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救,不救?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沙嬌當晚將內奸之事稟報給了柳世軒,柳世軒也針對此事進行了一番處理:
1、防外敵:這是重中之重,衛殊戊去無憂派搬救兵沒回來,南宮廷犯了「政治錯誤」,所以他們的兵暫時劃分給沙嬌與趙飛龍率領,命他二人分別固守南、北城門。
2、清內奸:南宮廷只是個被人利用的二貨,所以將他禁足在了南宮統領府;小愛和黑衣人為主犯,頡宇本想親自審訊,但沙嬌怕他「操勞過度」,所以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柳劍彥,說是給年輕人一個鍛煉的機會…
3、穩民心:這個任務落在了頡宇的頭上,畢竟對於民眾而言,偶像崇拜最具有凝聚力,況且頡宇也展現過一些「仙術」。柳世軒私下詢問頡宇要不要修建一座「頡神廟」,被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去他丫的「邪神廟」…
4、促發展:燃雲城以採藥、製藥、賣葯為生,所以藥材的儲備很多,但糧食的儲備不多,此時被獸軍圍城,糧庫已見底,居民多以燕窩粥、人蔘湯、靈芝銀耳羹來果腹,日子「凄慘無比」,頡宇聽到這個消息,仰天長嘯:「這他媽叫凄慘?這是赤果果的炫富啊。」
獸軍自從被頡宇幹掉幾千人後,就停止了攻城,在城外幾公裡外遠遠的圍著,倒像是在給燃雲城喘息的時間。
柳世軒等人忙的暈頭轉向,頡宇倒是難得空閑,每天除了在城主府蹭吃蹭喝外帶給居民們開開大會鼓舞一下士氣外,就是東走西逛的求著給人幫忙。
居民們見頡宇主動幫助自己擦桌子、修房頂、補襪子,剛開始還有些誠惶誠恐,時間久了也就見怪不怪了,私下裡都說他是一位好保家仙,紛紛在家中掛起了頡宇畫像,早晚三炷香供著。
供的人多了,信的人就多了,導致越傳越神,居民紛紛對著畫像許願:保佑人族打敗獸族、保佑家人身體健康、保佑我兒媳婦生個大胖小子、保佑我腳氣早點好…
當然,這些是在私下進行的,頡宇並不知道,他也不是閑的蛋疼硬要助人為樂,只是為了刷點功德值罷了。
他發現這次擊殺那麼多獸人,功德值卻一點沒漲,也許是系統判定獸人不會對居民造成人身傷害,也許是系統出bug了?
救助柳世軒漲了200點,這倒是他沒想到的,花田村救了那麼多人才漲了一千多點,看來被救的人身價越高,獎勵越豐厚,他感覺自己應該去雲露城走一遭了,沒人刺殺夢超然的話自己去殺,然後再救?
平靜的日子只過了七天,新的問題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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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靈歷8345年10月14日清晨,天空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滴墜落在青石山,綻放成一朵朵美麗的水花。
燃雲城南城門外聚集著很多難民,他們衣衫襤褸,痛苦哀嚎。他們想從南門進城,卻無奈的發現,南門竟然被青石磚砌死了,只能在城下徘徊。
「拂曉時開始,獸人就陸陸續續的往城下驅趕難民,現在城下已經約有400多人了。」高聳的城牆上,一名士兵單膝跪地,向柳世軒稟報著。
柳世軒的身邊,趙飛龍、沙嬌、頡宇都赫然在列,風起因為要保護柳劍彥的安全,所以並不在。
「這些難民應該都是周邊村莊的村民,救則資源不足,不救則喪失民心,沒想到獸人也會玩戰術了,」柳世軒望著城下哀嚎的難民,緊皺眉頭,而後看向身旁幾人,問道:「此事,諸位怎麼看?」
「我站城牆上看。」頡宇心裡想著這個梗,但肯定是不能說的,否則鐵定會被沙嬌打死…
「這些難民都是咱們的同族,當然要放他們進城了。」沙嬌首先表態。她雖然平時刁蠻任性,卻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熱心腸。
「不行,這些人來歷不明,城內妖族內奸還沒清除乾淨,如果再放幾個進來,燃雲城將不攻自破。」趙飛龍趕緊阻止了沙嬌,他感覺她太意氣用事了,以後可能會吃虧。
「難民中那麼多老人和孩子,天還下著雨,不放他們進城,他們會被凍死或者餓死的,你怎麼能忍心?」沙嬌據理力爭。
「難道咱們燃雲城就沒有老人和孩子嗎,如果放難民進城結果害了本城居民,那我寧願當回惡人。」趙飛龍回頭凝望著燃雲城,語氣堅定的說。
「可是…」「好了,都別說了,」柳世軒打斷了沙嬌,而後扭著粗脖子看向頡宇,問道:「仙人,您認為這些難民該不該救?」
「救是肯定要救的。」頡宇肯定的說,他感覺有一大批功德值在向自己招手。聽到他這麼說,趙飛龍和柳世軒同時皺起了眉頭,沙嬌則是很高興的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開心的說:「我宇弟最好了。」
沙嬌親昵的動作讓頡宇瞬間臉紅,柳世軒因為臉皮太厚倒是沒看出變化,趙飛龍則是很欣慰,他很欣賞頡宇,更將沙嬌看成是自己的閨女,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了…
「不過不能讓他們直接進城。」頡宇努力的抽了兩下胳膊,結果沒抽出來,只能任由沙嬌抱著了,誰讓自己沒她有勁呢…
「你…」「聽我說完。」沙嬌聞言,小嘴一撅,一把放開頡宇的胳膊,剛要反駁,就被頡宇出言打斷了。
「我們採用『實名制』的方式,先記下所有難民的名字,然後貼在城內讓燃雲城百姓辨認,只要有三人及以上認識某位難民,則放那人進城,進行人臉識別,名字和本人對上了,就可確認他的身份了。」頡宇頭頭是道的說著。
「這樣豈不是很麻煩,而且這麼多難民,要排查到什麼時候啊?」沙嬌首先提出了質疑,趙飛龍也緊皺眉頭。
「對於保證燃雲城居民安全來說,浪費點時間不算什麼,就這麼做吧。」柳世軒最後拍板。
具體如何去執行就是下面人的事情了,他們這些大佬只要保證方向不出錯就行,這才是成功管理者的方針。
按照頡宇「實名制」的方式,難民排查的很快,最後剩下一些身份不明確的,便讓士兵給他們送去食物和帳篷,解決溫飽問題。
這批難民剛排查完,獸人便又驅趕著新一批難民前來,然後遠遠跑開,似乎在說:「我們佛系獸人不殺人,只看你們如何救人?」
小雨淅瀝瀝的下了三天,難民排查也不間斷的進行了三天,城外難民凄厲的慘叫和哀嚎也足足刺激了眾人三天。
沙嬌於心不忍,含著淚回了府中,不再過問;趙飛龍虎目含淚,望著難民,他想救,又救不了;柳世軒則為了懲罰自己身為一城之主的失職,三天沒吃肉,瘦了足足一兩…
頡宇的心情倒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獲得了大量功德值,憂的是按照獸人這麼搞下去,難民能把燃雲城吃垮,他唉聲嘆氣的看向城下,這時,一道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難民中。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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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雲城,望仙居,靠窗餐桌一一
張二賴坐在桌邊,正端著一碗麵條狼吞虎咽的吃著,他滿臉的塵土,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衣襖,頗為狼狽。
他的對面坐著頡宇和剛剛趕過來的風起,風起一臉緊張,張二賴在這裡,難道花田村民已經…
張二賴足足吃了三大碗麵條,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開口為二人講起了事情的始末…
「你們走後,老村長按照你的囑託,派我們每天都去花田村查探一下頡唯的下落…」張二賴看著二人,講述著。沒想到頡宇在燃雲城也這麼有面子,進城排查的那麼嚴,他一句話自己就被放行了。
「我們連續查探了五天,頡唯終於回來了,還帶來了一隊殘兵,」張二賴講到這裡,扭頭看向風起,表情怪異的說:「是夢城城主於劍斌和他的親信部隊…」
聽到於劍斌的名字,風起緊握拳頭,面頰發紅,就是他派人打斷自己父親的雙腿,這個仇早晚要報。
看著風起的樣子,頡宇想要出言相勸,卻又不知如何勸,只能嘆息一聲,讓張二賴繼續。
「詢問之下得知,獸王的兒子在夢城被人暗殺,獸王一氣之下派兵將夢城夷為平地,並在原城主府位置建起了一座『皇子墓』,殺五萬人獻祭,於城主他們拚死逃了出來…」張二賴繼續講著。
「只聽說過人死用豬頭羊頭獻祭的,沒聽過虎死用人頭獻祭的,五萬人,好大的手筆。」頡宇心裡恨恨的想,開口問道:「小唯怎麼會和於劍斌攪在一起?」
「聽說頡唯中途救過於城主他們,而且還拜了於城主當乾爹…」張二賴講到這裡,一臉好笑的看向頡宇,弟弟認人當了爹,哥哥要怎麼稱呼於城主。
「他這沒事瞎認什麼爹啊。」頡宇伸手扶額,無奈的說。就算要認爹攀高枝,你也找個像樣的啊,老於城都讓人端了,還有啥用?
「我們在花田村呆了半天,獸軍就追來了,我便帶他們躲進雲嶺,和老村長會和,獸軍找不到我們,一氣之下直接燒了村子…」張二賴講到這裡,眼眶慢慢濕潤。
他還記得那一天,村民們跪在地上,看著家園在烈火中焚燒,嚎啕大哭:「家沒了,我們的家沒了,嗚嗚…」
「這幫畜生。」風起雙眼赤紅的拍著桌子,頡宇也是心生恨意,花田村,自己來到玄靈世界的第一個家園,他要用獸人的血來祭奠。
張二賴呆了很久,悲痛的心情才平復下來,繼續講道:「第二天,我想回村查探,卻在半路被一隊獸軍抓住,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他們並沒殺我,只是驅趕著我前行…」
「走了幾天,遇到很多被驅趕的人類,獸軍們把我們驅趕到城下,就退去了。」張二賴講到這裡,心裡還有些懵懂,他搞不懂獸軍的意圖。
「多股獸軍前來,想必是鮑玉引兵來了,難道這個用人類圍城的計策是她出的?」頡宇低著頭沉思著,如果真是鮑玉來了,熊王豹王集兵一處,這下有點麻煩了。
「老大,現在花田村已經不能回去了,我去把父親他們接過來?」風起躊躇了一會,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行,等解決了燃雲城圍城之困再接他們也不遲。」頡宇想了想,說道。風起點了點頭,不再作聲。
「可算找到你了,快,城主找你有事商議。」就在三人安靜坐著的時候,沙嬌風風火火的衝進酒樓,一把拽住頡宇胳膊,扯著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