與你柳伯伯也是數十年的好友,至於皓軒,那孩子品行端正,也沒聽說有什麼豪門公子的惡習,你嫁與他,應當不會吃虧。」
此時的蘇元夜猶如遭到了一個晴天霹靂,這門突如其來的親事讓她有些手足無措,甚至是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