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局
「……」吳浪沒有說話,現在的他在聽了張騰遠一系列洗腦的話后變得更加糾結,說實話,他很想上這艘船,但是,因為無法得知要賭的項目和輸了后做什麼勞動,所以遲遲猶豫沒有定論,但是,時間是不會給他考慮的機會。
「叮鈴鈴——」一串刺耳的電話聲突然傳進吳浪的耳朵里,幾秒鐘后,一個穿著西裝戴墨鏡的男人打開門對張騰遠說:「大哥,錢先生找您。」
「啊,好的」張騰遠應了一聲,快步走到隔壁房接過了電話,因為只隔著一道牆,他並沒有關門,所以,吳浪也能聽得見張騰遠接電話的聲音,可是現在的吳浪卻利用這段寶貴的時間思考起來。
「被黑社會說的話給打動了……這下可真沒救了!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25萬,15%的年息,要還11年,一個月還4000塊,到底是怎樣的工作才能賺取4000塊?那一定很辛苦吧?我恐怕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可是,如果上船賭博,贏了暫且不說但萬一輸了……強制勞動個幾年,那肯定比還債還要辛苦的多得多!可是……可是,我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對,那男人說的沒錯,我的現況確實如他所說,確實非常水深火熱——怎麼辦,怎麼辦?!到底……」
「吳浪!」張騰遠的話將吳浪從思考中抽回現實。
「啊?!……怎麼了?」吳浪猛地從思考中驚醒,定了定神問道。
「名額只剩兩個了!」
「啊?!什麼名額?」
「我是說,賭船的名額只剩兩個了!畢竟招募參加者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其他公司也在招募,要是你再不做出決定的話,恐怕……」
「叮鈴鈴——叮鈴鈴——」張騰遠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刺耳的電話聲,他急忙走過去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騰遠金融公司……哦!錢先生……」
吳浪趁著這個空檔又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
「什麼……名額只剩兩個了,要是在不快點做決斷的話,我可能真的得背負被迫還債11年的命運……11年……且不說還不還的清楚,就說11年後,我就32歲了啊!32歲剛還完債款,一貧如洗,沒有車,沒有房,沒有對象結婚,沒有正經工作,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我……可是要我現在就做決定,也……」
「吳浪啊!」張騰遠又一次將吳浪從思考之海中喚醒,他遺憾的搖了搖頭說:「很遺憾,真的是非常可惜啊……人數滿了,這下就沒有辦法了,如此一來你只能花至少11年的時間慢慢還清債務了……」
「慢著!別!請您……還清您稍……稍等一等……那……那個……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張騰遠挑了挑眉說:「怎麼?你有意參加航行了嗎?」
「那……那個……真要我說的話」吳浪突然對張騰遠鞠了一躬說:「還清您想想辦法,拜……拜託了!」
張騰遠撓了撓頭裝出一副難為的模樣說:「唉……真是的,你可真麻煩啊……你等著,我再打過去問問。」
「啊!」吳浪看事情還有希望急忙又鞠了一躬說:「真是麻煩您了!」
張騰遠皺著眉頭走到座機前,撥通電話,幾秒種后,電話通了。
「喂,錢先生,我是張騰遠……其實呢,剛才跟您提的那件事,還有沒有辦法?……嗯……嗯……嗯……對……好,真的是太感謝了,改天一起喝一杯!」
「砰!」電話掛斷,張騰遠沖著隔壁房的吳浪喊道:「搞定了!他說可以再加一個位子!」
「啊?是真的嗎?」
「當然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咱們趁熱打鐵」他一扭頭沖著一名部下喊道:「喂!快把乘船的合同書拿過來!要快!」
那名部下急忙小跑著來到文件櫃,翻騰起來……大約半分鐘后,他將合同書遞給了張騰遠。
張騰遠接過合同書擺在桌子上,指著合同書對吳浪說:「在這裡簽名,然後畫押。」
吳浪隨便瞅了瞅合同書,發現沒什麼異常便爽快的簽了名並摁了手印。
張騰遠拿著那張合同書確認了上面的內容,之後便點點頭說:「那麼你先回去,等我通知吧。」
吳浪點點頭從沙發上站起,出門前還對張騰深深地遠鞠了一躬。
見吳浪走了,張騰遠拿著那張合同書不由得冷笑起來。
「哼哼哼,他走了,你出來吧」
另一個隔間的房門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長相狡猾的男子。
男子「嘿嘿」笑著走到張騰遠的身後說:「不過……怎麼說呢?套這小子還真容易呢,不愧是大哥啊,真是巧舌如簧,佩服,佩服,而且還把時機掌握的如此精妙,只憑1、2通電話就讓魚兒上鉤,真是佩服啊!」
張騰遠不屑的笑了笑說:「這都是房地產商慣用的手段罷了,客戶對商品猶豫不決時,只需要打個電話假裝商品供不應求,根據不同的情況,更會準備一個托,迫使客戶急忙簽下合同啊,客戶甚至都不會去看就簽了,這次也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將商品換成了參加賭局的席位而已,記住,凡是都需舉一反山才是。」
「對對對!大哥說得對!有道理!」部下不停地拍著馬屁,張騰遠拿著合同書靠坐在沙發上,燃起一支煙,深吸了一口,突然將那張合同書「啪」的一下甩在了茶几上。
「蠢貨!真是蠢貨……這麼可疑的航船,哪裡會有那麼多參加者?沒有席位?我看是搶著送死!你們說是吧?」
「是……是……」兩名部下紛紛點頭附和。
就在這時,一名部下端著一個托盤就走進張騰遠的辦公室,他將托盤擺到張騰遠面前說:「大哥,您請用」托盤裡面擺著一支酒杯和一瓶上好的白蘭地。
張騰遠對那名部下點點頭說:「嗯……放在那裡就可以了……總算是達成十人的指標了」他拿起酒杯,部下為他斟酒,他微笑著點點頭說:「要是欠債的都是這種沒腦子的垃圾就好了,最近的小鬼們都挺謹慎的……可累死我了。」話說完后,他便品嘗一口美酒,那滋味可真夠解乏的。
其中一名部下開口說:「不過呢,總感覺那小子有點可憐。」
張騰遠「嗯?」了一聲看著部下。
「非要說的話,那傢伙肯定是下不了船的那類人吧?」
「哼哼哼,可不是么?他完蛋了,因為啊……就在剛才我打假電話說情的時候,那小子大概還以為我是個好人吧?」
「好人嗎?」
張騰遠冷笑著說:「多虧有那種天真的傻子,我們這些做高利貸的才餓不了肚子,我……哼!我怎麼可能會是個好人呢?哼哼哼……真是可笑,可笑的天真,天真到家了!笨成他那樣的一旦上了船,只有一個下場!只能被生吞活剝,任人魚肉!」
一個月後,夜晚,蘭海碼頭。
「嘩……」海風穿過濃霧吹向碼頭,帶著冷冷的寒意,海浪拍打碼頭的聲音不停傳出,又消失在濃濃的迷霧之中,吳浪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形單影隻,碼頭不僅沒有一個人,就連那艘本該停靠在碼頭邊的「霍夫」號也不見蹤影。
慌張的吳浪一邊在碼頭上瞎轉悠,一邊心想:「唉?沒錯啊?這裡的確是蘭海碼頭啊?難道是我來遲了……糟糕,本來以為提前半個小時就來得呢……重點是那艘霍夫號賭場到底在哪?我根本就找不到啊……這到底是什麼鬼?為什麼連艘像樣的船都見不到?至少這裡連個船影子都沒有……那麼……雖然剛才在那邊沒找到,可是這裡也沒有啊,難道還是在那邊嗎?可惡!不妙啊……在這麼磨蹭下去,就錯過登船的時間了!」
他從碼頭西跑到碼頭東,又從碼頭東跑回碼頭西,可是碼頭西看起來和碼頭東一樣,並沒有船影,他半弓著身子不停地喘著氣,心說:「沒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果有船停靠在碼頭等待出航,那艘船至少會亮上一盞燈吧?不論我距離船有多遠都應該一眼就看到才對!可是……」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