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還鄉(4)
第334章還鄉(4)
此時的楚王府上,密室之中已經有一位客人等在了裡面。這一處密室是楚王韓余修最大的秘密,從不讓外人靠近,就連自己最得力最親信的大管家張懷也從未踏入過半步。北唐染此時坐在密室之中喝茶,說來也奇怪,這密室從來不見下人,但是卻從不缺熱茶水,每每自己來訪,這桌上總有早已經備好的熱茶。
今天喝的是普洱,因為是生普,所以口感更輕盈,味道更加的清新淡雅。只可惜北唐染的心思卻沒有放在這好茶葉上,他此時緊皺著眉頭,右手扶額,正在沉思。他剛剛從關外的拓跋古寨回來,這一段日子,他日日都在鑄幣廠看著鑄幣,源源不斷被運來的黃金和各種金飾被加工成金葉子,再運送出去。表面上看自己掌握了整個事情的關鍵,是整個事件的核心,掌握著馳雲王朝興衰的命脈所在,但是他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有了大量的黃金,購買兵力和武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聽楚王的意思,我方已經暗中囤積了數萬兵馬,還有一直隱身在暗處的四聖堂,也為我們所用,只是,為什麼,自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復國的大計沒有絲毫的進展,這些所謂的兵馬,四聖堂,楚王,等到了那一日是否真的能夠為自己所用?這些問題,在今日一定要都向韓余修問個明白。北唐染在心中這樣暗自的盤算,只是他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心力交瘁,胸口處傳來陣陣的絞痛。
北唐染按著胸口,用力的喘著粗氣,自己這個胸口痛的毛病最近倒是越演越烈了,好在有楚王給的特效藥。北唐染從懷裡吃力的掏出一個藥瓶,往手心處倒了倒,只剩下一粒了。他毫不猶豫的吞下了藥丸,頓時覺得胸口處傳來一陣清涼,整個人松乏了許多。
此時楚王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北唐染正在服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太子殿下別來無恙。」韓余修客氣的說。
「太子殿下?難道楚王的太子不應該是如今清風殿里的那一位么?」北唐染問道。
「場面上的事兒雖然要做,但是在韓某的心裡,是只認一位太子殿下的。」韓余修說道。
「是么?楚王爺這樣說,是否也這樣做了呢?」北唐染心中有火,質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會輔佐我匡扶嵐淵皇室,但是你真的做到了么?現在我們的復國大計又進行到哪一步了呢?」北唐染質問道。
「殿下,復國乃是大計,不可操之過急,現在我們囤積的兵馬還尚不足以抗衡劉允的軍隊,關外朝雲如今易主,也在我們的意料之外,還請太子殿下再多些耐心,等一等。」韓余修極力撫慰道。
「等?還要我等?我頂著別人的名字,忍辱偷生活了十幾年,看著自己家族的人一批一批的被處死,看著江山落入他人之手,你讓我如何忍得住?幸而我的恩師,前朝宰輔華仲禮大人,為我做了籌謀,給我留下了這金葉子的鑄模,不然我這復辟之日豈非遙遙無期?!」北唐染說道。
「陛下手中握有鑄模,已然掌握了事件的關鍵之所在,只要我們囤夠了兵馬,再將大量的金葉子傾入市場,擾亂他們的綱紀,到時候他們內憂外患,我們必能一舉破之。」楚王言之鑿鑿。
「我們?那我倒要問問,這個我們指的是誰?是你和我?還是你和你身後的那個人?韓余修,你不要拿我當傻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么?我這個太子爺現在哪裡還是什麼太子殿下,你們到底是把我當成太子,還是一個鑄幣廠的司丞?我手裡若不是拿著這鑄模,你們只怕也不會留我到現在吧。」北唐染說道。
韓余修眯了眯眼睛,看著面前的北唐染,心說,那位大人物果然說的沒錯,這位前朝的太子殿下並沒有什麼耐心,雖然不算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但是也著實不堪大用。「既然太子殿下就要在今日把話說清楚,那也是好事兒,我這裡得到一些消息,恐怕太子殿下聽了會不高興。」韓余修陰陽怪氣的說。
「哼。」北唐染悶哼了一聲。
「日前鄧家的當家鄧玄在關外失蹤,聽聞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讓拓跋兄弟倆活捉了他,然而現在雲王劉子筵已經帶人查了過去,這關外的拓跋古寨已經暴露了。恐怕這鑄幣廠和金葉子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韓余修說道。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想要,卸磨殺驢了?」北唐染問道。
「哦?這麼說就連太子殿下現在也已經覺察出來了?你也承認,你現在活得像頭驢了?」韓余修語氣突變,眼神變得兇狠,看著北唐染的目光也不再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嫌棄和鄙夷。
「韓余修,是誰給你的膽子,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北唐染站起身,衝到韓余修的面前,一把揪住了韓余修的衣領。而幾乎與此同時,北唐染的身後悄無聲息的多了幾個黑影。
「太子殿下,息怒。我勸您還是識一點時務,你以為這裡是哪兒?這是我楚王府!寄人籬下,就要有一點覺悟,乖乖做好一條狗應該做的事兒。」
「你說什麼!」北唐染惱羞成怒,抬起拳頭作勢要打,奈何此時那心悸的毛病又忽然發作了起來,他緩緩的彎下了膝蓋,捂著胸口,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樣子可謂是狼狽至極。
「哦,我忘了提醒太子殿下了,您的這個心悸的毛病原本並不是什麼大病,但是現在吃了我的葯,這個病症便可大可小了。太子殿下,您的葯吃完了吧?」韓余修問道。
「你……你……是你下的毒?!」北唐染此時才明白,但是為時已晚,「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若是想要金葉子的鑄模,殺了我直接搶走,豈不是更方便?為何留我到今日?」
「嗯,太子殿下好像終於說到了重點。為什麼不殺你呢?我想這件事兒我來解釋恐怕不合適,還是請一位大人物來解釋吧。」韓余修說著閃身到了一邊,身後的屏風之中走出來一個人。
萋妃娘娘邁著步子走到了北唐染的面前,她微微笑了笑,說道,「別來無恙啊,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