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這不是愛情

燃雲峰下燃雲城，燃雲城外戰火鳴。柳趙衛沙和南宮，必誅城外大狗熊。

這是最近在燃雲城中興起的歌謠，前兩句是指燃雲城正在遭受著炮火的洗禮，第三句則是指城主柳世軒和四位統領趙飛龍、衛殊戊、沙嬌、南宮廷，最後一句，不言而喻。

送走了柳世軒，吳媽和一名叫做小愛的丫鬟想要給眾人再換一桌菜，不過頡宇卻以「戰爭期間，反對鋪張浪費」為由拒絕了。

勉強吃了幾口，眾人便各自散了前去休息，小愛帶著風起去了客房，頡宇則被沙嬌「請」去了自己的閨房，說要探討一下「退敵之策」，大半夜閨閣中探討？

沙嬌的閨房沒有世家小姐的閨房那般細膩溫婉，看上去很簡約，除了常備的桌椅床櫃外，再無其他，牆上也沒有字畫等飾物，只掛了一柄銹跡斑斑的匕首。

「那是我爹送我的6歲生日禮物，說是削鐵如泥，現在切豆腐都卷刃，」看頡宇站在牆邊盯著古樸的匕首發呆，沙嬌說道：「你一進來就盯著那把匕首，是想要用它來自宮以保清白之軀？」

聽著沙嬌之言，頡宇心裡暗覺好笑，回頭看去，只見她正坐在桌邊解著頭繩，單馬尾散開，長發披在雙肩，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嫵媚。

「你這麼晚邀請我來你房間，不怕我非禮你？」幾步走到桌邊，坐在沙嬌對面，自顧自的倒了半杯茶水，邊喝邊說。茶很苦，不是什麼好茶葉。

「非禮我？就你那慫樣，一看就是軟腳蝦，」沙嬌撇嘴說著，不管一臉古怪表情的頡宇，開口續道：「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呀？」

沙嬌的問題很直接，直擊頡宇本心，他確實不想娶她，只好尷尬的撇撇嘴，繼續大口的喝茶。

「難道是我身上密布的傷痕讓你看了噁心？」沙嬌盯著眼神躲閃的頡宇，皺眉問道。

「不是，我可以醫好你身上的傷痕，只不過需要時間。」頡宇趕忙開口解釋。手機商城裡有一味「生肌活絡膏」專治這種傷痕，只不過價格太貴他暫時買不起。

聽到頡宇這麼說，沙嬌的眼神明顯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好奇的問道：「那是因為我年齡比你大？」

頡宇今年20歲，沙嬌則是23歲，這在地球上也許不算什麼，但在玄靈星球上，這年齡就是24k純剩女了。

「也不是，你現在正是女人最美貌的年紀，太年輕反而太青澀了。」頡宇繼續解釋。對於從地球來的穿越者來說，奶孫戀都見過，按「女大三搬金磚」的理論，都能蓋一面金磚牆了…

「那到底是為什麼？」沙嬌緊皺眉頭，不耐煩的問。不論家世、地位、能力、外貌，沙嬌都自認能配上甚至超過頡宇，唯獨裝逼，自己和他差了好幾截，難道因為這個？

聽出了沙嬌語氣中的不耐，頡宇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須快刀斬亂麻，幾口吞下嘴中嚼的稀爛的茶葉，開口說道：「你對我的喜歡，也許只是因為我救了你，你想用餘生來報答我；或者你對我帥氣的外表、俊朗的五官、憂鬱的氣質等產生好感而產生了『偶像崇拜』心理，想要時時靠近我，總之，這不是愛情。」

連用了三個排比句來誇獎自己，頡宇的臉皮倒是夠厚，但沙嬌倒沒有注意這些，她只是默默的低下頭回想著，也許真像他說的，報恩之心遠遠多於珍愛之情。

看著沙嬌低著頭默默的回味著自己的話，頡宇嘆息一聲，輕輕的走出她的閨房。

對不起，愛情，真的不能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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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灰濛濛的，沒有一絲月光，風似乎也停了，薄霧籠罩，為燃雲城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頡宇懷著喜憂參半的心情走出了沙嬌的房間，他不是不喜歡沙嬌，只不過，這只是單純的喜歡，而非愛。

抬起頭，只見沙嬌閨房門前的杏樹下站著一位老婦，雖然穿著粗布麻衣，卻難以遮掩她的雍容華貴，是吳媽。

「吳媽，這麼晚了還在曬太陽啊。」人在面前，自然不好視而不見，頡宇笑容滿面的走近她，打著招呼。「我是專門在這等姑爺您的，」吳媽似乎怕人聽到什麼，輕聲的說：「我們去練武場談談？」

「練武場？不會因為我拒絕了她家小姐所以揍我一頓吧。」頡宇心虛的想著。見吳媽已轉身當先朝那邊走去，只好偷偷的在身上貼了張低階水符，舉步跟隨。

隨著吳媽來到練武場旁的一棵樹下，吳媽略有躊躇，似乎在整理語言，而後緩緩的說道：「我們小姐雖然表面看起來刁蠻任性，但這只是讓自己看起來很強大而進行的偽裝，實際她是很柔弱的。」

「這是在交待npc身份背景，刷友好度吧。」頡宇斜身靠在樹榦上，心想著。

「小姐的父親是雲露城第十部隊的統領，人稱『十部沙一仁』，很受當時的人皇夢龍騰的器重，而且夫妻恩愛，對小姐又寵愛有加，她倒是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吳媽嘴角掛著笑意，似乎在回憶那段美好的時光。

「十步殺一人？我還『千里步留行』呢。」頡宇聽到這裡想笑，又覺得笑出來似乎不太妥當，只好強忍著，結果憋出個屁，「嘭」。

頡宇的屁響打斷了吳媽的遐想，轉頭責備的看了頡宇一眼，繼續說道：「小姐6歲那年，沙統領帶領副官趙飛龍外出執行任務，被人暗害而死，夫人聞聽噩耗，一時想不開也隨之殉情，從此小姐的生活一落千丈。」

「趙飛龍，燃雲城趙統領嗎？」頡宇插嘴問道。「不錯，正是他，他平時不苟言笑，身手卻是了得，小姐的身手就是他教的。」吳媽一臉敬佩的說著。

「他和沙嬌關係那麼好，為何要搶她的兵呢？」聽吳媽的解釋趙統領和沙嬌的關係應該不錯，那他為啥搶沙嬌的兵？

「他不是搶小姐的兵想佔為己有，而是怕小姐不在，他的兵群龍無首導致亂來，才劃到自己部隊一同訓練的。」吳媽解釋著。

「我們接著聊小姐，沙統領死後，其他部隊的統領開始連番打壓他的舊部，雲露城的權貴們也隔三岔五來統領府搗亂，最後府中下人發生內亂，將府中物品哄搶一空，逃之夭夭。」吳媽咬牙切齒的說到這裡，眼神凝望著半空。

「人皇不是器重沙統領嗎，這時候他在穩坐釣魚台？」頡宇好奇的問道。牆倒眾人推，樹倒獼猴散，這些是千古不變定律，他說不出什麼，但是身為皇權不幫舊部遺孤處理不平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為了穩固自己的皇權，怎肯得罪那些統領，我們最後無奈，只能在當時的皇子夢超然的幫助下帶著小姐來到燃雲城生活。」吳媽嘆息一聲，包含著無奈和辛酸。

「還以為沙嬌幫夢超然說話是想抱大腿呢，原來是感激人家幫過自己。」頡宇心想著，等著吳媽繼續。

「我們在柳城主的幫助和趙飛龍的努力下，慢慢的在燃雲城站住了腳跟，直到小姐長大，刻苦的鍛煉自己，身經百戰，最後成為了燃雲城四統領之一。」講到這裡，吳媽的臉上帶著驕傲。

「嗯，她身上密布的傷痕足以證明她的努力刻苦，身經百戰了。」頡宇點頭，不經意的說。

「您竟然看了小姐的身體？」聽著頡宇不經意的回答，吳媽霍地抬起頭，看到了他尷尬的臉，立時明白了，不禁眼含希翼的盯著頡宇，續道：「好吧，既然小姐選擇了您，那我希望您能真心待小姐，她的命真的很苦。」

頡宇真想說我和沙嬌只是「普通朋友」，但看著吳媽的雙眼，一時間又不好開口，這時，只見南城門處傳來道道火光，映的半邊天都成了紅色。

獸人，開始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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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雲城南城門，獸軍如同潮水般朝前推進，他們沒有先進的弓箭，但他們卻有有力的臂膀，他們朝城門、城牆上扔著巨石、壯木，撞的城門、城牆「咚咚」作響。

現在是玄靈歷8345年10月7日晚間，十一長假的最後一天，多虧玄靈世界不過國慶，否則這些士兵集體申請加班雙倍工資，估計柳世軒會破產。

獸人已經連續夜襲十多天了，每天都是這個時候，也許是他們喜歡通宵夜戰，但人類卻熬不過獸人，人人幾乎都是筋疲力盡。

「頂住，給老子頂住。」趙飛龍對頂著城門的士兵們咆哮著，大跨步朝城牆上跑去。他五十多歲，中等身材，堅毅幹練的臉上布滿歲月的滄桑，他的身上穿著沉重的重鎧，在血與火的映射下更顯沉重。

「這他媽黑燈瞎火、雲霧繚繞的你們還瞄什麼，直接射。」上了城牆，見弓箭手還在拉弓瞄準，立即大聲嘶吼一聲，隨手扔了一個大瓦罐，砸傷了一名獸人。

「把這些火油扔下去，燒死他們。」趙飛龍邊說邊又拿起一個大瓦罐扔下城牆，士兵紛紛效仿，城牆下立即湧上來一股濃重的火油味。

「嗖」趙飛龍扔下火把，點燃了火油，城牆邊立即竄起了一道火牆，獸人們在火海中「沐浴」著、尖叫著、翻滾著，如同煉獄般，讓人望而生畏。

「撤，撤遠點。」獸人頭領指揮著獸人後退到火油燒不到的地方，然後遠距離拋扔巨石、壯木。

「這幫傢伙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精明了。」看著獸人們遠遠的撤離火海，趙飛龍疑惑的說。準備了好多火油，以為能除掉一半的獸兵，看來是白準備了。

「統領，北城門獸兵太強，南宮統領要頂不住了，請求支援。」一名副官急沖沖的跑到趙飛龍身邊，報告著。

「這才多長時間南宮廷那個傢伙就頂不住了，竟然還想打我家丫頭的主意，真是飯桶。」趙飛龍氣得直跺腳，只好撥了一部分兵前往北城門支援。

「咚咚」獸人們集合了兵力，一起朝城門扔著巨石，城門上慢慢的出現了一道裂隙，越來越大。

「弓箭手繼續放箭，步兵下去幫忙頂住城門。」看著城門裂隙越來越大，趙飛龍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趕緊指揮著步兵去城門支援。

「轟隆」「轟隆」一陣陣鳴響從城內傳出，趙飛龍站在牆頭遙望，只見商貿區的幾家店面竟相繼出現火光，而後房屋倒塌，民眾吶喊著從房中逃出，亂作一團。

「王石，快去看看城裡是怎麼回事？」趙飛龍吩咐著身邊的副官。城外已經夠亂了，城裡竟然又亂作一團，忙的他焦頭爛額。

「趙，趙統領，柳城主被刺客刺傷了，快快…」柳世軒的隨從急匆匆的跑上牆頭，喊道，趙飛龍汗。

「統領，查清楚了，是有人在商貿區放火搗亂，人已經抓住了。」王石急匆匆的跑上牆頭，說道，趙飛龍暴汗。

「轟隆」一聲巨響腳下傳來，燃雲城南城門，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