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階音上仙

鵲山首山——招搖山

「階音！要變天了，快從桂樹上下來。」暮雲在一棵樹冠相疊、枝柯交錯的千年古桂樹下喊道。

這時，一處枝葉傳來「簇簇」的聲響，接著從那枝葉縫隙間便露出了一個俊俏可愛模樣的小腦袋，「變天？這都快五百年的風和日麗了，好端端的又要變天？」

「你先別說這麼多了，快下來跟我回露清苑。」

階音聞言縮了回去，捨不得地看著滿樹金黃的小花……

見階音仍遲遲不下來，暮雲便在樹下繼續喊道，「你別再摘那桂樹花了！快下來！」

聽見暮雲著急的催促聲，她只好捧住自己手中已摘下的花，從樹上緩緩飄下。

「來了來了。」她小跑到暮雲身前，「暮雲，你說這桂樹為什麼還不能幻化成人形呀？」

暮雲看了看她手中的一捧桂花，「可能是修為還不夠吧。」

「我倒認為是這滿樹的小花將它的靈力吸走了大半。所以千年來，我每日都會幫它摘掉一些，想著這樣它的壓力就不會太大了。」階音一邊將摘下的花用法術收起來一邊說著，「可是我都摘花近千年了，它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誒。」

聞言，暮雲的嘴角抽了抽，「你還是不要摘它的花為好。」

「為什麼啊？」階音歪頭問道，「這花我又不亂摘，有一部分埋在樹下，一部分給你我的衣服做裝飾。可你又不依我，你知道你這一身暗色衣服有多麼單調嘛。」

暮雲看著階音淺綠紗裙上密密麻麻的金黃色小花，嘴角又抽了兩下。

階音上前拍拍暮雲的臉，「你這嘴角總抽，是病了？」

就在這時，天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階音張望著，繼而便快速拍打了暮雲幾下，興奮地指著遠處的天空，「哇，暮雲，你快看！綠、綠色的閃電誒！」

「沒心沒肺！」暮雲敲了下階音的腦袋，緊接著又一把拉起她，將她帶回了露清苑。

露清苑

招搖山上，凡是能化作人形者，都可以住在這裡。大家整日里互相幫助，一同玩樂，一同修鍊。

雖然能幻化人形的有不少，可是成為上仙的卻只有階音一人。那是在她作為祝余小草成年之後的第二百五十年的某日，招搖山突然陰雲密布，暴雨連下了三天三日。雨滴中夾雜著綠色的靈氣，落到招搖山上便匯聚起來，環繞著本是一棵形似韭菜的開著青花的她。

受了靈氣后，她直接幻化為人形，周遭還有幽幽的靈光、以及淡淡的仙樂，自此喚作階音。

升仙升神非易事，萬事存因果，樂下天階，皆因，階音。

但是眾妖久居此招搖山露清苑內，並沒有多想什麼，只覺得階音十分厲害而已。堂歸雖然知曉，但考慮到她還要與大家一同修鍊、不必太過招搖，便只告訴了總照顧著初有靈性的階音的暮雲及依依。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裡、大家還是一如既往地將階音視為相同身份的小妖、與其相處著。

暮雲比階音的年齡稍大了些，但是卻沒有階音這麼幸運。暮雲本體乃迷糓，佩之便不會迷路。他修鍊了上千年才化成了人形，可仍是一隻樹妖。

「暮雲，你下回不要如此快速地帶著我飛了……」階音落地后，用手輕輕地打理起自己頭上的兩朵小巧的青花。「我的花長出來很不容易的，可得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