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謂俠拍攝
劇情中沒有小麒被擄走的場景,而是一把飛鏢插在了莫行風所在的客棧警告他不要繼續追查下去。
李婉自刎的那場在黃昏,而被葬的一幕則在傍晚。
而莫行風有一場查清一切后回到竹樓回憶的戲。
他依舊一身白衣,氣場卻全然不同,比起最初的瀟洒肆意對江湖的放不下,此刻的他眉眼間儘是歷經風霜的漠然和沉寂,他停在門外看著竹樓,沒有往前踏上一步。
席安欣賞著鏡頭裡的阮黎,他負手而立,明明風景是動的,你的眼裡卻只看得見他一人,為他的情緒所動容,不得不說這樣的他很有魅力。
黃昏,一切就緒。
席安的妝容已經換了,依舊是那身降紫襦裙,她髮髻衣衫凌亂,臉上有著細碎的划痕。
她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屍體一般,身體上的起伏微弱,卻掙扎著緩緩向著不遠處的小麒爬去,她的指甲扣進土裡,手腕上紅痕斑駁,領口更是殘破得無法掩蓋住肌膚。
她爬到了小麒身邊,小麒全身到處都是被鞭打的血痕,濕漉漉的,分不清是血還是水,她緊緊的把小麒冰冷的小小身軀抱在懷裡,她十分認真又把小麒黏在小臉上的髮絲全都拂開,她沒有流淚,把臉貼在小麒臉上,悲慟無聲。
然後拔出劍自刎。
「阿婉!」莫行風匆匆而來,正對上她看過來的眼。
血液噴濺而出。
李婉彎起一抹笑,那笑容蒼白而破碎卻又艷到極致:「我失信了。」
監控器前的鐘由暗嘆了一下,為了迎合李婉溫婉的性子,席安的顏色刻意收斂了許多,雖然眉眼不變,周身氣質卻讓人感到舒適而忽略了相貌。現在這一笑,明艷極致,像花開到茶靡,百媚千紅終褪盡,徒剩落寞奄奄一息。令人驚艷又絕望。
阮黎眼中劃過驚艷,轉瞬即逝。
莫行風飛快地跑來,在看到小麒冰冷的身體時,瞳孔一瞬。他迅速跪坐在李婉身側,長指輕顫著封住動脈止血,手緊緊捂在她的頸脈上,但她用的力氣那樣大,口子那樣深,血流不止,迅速染紅了他的白衣。
她也閉上了眼,再看不見那抹麗色。懷中的身體漸漸便涼,莫行風抱著她一動不動。
「莫師兄,嫂嫂已經去了。」月水柔跑了過來,看著地上的鮮紅,和小麒灰敗的臉。跪在莫行風身邊紅著眼落淚。
莫行風沒有回答,低著頭懷抱著妻兒,長發遮住他的眉眼,他沒有哭,周身卻瀰漫著莫大的哀傷。
許久,
莫行風抱起李婉,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OK」鍾由點頭,《謂俠》改編自同名武俠小說,文中李婉著墨不多,相貌也是模糊的,筆墨更著重於她的溫婉知書達禮,在讀者看來這樣的女子不該是長相艷麗的。鍾由搓了搓手,男主莫行風驚才絕艷,女主月水柔清麗堅韌,文中男主拒絕女主的感情自刎妻兒墳前,也讓讀者敬佩有餘又不免可惜。鍾由卻偏愛李婉這個出場只有兩章的角色,選角色時他始終沒挑到合心意的,當曲傑找到他時,他本想給個別的配角當送個人情了,可看到席安照片,他覺得或許李婉可以是個長相明艷的形象,莫行風其人年少成名輕狂高傲心裡不曾放下江湖卻能和妻子隱世相守十年,又何嘗不是百鍊鋼化為繞指柔,也只有絕色又溫婉小意的女子才堪與他相配。
鏡頭轉向竹屋后。
莫行風將妻兒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徒手去挖土。
他的長發散在地上,白色的衣袍被血污
然後席安和小麒就躺在一旁看著阮黎挖坑,自然那麼大的坑不可能一直讓他挖出來。
「好,把板子挪開。小阮,你可以把人放進去了。」
莫行風把妻兒放進土坑裡,一點一點埋上,土漸漸蓋住了她的眉眼。
「好了,把席安和小麒拉出來吧。」
埋是不可能真埋的,席安抹了一把臉,順便給懷裡的小麒擦了擦,小麒人小,一場戲下來已經有些困了,席安給他擦臉時,他的眼睛已經霧蒙蒙的要睜不睜的。
公作人員已經過來幫忙,阮黎也沒有離開,對著席安伸手「把他抱給我吧。」
「好。」席安把小麒遞給他。
阮黎接過小麒放下后,卻又伸了手。
席安訝異了一下還是把手遞給他。
席安站好后,他也沒有立刻後退,而是在陳佳接過席安后才放開了手,又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距離,然後又抱起小麒離開。
「安姐?」陳佳見席安不走,又看她臉上的表情頗有些糾結,不由得好奇。
「腿抽筋了。」席安揉了揉腿道,然後看向阮黎的背影,心裡默默給了贊,是個心細的人。
「有機會下次合作。」鍾由遞給席安一個紅包。
這無疑是對席安最大的肯定。
「謝謝導演。」
席安的戲份全部結束,阮黎和裴萱卻是有夜戲的,席安卸了妝便打算離開。
席安出門的時候,陳佳的臉色有些奇怪,而曲姐不在。
席安問:「佳佳,曲姐呢?」
陳佳指了指不遠處兩個正在交談的身影。
是曲姐和裴萱。
那塊地方是沒有燈的,夜色沉沉,兩人的身影只能看到個輪廓,曲姐和裴萱的身高身材都差不多,但由於裴萱穿著戲服和發套,倒也能分清,兩人間隔著一段距離,對話的聲音很低,又似乎沒什麼話說,明明順著風,席安和陳佳兩人卻什麼也聽不到。
又過了會兒,席安看到曲姐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就打算走過來,裴萱突然伸手去拉曲姐。曲姐回頭,最後,像是不歡而散,曲姐往這邊走來。
席安和陳佳兩人終於聽到了他們間的第一句話:「曲傑!」
「好了?」曲姐已經走了回來,看了一眼席安的臉點頭,「走吧。」
席安點頭,沒有多問。陳佳便揣著一肚子疑惑跟著離開。
過了一會兒,幾人便上了保姆車。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偌大的車廂安靜極了。
「你眼裡的星光是我追尋的方向――」
「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