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課後，我第一時間出了教室，第二節課的課間有二十分鐘，我得先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上個廁所，隨便看看王菲菲會不會出來。

我一出去，剛好碰到王菲菲，運氣太好了。

「王菲菲。」我趕緊叫她，別一會跑了，額，我是不是有點猴急……

「杜秋明？你也出來曬太陽啊？」王菲菲似乎沒想到能碰上我。

「嗯，對，對，教室里有點悶，出來走走。」難得啊，一起晒晒太陽也好。

「你們去哪？我也去。」天吶，小蘿莉怎麼又出來了。

「你來幹嘛啊？」我要崩潰了，小煞星。

「學校是你家的啊，我怎麼不能來。」小蘿莉只要跟我待在一塊超過三秒，我倆絕對鬥嘴，天知道我哪裡惹到她了。

「那我們一起吧。」王菲菲還是那樣溫柔，差距啊，我真想跟小蘿莉說『看到了么，同樣是女的，這就是差距。』不過我想，我要是說出來了，她絕對會讓我半身不遂，想想就可怕。

難得跟王菲菲待在一起，就這樣被她攪合了。

不得不說，今天的天氣真好，晴空萬里，加上不時吹來的微風，讓人很舒服，不一會兒，心情好了一大半，王菲菲跟小蘿莉一起坐在籃球架上，我們三都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地待著。

其實我很想跟王菲菲說幾句話，可是小蘿莉在一旁，害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們三個就這樣，一邊沐浴著和煦的陽光，一邊默默地坐著，看著周圍說說笑笑的同學，我們三個的組合簡直奇葩。

很快，第三節課開始，被小蘿莉一打亂，我廁所都沒上，這是要給我憋死的節奏啊。

第三四節都是英語，英語老師是一個很胖很胖的胖妞，體重應該超過了兩百，也是大學剛畢業，一上來就用英語來了一段很長的自我介紹，聽得全班同學是一臉懵逼，我雖然能聽懂，但也不是全部，好傢夥，她自己說她英語過了六級，我一個英語歷程停留在高中的人可是一點都比不上人家，能聽懂都還是她故意沒用高級辭彙。

她說英語非常流利，不像有些英語老師還是中式發音，那一堂課講得是不帶一點卡殼的，我聽得很入神，尤其是當她讀課文的時候，我聽得很享受。

看來我得好好的學英語，掌握好一門外語可就相當於給我的人生多加了一副梯子啊，更重要的是，以後還可以用它來泡妹子……

就在我的膀胱向我發出抗議的時候，我終於熬到了下課，我立刻以每小時一百二十邁的速度沖向廁所，解決一下我的燃眉之急。

學校的廁所真是太爛了，還很臭，就是在一塊地上挖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大坑，再在上面建好一個一個的坑位而已。

望著腳下黃的、黑的、白的，頓時早飯都差點嚇出來了。

但即使是這樣，廁所免不了還是會有那麼幾股煙味，應該不是學生，最少不是初一的學生，有很大的可能是這裡的老師，我可沒心情去看到底是誰，要不是生理需要，這裡又就這麼一個廁所，我都恨不得永遠不踏進這種地方。

第四節課的時候，英語老師讓我們把第一篇課文背下來，說英語就是多讀、多背練出來的，我不得不承認，對於大多數的中國學生而言，的確，學任何一門外語，都是靠讀和背。

於是乎最後一節課就又成了菜市場，不過英語老師似乎很喜歡這個場景，一個人在教室走來走去，觀察學生們的表現。

「喂，秋明，你幫我背書好不好？」大概有半節課之後，小蘿莉就轉過頭來一臉誠懇地跟我說，這變臉大王，真是陰晴不定。

「好，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對於這種蘿莉，只能是用條件引誘她。

「什麼事？」小蘿莉好像對我說的事還挺感興趣的。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我面前？還有不要老是莫名其妙就把我拽走了。」我說的這些確實對我挺困擾的，好吧，其實我僅僅是想跟王菲菲相處的時候她不出現。

「我哪裡莫名其妙了？」

「我看你是想我不要打擾你和王菲菲單獨相處吧？」

這丫頭，真是人小鬼大！

「你幫不幫我背，你不幫我就找別人去。」完了，我是完全拿她沒辦法。

「書拿來。」算了，以後的日子還長的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吧。

「這才對嘛，乖。」小蘿莉瞬間又變成一副奸商樣。

等她背完之後，我才發現，這小蘿莉沒準會成為一名學霸，這半節課就背出一篇英文課文，而且還挺流利，厲害，比我原先厲害不知道多少倍，我原先大概也就跟坐在我後面的小胖子張磊差不多，這貨現在還沒查完整篇課文的單詞呢，別說背了，連讀都費勁。

「你是不是以前學過英語啊？」我不禁就脫口而出了。

「我上小學時學過啊。」

「小學不是沒有英語課嗎？」奇怪了，我這兩世小學都沒學英語，這妮子竟然小學就在學。

「有啊，我小學是在縣中心小學讀書的，三年級就有英語課了，而且我媽還給我報了補習班，周末的時候就得去補習英語。」小蘿莉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一點的驕傲感和自豪感，相反，我卻覺得她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一點點的憂傷，恐怕，她並不喜歡父母給她這樣的安排吧。

「你真好，有補習班可以上，我從小做夢都想上補習班，可是家裡沒有錢，根本上不起，我學習成績又不好，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小胖子張磊倒是挺羨慕小蘿莉的補習生活。

「好什麼好，別的同學放學的時候就可以有爸媽陪著，或者是跟朋友一起玩，再或者是看自己喜歡的電視，動畫片，我呢，每次一放學，就只能是跟一群上補習班的不認識的人一起補習，一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就只剩下學習，什麼也幹不了。」這大概就是小蘿莉心中最不開心的事情了吧，從認識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點小低沉的小蘿莉。

「反正我就是挺羨慕的，從小我爸媽就跟我說，要好好讀書，將來啊，才不會像他們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沒有出息。所以，我就只想著好好讀書，什麼也不想，可是我比較笨，怎麼學也學不好。」小胖子的想法和小蘿莉完全是相反，人啊，就是這樣，自己沒經歷過的，就覺得是最好的。

「其實，上不上補習班都不是學習成績好不好的問題，而在於你用不用心，人，也沒有說誰比誰聰明，誰比誰笨，學習要注重方法，還要有信心和恆心，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天賦組成的，想要成為天才，重要的是那百分之九十九，而不是百分之一。」我絕對不是在充大尾巴狼，要是擱以前的我，絕對絕對是跟小胖子一樣，總覺得自己就是天生命不好，生在一個光景不好的家庭，沒有別人那麼好的條件，所以就比不上人家，可是，不說我重生了，就是在前世，當我進了部隊之後，我就明白，時間，本就沒有天生的天才，而你所看到的天才，一定也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地做著跟你同樣的事情，而之所以他能成為天才，就是因為他比你努力。

「學習要注重方法，要有信心和恆心，想要成為天才，重要的是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而不是百分之一的天分，說的真好，秋明，這篇課文你能不能背出來了？」小蘿莉又變回了我剛認識的小蘿莉。

「可以啊。」於是我又在小蘿莉面前背出了英語老師要求我們背的那篇課文。

而小胖子，依然還是背不出來，不過，想必我的話他多多少少還是聽進去了一點的，可以看得出，他現在更認真一點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三分鐘的熱度。

放學后，我隨便找了一個飯店，吃了一份拌粉，小蘿莉沒有跟來，這倒好，省的我渾身不自在。

讓我有點奇怪的是，午休時候竟然也不見小蘿莉，只有幾個跟我一樣是走讀的同學在班裡睡覺，這妮子，幹啥去了。

直到下午上課，小蘿莉才回到教室。

「中午你幹嘛去了？」我是憋了半節物理課才實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才問的。

「你管我。」小蘿莉一副不要理我的表情……

既然她不想說，我能有什麼辦法呢，總覺得她怪怪的，算了，我還是乖乖地上我的物理課吧，這課一天也就一節，我可得好好珍惜。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中午享受著美味的拌粉的時候，在我們街上唯一一個飯店裡，小蘿莉正在跟自己的父母吃飯。

「小芳，來，多吃點，在學校怎樣，還適應吧？」何小芳的媽媽，一邊給何小芳夾菜，一邊問她的情況。

「這種地方的學校還能怎樣，破破爛爛的，我說不要她來這裡，你倒好，慣著她，由著她胡來。」這是她爸。

「學校爛怎麼了，學校爛我也一樣能學好，不用你操心。」何小芳看來跟她爸有點矛盾，說話語氣都不太好。

「你是在縣中心小學上的小學，你初中就應該在縣一中念，那裡教學環境比這裡好多少倍，你自己說說，這是這種學校能比的嗎？」他爸爸脾氣好像不太好，說著說著聲音就大了。

「過幾天我去給你辦轉學手續，去一中讀，別在這裡念了。」

「我不去，我為什麼要去一中，我在這裡挺好的，我為什麼要去。」小芳的聲音也是高了起來。

「好了，你這是幹什麼，好不容易過來一次，先吃飯，有什麼話，吃完再說，小芳，來吃飯。」小芳媽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芳爸。

「我就不去，你給我轉學我就不讀書了。」何小芳小臉一橫，態度很堅決。

「你敢，讓你念你就念，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小芳爸聲音越來越大，筷子拍在桌子上，一下子站起來了，這裡還幸虧是一個單獨的房間，不然肯定有好多人看熱鬧。

「好了，少說兩句，好不容易來一趟，你這是幹嘛，坐下。」小芳媽狠狠地瞪了小芳爸一眼。

「小芳，你也別說了，我們吃飯。」她也跟小芳溫柔地說道。

「我不想吃了。」小蘿莉被他爸氣的都沒有了食慾。

「小芳，你爸也是為了你好啊，你要是不想去咱們就不去了好吧，先吃飯，下午不是還得上課嗎，聽話，先吃飯。」

「為了我好？為了我好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了嗎？小學你們把我放在縣中心小學讀書，讓我寄宿在叔叔家裡，放了學還讓我去各種補習班，等我回到家裡的時候，叔叔阿姨都陪著堂弟玩，我呢，就只能一個人去做作業，我要的不是一個好的學校，而是你們的陪伴，是每個孩子都想要的父母的陪伴。」小蘿莉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聽完小芳的話，小芳爸媽都愣了一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好了好了，小芳不哭，我們不讓你轉校了，我知道，爸媽每年都在外面做生意，沒時間陪你，是爸媽不對，不要哭了，以後，爸媽一定會多留時間陪你的好不好，你看，今天我們不就來看你了嗎，不哭了好不好？」小芳媽對小芳還真是疼愛，一直聞言細語地開到小芳，夫妻兩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不過，夫妻兩都是為了小芳好，只是思考的方式跟小芳不一樣而已。

小芳在她媽媽的安慰之下才漸漸停止了哭泣，從小芳哭到她停，小芳爸都是默默地沒有說話。

「爸，媽，我不想轉學，我要陪在爺爺奶奶身邊，我向你們保證，我一定好好學習，將來考上重點高中，你們相信我好不好。」

「好，我們答應你，不轉了。」小芳媽抱著自己心愛的女兒，用手輕輕撫著她的背。

可是小芳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爸爸，她知道，只有一向對自己嚴厲的爸爸開口答應，自己才真的能夠留在這裡。

「小芳，過來。」小芳爸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想什麼呢。

「去吧。」小芳看了看爸爸，又抬頭看看抱著自己的媽媽。

「去吧，傻孩子。」小芳媽愛撫著摸著小芳的臉龐，算是給她的鼓勵。

「爸。」輕輕地叫了一聲，小芳低著頭，不敢直視父親的臉龐。

「小芳，爸知道了，爸不讓你轉學了，我跟你媽工作忙，陪不了你，你要原諒爸爸媽媽，我讓你轉學是怕你在這裡受苦啊，你不想的話，我們不轉，就在這裡念書，爸爸答應你，不轉學了。」雖然小芳爸是唱白臉的，但是有哪個當爹的不疼愛自己的女兒，不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嘛。

「爸，你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我也會好好讀書，不會辜負你和爸媽的期望。」

「好，那我們吃飯吧，餓了吧？」

「嗯」小蘿莉抹乾眼淚，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