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只要你服個軟
「你這又是怎麼了，你說要是為了藍雪凝，她都已經回來了，你還不滿意嗎？」
「你別跟我提她！」許恆一突然就抬起頭來，將手中的瓶子猛地一甩，瓶子砸到了牆上。
牆上鋪了厚厚的牆布，只是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的聲響。但是瓶子還是碎成一地。
「你沖我發什麼脾氣，你有本事倒回家發脾氣去！」王軒被許恆一這副不講理的樣子氣壞了，他又不是受氣包。
許恆一綳直的脊背突然又彎了下去，雙手用力撐住額頭，手掌向上滑，十指插入自己的頭髮，不停地摩擦，又揪住自己的頭髮一個勁地扯。
「今天我對她動手了！」
似乎是難以面對這個事實，許恆一用手遮住了臉部。
「靠，又是為了個女人。哎，我聽說你把和陳哥合作的項目全部撤資了，不會也是因為她吧，喂，你倒是說話呀。」
王軒不耐煩地狠狠推著許恆一，但是許恆一已經徹底癱倒在了桌子上。
藍雪凝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房間里空無一人，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記不起來了。只記得自己應該是喝醉了，因為腦袋到現在還是疼得厲害。
藍雪凝下床，走到門口，叫著張媽，卻沒有人應她。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蹬蹬蹬地從樓下跨著階梯跑上來。
女孩子穿著衛衣和寬鬆的休閑褲，辮子在後面扎得高高的，青春洋溢。
「夫人，你有什麼需要嗎？」一開口，嗓子也還帶著幾分小孩子的稚氣。
「你是誰？還有，張媽到哪裡去了？」藍雪凝疑惑地問。
「夫人，我是許總派來照顧你的，你叫我小麗就好了。至於你說的張媽，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許總交代我要照顧好你。」
「你是真的不清楚，還是許恆一不讓你說？」藍雪凝皺著眉，見這小姑娘開口閉口都是許恆一，未免對許恆一太過言聽計從。
「夫人，我是真的不清楚。你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我，我是經過許總的考試的，肯定能把你照顧好。」
藍雪凝心裡沒好氣，連語氣也不善起來：「許恆一呢，你把他給我找來！」
「夫人，許總說了，沒什麼事情不要打擾他。」
「你怎麼知道我沒事情！還有，不要一口一個夫人的叫我，我不愛聽！」
藍雪凝剛剛起床，本來就有起床氣。現在這個年輕小姑娘還處處跟她對著干，她的心情更加鬱悶，口氣都凶了起來。
只是這小姑娘倒並不以為意，還是很恭恭敬敬地：「夫人，昨晚你醉了酒，要我給你泡杯蜂蜜水嗎。」
小姑娘說完又蹬蹬蹬往樓下跑，簡直一陣風一樣。
藍雪凝往前幾步，抓住欄杆，忿忿道：「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見啊？喂？」
藍雪凝急得跺了兩下腳，只是小姑娘像是沒聽見一樣，一溜煙進了廚房。
藍雪凝從醒來就等著許恆一，只是許恆一根本就沒有出現。藍雪凝想，自己肯定是在喝醉的時候做了什麼惹到他了。
不過等過了三四天，許恆一依然沒有露面的時候，藍雪凝想，許恆一應該是在外面有別的人了。
或許早就已經有了，可能他的心早就在別人身上了，把她抓回來，無非就是為了像現在這樣拴住她。
讓她喪失自由，喪失尊嚴。這就是他報復她的方式。
藍雪凝坐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的銀杏樹葉隨著風紛紛飄落到地上，在地上鋪就一條金色的陽光大道。深秋的風吹在她的臉上，剛剛下過雨的天氣，空氣里好夾雜了幾分濕意，藍雪凝覺得有點兒涼颼颼的。
已經一個月過去了，秋意更濃，甚至已經像是冬天，許恆一再也沒有回來這裡過。
小麗把飯菜端了上來，只是藍雪凝看著她精心搭配的午餐，竟然沒有一點兒胃口。
「夫人，你最近都沒好好吃飯，你看你臉頰都凹陷了，這樣下去很快就要像個老太婆了。你多少還是吃點兒吧，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小麗擺好餐具，將一雙筷子遞到藍雪凝的手上。
他們已經相處了一個月了，藍雪凝已經不像一開始這麼反感她。
其實這個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事情很用心，而且偶爾還能陪她聊聊天解悶。畢竟他們兩個人年紀相差不大，倒比張媽能夠說的話多一點。
只是偶爾她還是會想起張媽，心裡滿懷愧疚，肯定是她的任性妄為連累了她。
「我是真的沒胃口。」
「夫人，許總只是工作太忙了，等他忙完了，肯定會過來看你的，你也不希望他看到你這麼憔悴的樣子吧。你還是吃點兒東西吧。」
小麗以為藍雪凝是因為許恆一許久不來看她，才傷心鬱悶。
其實藍雪凝巴不得許恆一不來，她照樣吃好喝好，還不用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他。只是最近幾天真的沒
有什麼食慾，倒不是她想矯情。
樓下有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說話聲和間或的歡笑聲，藍雪凝走到陽台上一看，只見一個女子，手裡牽著一個小女孩，正沿著那條銀杏葉鋪就的金光大道走過來。
藍雪凝認出她來了，是蘇慕言。三年沒見，她的身材還是很以前一樣，整個人倒更添了幾分溫柔。
看她對著那個小女孩笑，好像那個小女孩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世間所有的色彩都黯然失色。
門外有新的保鏢看著，蘇慕言只是跟他們說了幾句，他們就讓蘇慕言進來了。
這倒讓藍雪凝有點兒意外，她還以為許恆一會不許她見任何人。
蘇慕言進房間后，並不急著寒暄，只是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看著藍雪凝的處境，在看到藍雪凝腰上系著的鏈條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反正藍雪凝的事情，蘇慕言都清楚，所以藍雪凝也沒有感到難堪，只是露出一絲苦笑。
「不要這樣看著我了，我還可以。」藍雪凝走動幾步，鏈條自然被帶動著發出聲響，好像在嘲笑著藍雪凝的故作若無其事。
「悠悠，叫阿姨呀。」蘇慕言彎下腰，在小女孩的耳邊說話。
小女孩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感覺新奇，兩隻又圓又亮的眼睛好奇地四處亂轉，聽見媽媽的話，聽話地甜甜開口：「阿姨。」
藍雪凝見到小女孩天真無邪又無憂無慮的樣子，心情莫名就好了起來，半蹲下身體，朝著她淺笑：「悠悠小朋友，你好呀。」
「對不起，沒想到還是沒有幫到你。」
藍雪凝收住笑意，起身，面色平靜：「這怎麼能怪你呢，不過說起來，我都不知道這事兒得怪誰，怪老天爺瞎了眼吧大概只能。」
「要怪，就怪我們太無能，他們太強勢，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可以抵抗他們的資本，於是只能被他們擺布。」
蘇慕言若有所思地說著。
「怎麼了，這些年你過得不如意嗎？」藍雪凝原本想，陳江尤失而復得，應該很是珍惜才是，怎麼蘇慕言現在還是一副失望的樣子。
「說不上，我心裡只想好好帶著悠悠，別的事情我已經不想了。你知道，有些心結，是一輩子都解不開的。」
兩個大人說著話，一旁的小女孩已經躁動不安起來，想要甩開媽媽的手到處去玩。
蘇慕言向一旁小麗招招手：「你好，可以麻煩你幫我帶小孩子下去玩嗎？我跟你們夫人有話要說。」
小麗帶著小女孩下了樓，蘇慕言看著小女孩的背影，面露愁容：「我今天來，是有事想求你的。我知道我有些自私，可是為了小孩子，我沒辦法了。」
「學姐，你別這麼說了。你也幫過我的。只是，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藍雪凝自嘲般笑了笑。
「許恆一原本有很多項目都是和陳江尤合資的，但是他知道當年是陳江尤幫助你離開的以後，他就翻臉了，好多項目都因為他的撤資只能暫停。
他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影響倒不大，但是這樣一來，陳江尤的流動資金完全不夠，項目要虧損，他的公司已經接近破產了……」
藍雪凝想，許恆一這個人還真是有仇必報，不論是誰跟他對著干，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想你幫忙求求許恆一，不要趕盡殺絕，給陳江尤一線生機吧。」蘇慕言繼續說著。
藍雪凝面露震驚，慢悠悠地在椅子旁坐下，輕輕談了一口氣：
「學姐，你高看我了，我求情根本沒用的。許恆一已經一個月不來我這裡了。或許你去查查他現在的女人是誰，找那個女人幫忙會更加有用。」
藍雪凝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些話的。
「他現在很恨我，恨不能殺了我。要我去求情，說不定適得其反。」
蘇慕言一隻手握住了藍雪凝的手，溫言軟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