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封地為侯
雲宸生怕她磕著碰著,下馬車直接將人橫抱起來,安穩落地。
「我需去御書房議事,你不可……」
蕭笙歌嗔了一句,「我又不是孩子。」
雲宸將手覆在她未顯孕的小腹上,眸色柔和,「他是。」
蕭笙歌不緊不慢的走到御花園,因為是宮宴自然要修整一番,她嫌麻煩並沒有過多打理,墨發挽了墮仙髻將簡雅玉簪換成金步搖,著茶色織金暗流寬袖裙,手上難得戴了只旋絲紐扣玉鐲。
與鍾皇后打了招呼便兀自坐在靠池子的涼亭中。
伊蘭替她斟茶,習慣性的試探一下是否有毒,「這水裡放了月季花瓣,小姐如今月份還小不宜喝。」
鍾皇后開辦賞花宴,芙月帝喜歡月季,茶水裡放月季花也不奇怪。
徐卿研款步而來,命宮女換了茶水,「賞花宴事務繁多,宮女一時疏忽了,還望王妃莫怪。」
楚霜郡主生得一副溫婉賢淑模樣,性子溫和處事圓滑,深得皇后心意,太子妃之位也算是口頭上預定下來了。
鍾皇后對她的重視程度遠高於其他世家千金,甚至於多次讓徐卿研處理六宮瑣事。
蕭笙歌輕抿一口,茶味酸度適中,「無妨,郡主不必介懷。」
徐卿研坐在蕭笙歌對面,遣走宮女才道:「卿研有一事相知,不知王妃可否指點一二?」
以徐府勢力,能有什麼需要她幫忙?
蕭笙歌垂眸看著杯中水,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原是這般意思,她輕輕一笑,「郡主請講。」
「如意閣管事徐姝夭父母可還健在?」語畢,徐卿研也覺此問不大尊敬,「我的意思是……」
蕭笙歌道:「她自小便跟著師父做事,雙親已故。」
徐卿研眸光微頓藏在袖中的手揪緊衣服,多年閨中之儀讓她仍保持溫婉矜持,「多謝,叨擾了王妃,卿研萬分抱歉。」
蕭笙歌放下茶杯,「徐府多年前失小女,如今想尋怕是困難,有心去找也總能找到。」
「借王妃吉言,畢竟是娘親遺願,定是要找到家妹才能讓娘親在九泉之下安心。」徐卿研大有找一輩子的準備。
宋洛楓見她直直盯著一處,「別動歪心思,如今芙月過半實權都在宸王手裡,得罪了人危及的是整個藍月。」
宋琪瑤眸色暗了幾分,這一路而來她不知聽到多少次侮辱藍月國的污穢語,「靈山……開了。」
「她懷著身孕,進靈山便是死路一條。」
宋琪瑤揮袖而離,正巧不巧得碰上雲宸。
之前占著宋家,還從未對君王外的人行大禮,如今藍月落敗,她也沒有資格端架子。
規規矩矩的行禮,怎料對方半分不理睬,直接忽視自己。
宋琪瑤心生不悅,偏執的脾氣更添怨念,「宸王還沒告訴王妃那件事?」
雲宸這才頓足,眸光瞥見緩步而來的人兒,「安分點。」
宋琪瑤自顧自仿若未聞,「我倒是有那姑娘的消息,不知殿下可有興趣?」
「沒有。」
「說來殿下之前也是有見過的。」宋琪瑤看著蕭笙歌走近,「我若沒記錯,陸歡儀也與王妃打過幾次照面。」
音量剛好能讓蕭笙歌聽到。
陸歡儀?
蕭笙歌垂眸,長卷的睫毛遮住眼下的情緒。
敖錦弦讓她與陸歡儀保持距離,至今她還不知道用意為何。
蕭笙歌屏退伊蘭仍不急不躁走至雲宸身旁,「宋姑娘不用拘束,繼續說。」
宋琪瑤見眸光冷沉下來的雲宸,頗為為難。
蕭笙歌瞪了眼他,雲宸敗下陣伸手扶著她,與其說是扶倒不如說是防著她一氣之下走開。
「陸姑娘當年與殿下同窗數年,都說患難見真情,想來殿下與陸姑娘也是情誼深厚。」
人就差沒把情情愛愛這字眼搬到檯面上來說,蕭笙歌再想忽視也沒有理由。
宋琪瑤走後,蕭笙歌才賭氣掙開他。
雲宸心頭一緊,「是我不好,小笙歌彆氣壞身子。」
蕭笙歌見此處尚且在皇宮,給宮人看去堂堂王爺低聲下氣哄女人難免有失體統,「回去算賬。」
沒走幾步就碰上一宮女端著重器冒冒失失竄過來,雲宸眼疾手快將蕭笙歌拉回懷裡。
宮女見險些傷了人,對方還是宸王妃,嚇得腿一軟跪下來,「奴婢並非故意為之,還請宸王殿下恕罪。」
雲宸側目而視宮女,正欲開口責問。
蕭笙歌無意與小小宮女計較,「宴席要開始了。」
入座。
蕭笙歌看向為自己布菜的雲宸,「藍月此番前來寓意何為?」
若是單純解決邊界和納貢問題也不需要宋琪瑤來插此一足。
「聯姻。」
「哦?和誰?」
「太子。」
蕭笙歌一怔,趙煜?宋琪瑤在藍月的地位也與公主相差無二,若說是要做妾室便是拂了藍月顏面,那徐卿研當如何?
女子最講究的便是清白顏面,此前各處相傳她便是未來太子妃,如今似乎要插足一個宋琪瑤對太子妃志在必得,徐卿研家室顯赫斷然不會委曲求全做側室,如此一來多日傳聞就成了流言蜚語,徐卿研的名聲必然受損。
「藍月帝的意思?」太子妃這個位置若給了外族女子,等同於將未來一半江山交出去。
「宋丞相不願看到女兒受委屈。」
蕭笙歌不語,為人父母有此想法也在情理之中,可太子是未來天子,若立藍月國女子為後,豈非是將之前一戰視為無物,受累百姓必然不服。
雲宸舀了勺魚羹,味道聞上去並不是很濃郁不知是用什麼中和了腥味,嘗了一口尚可這才餵給蕭笙歌。
芙月帝膝下子嗣不多,手上有權者除卻太子便只有閭王,如此想來宋琪瑤若能嫁給閭王,日後還能得個一封地侯王妃的名頭,不算委屈。
只是這閭王有才華又算不得出類拔萃,獨是忠厚老實會武而不通算計這才得芙月帝青睞,這般一人天生只合適諸侯而非一國之君。
封閭王一城做賞,自此離開京城做個侯王爺掌管一方封地,實則暗地裡撤去自立私軍的權利。此般一方面回應了藍月國之示弱,另則也免去養虎為患之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