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負債

未來掌握在我們手中！

沒錯，這句話說得也許一點都沒有錯，可是，那個所謂的未來，並不是一片光明的，對於那些成功者來說，他們的未來或許是光明的，因為他們都是贏家，這句話對於敗者來說就顯得十分沉重！

因為沒有錢，所以活的不真實，所以整天擺著一副失敗者的臭臉，所以渾身上下都透著貧窮的味道，所以——

就算是勉勉強強的從三流中專畢業，混入滿是上班族的城市，還是擁擠在地鐵里通勤，還是會被上司追逼，面對無良的加班……終於，吳浪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辭職以後，更加失敗，如今已經過去半年，存款越花越少，窮困潦倒，雖然擁有夢想卻什麼都不做，因為害怕失敗所以日益沉淪，未來真的掌握在他的手中嗎？

答案是——失敗，失敗掌握在他的手中，翻過年後，他沒有上過一天班，終日只靠啤機、外賣虛度人生，而且，每當難忍貧困生活為自己帶來憂憤時，他索性將自己關在廉租房裡，足不出戶，因為自卑所以不願與人見面，不願與人溝通，哪怕是送外賣的人敲門，他也躲在房裡，喊一句「掛門把手上」然後，偷偷地打開門只伸出左手將餐點拿到手。

「砰砰砰！砰砰砰砰！」激烈的敲門聲，將吳浪從睡夢中吵醒，他本來打算裝作沒聽到繼續裝睡，可是門外的人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砰砰砰！砰砰砰砰！」

「我知道你在家，快開門！」

吳浪氣惱的從床上爬起，心想：「誰呀，大清早上就敲人家的門。」

他走到門前猛地將門打開說：「喂！什麼事……」他話說到這，忽然愣住了，確切的說，是門外那人的打扮和長相把他嚇住了，只見那人戴著一副墨鏡，穿著一件淡咖色的大衣，大衣底下則穿著一套黑色西裝，打著一條紅藍相間的條紋領帶，長著一副標準的黑幫大哥臉。

「啊……哎呦，請問先生您有何貴幹?」吳浪見對方那副模樣、那副打扮頓時就慫了，急忙改了口，撓著頭尷尬的問。

「你是吳浪嗎？」

「……嗯……對，對啊，我是……」

「您認識顧自飛吧？」

「顧自飛……」吳浪已經快一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這個名叫顧自飛的人是他上班那會同事的弟弟。

「嗯……我認識他，同事的弟弟，不過……他和陌生人差不多……請問你找我是為了那個陌生人嗎？」

「這件事，在屋外不方便說，能進去談嗎？」

吳浪猶豫的一會點點頭說：「請進請進，家裡亂請隨便坐。」

吳浪的家簡直不能稱之為家，確切的說應該是窩，啤酒罐、飲料瓶、零食包裝盒、外賣餐盒……等等等等無規則的丟的滿地都是，住在這間房子人已經懶到極致，活脫脫就是一極品奇葩廢柴！

男人只看了一眼便無奈的搖搖頭說：「你這個家還真不錯，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吳浪尷尬的撓著頭，隨即便花了五分鐘時間將沙發和桌子收拾了一番，並泡了兩杯茶，一杯自己喝，另一杯給那個男人。

「您請用。」吳浪將茶杯遞給男人，男人接過茶杯說：「麻煩你了。」

吳浪尷尬的笑著說：「哪裡哪裡，您太客氣了。」

男人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深吸了一口說：「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顧自飛他失蹤了，我想請你到我們公司看一樣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

「去了就知道了。」

吳浪不敢得罪面前這個男人，也找不到不去理由，於是，便收拾了一番，跟隨男人出了門，上了車前往了公司的所在地。

男人其實是帶著那東西的，但是他實在沒有繼續呆在吳浪那個窩裡的打算，於是便提出了去公司，諒對方也不會拒絕。

坐在車上，吳浪忍不住開口說：「請問，是關於剛才聊到一般的話題……顧自飛他怎麼了？」

男人並沒有回答吳浪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現在開車，去了公司再談吧……對了，我是張騰遠，騰遠金融股份有限公司的老闆。」

「哦哦哦……幸會，幸會……」

張騰遠開著車一路疾馳，不多時便到了地方，停好車后，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公司。

「顧自飛他跑路了。」

「什麼……你是說他人間蒸發了嗎？」

「是啊……剩下的就只有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還有十多樣債款，而其中一樣……就是這個，你還記得嗎？」

吳浪接過張騰遠遞過來的文件，只看了片刻便想起大概一年以前發生的事。

「吳哥，求你幫幫我！錢……我現在急需用錢，但是我還是未成年人，要是沒擔保人的話不管哪家高利貸，都不會把錢借給我的，求求你了，不會有麻煩的，請你來做我的擔保人吧……」

「找你哥去，找我幹嘛。」

「我哥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求求你，求求你，現在能幫到我的就只有你了……」

當時，看著顧自飛的那副可憐樣，吳浪同情心泛濫答應做對方的擔保人，摁了手印、簽了字。現在回想起來他忍不住罵道：「渾小子！可惡！可惡！真是可惡至極！」

張騰遠「哼」笑了幾聲，突然猛地將那張借款單從吳浪手裡抽了過來，冷笑道：「吳浪，你現在想起來了吧？就是這麼一回事」他話說到這，面對著窗戶背對著吳浪接著說：「非常遺憾……真的是非常遺憾啊……既然，欠債者本人失蹤了，那麼，這債務當然也就必須由你這個擔保人來償還了！算你倒霉，不過……人生就是這麼有起有落啊！」

吳浪的心頓時沉到谷底，不過幾秒鐘后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好意思，就在剛在，我還在想明天的飯錢還去哪討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我是在沒有能力給別人擦屁股……」

「沒關係，沒關係，每個月還一點，一點一點還就可以了！」

「可是，就算是一點一點的還，每個月還，要還2萬……我到哪裡找才能還清2萬？」

「2萬？」張騰遠冷笑著說：「怎麼可能？你開的這個玩笑我可真笑不起來啊，借錢可是有利息的，怎麼可能只還2萬呢？」

「唉？不是嗎」吳浪緊張地問道。

張騰遠點點頭冷笑道：「顧自飛借錢的利息分文未付，現在他失蹤了，這樣一來，你看這合同的這一段」張騰遠將合同書拿給吳浪，指著其中一項條款說：「不是寫了每月收取20%複利么？」

「2萬欠款算上這利率，現在已經過去14個月，就是說利息已加算14個月了，到了今天只還2萬是遠遠都……不夠的！」

「那……那要還……一共是多少錢？」

「唉……真的是難以啟齒啊，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一共是25萬！」

「什！什麼！25萬？！怎……怎麼會？！這麼多！」

「一點都沒算錯喲，你看這個是複利一覽表。」

張騰遠遞給吳浪一張紙，吳浪接過那張紙一看，原來20%的複利是第一個月的本金加利息的20%，然後下個月又將上月的本金加利息的總和再加20%，以此類推一共十四個月，算下來就是25萬！

「不……不會吧？這麼多」吳浪不覺間汗如雨下，就連抓著複利表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為什麼，那傢伙欠了這麼多都不還呢？不！還是不說他，借貸的人怎麼不……」

「你太天真了，不說他，就說你，你是被人陷害了啊！首先，我可以肯定的就是放貸的是和顧自飛是一夥的，這個是詐欺師們慣用的手段，就是像你這種無知者才會輕易上鉤，不過……受害者想就算不還，2萬元也不是什麼大數目，再加上懇求攻勢，大多數人都會輕易擔保，然而，從那時起，他所擔保的金額就已經不是區區2萬了，而是這份合同上所有的錢，人們往往會有此誤會，隨後，等上個一年甚至幾年，當合同快被遺忘時，突然……利滾利，滾了不知多少次產生數額巨大的債款，會在某一天找上門來，現實是非常殘酷的，吳浪……事已至此，你就只能老老實實還錢了啊！」

吳浪的臉上已經布滿了一粒粒汗珠，怔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本著良心，你放心吧，我會把這張複利表給你消掉，再給你安排一個工作的地方，月還6000……」

張騰遠一邊敲打著計算器一邊搖搖頭說：「不……6000太多了，那就4000？嗯……4000還是要還的，按照年息15%連本帶利還款，還要還清25萬元……大概要134個月，也就是11年，比我預期的要快很多嘛，只要拚命工作，日子很快就會結束的，等你32、3歲，債就能全部還清了……是吧？！」

「……」

吳浪沉默了，他感覺自己的兩隻腳已經完全陷進地底深處，無法自拔的感覺指的就是他現在的處境。

「開什麼玩笑……開什麼玩笑！這錢我可不還……絕不還！說到底，這種暴利放債本來就是違法的吧，我應該沒有還款義務！」

「哼哼哼……」

張騰遠冷笑著說：「違法？開玩笑，有空你可以四處打聽打聽，10天一複利的放債者遍地都是，而這些高利貸每個都是成立的，也就是說借錢的都會還利息，換一個說法，我們肯定都會討這份的，我們可是專業的，說回來討這債就一定回來討，比如說，吳浪，你的父親是公務員吧，家裡還有個剛滿18歲上高中的妹妹，母親還得打工掙錢養家，如果……我和他們說明你的情況，他們也會來幫忙的，沒錯……如果全家合力一起還款的話，不用10年，時間沒準能減半到5年，或許可以更快，你說是嗎？吳浪？！」

吳浪猛地從沙發上站起，渾身上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緊咬牙關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話：「你小子！要是敢把他們……」

「吳浪！」張騰遠眼見吳浪就要失控直接吼道。

吳浪身上的汗水不住地流淌著，他狠狠地瞪著張騰遠，忍住了心底的衝動，因為在潛意識裡他知道自己是鬥不過像張騰遠這種人的。

「坐下！」張騰遠命令似的說道，吳浪不甘心，但是他也只能抑制住自己的衝動做回沙發上，等待著張騰遠說下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