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脫離軀殼
雖然異族能夠死而復生,但從復活點飛過來還要一段時間,這會兒一口氣送走那麼多,至少數個時辰之內,澤玉真君怕是無人可用了。
與異族們纏鬥的法峰峰主等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溫青言得了空,又飛回明旭真人身邊,提議道:「我看那些死而復生的異族們是從西邊飛來的,不如派一些弟子在他們來的路上設下陣法伏擊,若是能困住他們,這邊的壓力就更小了。」
「好。」明旭真人眼睛一亮,一口答應,「我親自帶人去,這裡就交給你了。」
溫青言點點頭:「師叔放心。」
明旭真人迫不及待地帶著一批陣峰弟子往西飛去,溫青言站在絕靈陣旁守著,終於有時間來看一看任茵,這一看,卻皺起了眉頭。
任茵雙目緊閉,額頭上滿是汗水,彷彿在經歷一場噩夢。溫青言試著叫了她兩聲,她卻全無反應,這不由讓他心生擔憂。
怎麼在陣法里呆著也能出事?不對,溫青言轉念一想,任茵在單獨的絕靈陣中,陣法毫無破損,澤玉真君不可能控制得了她,她如今這幅樣子,顯然是在和自己抗爭,十有八九,是為了徹底脫離澤玉真君的操縱。
想清楚緣由后,他不敢再繼續打攪任茵。但又不願在此時離開,只好默默守在一旁,等著她自己從這場噩夢中醒來。
另一邊,澤玉真君用光了所有能夠操縱的傀儡后,只能親自對上這巨型靈舟。事實證明就算是渡劫期的修士也很難與半條靈脈的威力抗衡,僅僅一招,澤玉真君就被轟出去數百米,狠狠地砸在山壁上才得以停下來。血液飛濺,轉瞬將他那身本就已經斑駁的白衣染成了鮮紅。
澤玉真君喘了口氣,擦去快要流到眼睛里的血,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真是沒想到,區區一個宗門,就將他逼到如此地步。
看來,不得不用上那個了。
他抬起手,地下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合光仙宗開始顫動,雖然參加戰鬥的弟子們飛在半空,但傷員們卻都呆在山上。感覺到地動后,傷勢不重的那些紛紛出來查看。
「怎麼回事?」
「怎麼又地震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地面的顫動變得更加劇烈。筠心真人匆匆從醫峰飛出來對眾人道:「快將重傷的弟子搬到靈舟上去!」
眾人聞言立刻行動起來,但也有人問筠心真人:「師叔,究竟發生了何事?」
筠心真人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以防萬一,大家還是不要呆在山上了。」她話音剛落,又是一陣猛烈的地動,她來不及再說什麼,自己也匆匆飛過去一同幫忙搬運重傷的弟子們。
一艘又一艘的靈舟飛到半空中,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嚴重,掌門等人在半空驚疑不定地看著宗門,卻對這地動束手無策。
地動的面積太大了,整個合光仙宗都在震動,簡直無法相信這是人為做到的。
澤玉真君眉頭緊皺,面色蒼白,顯然對他而言,這麼做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他究竟想做什麼?這是要毀了整個宗門嗎!」承華真人急切地飛上前試圖打斷澤玉真君的動作,然而,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阻住了他的去路。他惱火地一劍劈上屏障,火花四濺,然而,屏障紋絲未動。
季春等人見狀,飛過來幫忙,但看樣子一時半會破不開這道屏障。就在他們還在忙活的時候,澤玉真君緩緩睜開眼,忽然笑道:「你們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什麼意思?不等眾人疑惑,腳下的合光仙宗突然一聲巨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宗門西北方大約三分之一的山峰緩緩下落,激起濃重的煙塵,讓人一時間看不清下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唯一知道怎麼回事的澤玉真君,突然吐出一口血來,但他卻好像遇到了什麼非常開心的事情似的哈哈大笑,對掌門他們焦急地詢問他究竟做了什麼的模樣熟視無睹。
三分之一個合光仙宗徹底陷落,只剩下濃密的煙塵,一時半會揮散不去。溫青言有心過去一探,卻又放不下任茵,只好暫時忍耐住。
腳下的動靜這麼大,任茵不可能沒聽到,但她正在逃脫這軀體的緊要關頭,無暇他顧。
即便沒有澤玉真君的控制,光憑元神想要脫離身軀也是非常困難的事。幸好在元心大境的這段日子,她增長的不僅僅是虛假的修為,依仗元神而生的神識,也隨著她的修為增長而日益變強,這便是她此時最好的武器。
據說造價十分昂貴的傀儡身軀宛如一個鐵瓮,牢牢地包裹著她的元神。不論任茵如何嘗試,她的元神都無法逃脫這個身軀的禁錮。
但是,只要有進入的途徑,就必然有脫離的辦法。她不願輕易放棄,轉念一想,平時形態下無法脫離,說不定在這具傀儡身體轉化為特殊形態的時候,會有可乘之機。
任茵記得,雖然她自己沒死過,但她見過其他玩家死亡的景象,「屍體」會在原地停留一會兒,然後消失,在先前綁定的復活點重新「復活」。她的直覺告訴她,「屍體」原地消失,到復活點重新出現的這一段時間——或者說是一瞬間,就是她脫離傀儡軀體的最好機會。
想到這裡,她立刻決定自殺一回試試。
溫青言要是知道她的打算,不知道會如何生氣……任茵心虛了一秒,又很快將他拋到腦後。管他呢,來到元心大境的玩家那麼多,一次都沒死過的屈指可數。事實證明死個一次兩次根本沒什麼影響,只要不像彭則那樣重複死亡千八百次,就不會徹底死亡。
下定決心,任茵開始自絕經脈。
化神期修士的防禦力極強,體現在各方各面,在體內靈力乾涸的情況下,任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經脈破壞。在外界溫青言看來,就是任茵經歷了無比艱難的抗爭后,突然失敗,然後就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