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往事

「何事，太子殿下請講。」蘇南華恭敬道。

「蘇丞相，您可還記得當年先帝為本太子與貴女定了婚約？」軒轅錦年淡淡話語一出，四座皆驚。

局勢瞬間暗潮洶湧，蘇嫿清楚的感覺到來自四方嫉妒的目光投向她，彷彿要將她看穿。

的確，太子是未來的儲君人選，成了太子妃，便象徵著至高無上的地位，旁人不恨，自然是不可能的。

蘇南華額頭隱隱冒出了汗，他道：「太子殿下，老臣記得，您的意思是……」

軒轅錦年望向蘇嫿，目光灼灼道：「自然便是讓丞相履行此事，此乃當今皇上下旨，還請丞相遵旨，不違抗聖意的好。」

蘇南華唯恐說錯了話，戰戰兢兢道：「是，太子殿下，老臣定當遵旨。」

軒轅錦年又道：「擇日本太子會來提親，皇家娶親，自然是會給足顏面的，大婚之日還由聖上來定，具體事宜禮部會安排妥當，丞相與貴女只需聽候聖意。」

「如丞相沒有疑問，那本太子便先告辭了。」

蘇南華忙頷首，眾人行禮道：「恭送太子殿下。」

起身後，蘇嫿才從剛剛的一切回過神來。

蘇南華意味深長的看了蘇嫿一眼，嘆了口氣道：「罷了，嫿兒，你先退下吧，有些事爹日後會告訴你的。」

蘇嫿讀懂了蘇南華有些無可奈何的眼神，她不想讓他為難。

於是聽話福身道：「是，女兒告退。」

蘇嫿退下后，蘇南華道：「各位賓客，宴席繼續，還請大家盡興，上歌舞。」

眾人的眼裡添了幾分思忖，見蘇南華如此說了，便也不再議論方才之事。

只是對蘇南華更多了幾分敬意，畢竟蘇嫿是可能成為皇后的人啊。

軒轅赫瑄如若無事呷了口茶，眼眸淡淡眯了起來，眼底飛快得閃過一絲狠意。

無人看到，蘇纖在角落中雙手死死攥著，眼裡滿是不甘，與恨意。

屋閣中，蘇嫿坐下抿了口茶，隨即問道：「月兒，你可聽說過我曾與太子殿下定過婚約？」

月兒思索片刻道：「回小姐，奴婢自幼生在丞相府，卻從未聽說過此事，今日一事，奴婢也不知。」

蘇嫿皺起眉，自言自語道：「為何今日之事會如此倉促？這不合常理……」

心底對今後要走的路添了幾分搖擺不定。

片刻后，她沉沉道：「月兒，你退下吧。」

月兒福身退出了屋。

夜裡，她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不知不覺，腦海里映出的人的模樣已變成了軒轅錦年。

夢裡，他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而她，卻怎麼也抓不住……

恍然間，她驚醒。

坐起身，心卻還控制不住得急促跳動。

老天這是在暗示我些什麼嗎？

她捂住心口，臉色蒼白。

躺下身，眸光所到之處卻只是一片黑暗……

翌日，午時。

蘇南華難得一次來到蘇嫿的屋閣，顯然是為昨日一事。

蘇嫿也正求這樣的機會，能讓蘇南華告知自己真相。

「爹，您能否為女兒解釋昨日之事？」蘇嫿道。

蘇南華不繞彎子道：「嫿兒，爹知道你想聽個解釋，今日便是告訴你前因後果的。」

「你幼時，太子殿下來過府中，只是那一次太子殿下落水，情況兇險，正當眾人無措時，就看見你，一個幾歲的小女娃娃，渾身濕透將太子殿下拖了上來。」

蘇嫿點頭，這她是有印象的，可又有疑問。

「爹，這我記得，可這與婚約有什麼關係？」

蘇南華道：「自然是密不可分的，你將太子救上岸后，太子殿下雖然無恙，可你卻發了高燒，一直昏迷不醒，聖上得知此事，因為你是太子的救命恩人，一直想補償你，卻又怕你出事，就玩笑說將你許配給太子，誰知後來你就好了，於是你與太子便定下了一紙婚約。」

蘇嫿一邊聽，一邊思索，良久，才弄清了前因後果。

她又問道：「爹，那為何女兒先前對此事絲毫不知情？」

「這……爹也是不想讓你小小年紀便深陷皇室爭奪中，你也不是不知，如今朝中局勢波瀾起伏，詭異難測，幾個皇子為爭奪皇位不擇手段，而太子殿下又是眾夭之的，爹也是怕你受到牽連。」

「只是，我也實在沒想到，聖上竟會如此迫不及待。罷了，如今你與太子殿下的婚約世人皆知，違抗聖旨定是不可能的，因此你還是應了這婚約，嫁給太子殿下，他會好好待你的。」

蘇嫿暗暗嘆氣，自己重活一世，還沒大展身手，哪曾想一頭栽在了軒轅錦年上，真是作孽。

不過想想倒也是不錯，畢竟若是攀上了太子這一高枝，自己今後的復仇之路也能走得輕鬆一些。

她掩下心緒道：「是，爹，女兒明白這個道理。」

蘇南華見狀頷首，離開了屋閣。

蘇嫿想到了前世，那時這婚約沒履行，便是因為自己嫁給了瑄王。

如今風水輪流轉，世事難料，誰知道成為太子妃會發生什麼呢？

此時，蘇纖緩步走進來，面帶淡淡笑意。

月兒緊跟其後而來，她頗為為難看向蘇嫿。

「小姐，四小姐執意進屋，奴婢沒來得及通報您，她就闖進來了。」

蘇嫿有餘光瞥見蘇纖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意，心中瞭然。

為了不讓她難堪，淺笑道：「月兒，你瞧你說得這是什麼話，四小姐來就讓她進來，快為四小姐賠禮道歉。」

月兒眼底有一絲驚愕，但很快掩飾下去。

她垂首行禮道：「奴婢有錯，不該攔四小姐，還請四小姐不要怪罪。」

蘇纖淡淡笑著道：「你是二姐身邊的丫鬟，我怎會怪罪，快起來，你做的也的確是對的。」

語畢，伸出手扶起月兒。

動作行雲流水，月兒卻眉間微皺。

蘇纖的指尖過於鋒利，不動聲色劃過她光滑的手背，雖只留淡淡紅痕，卻是一陣刺痛。

但礙於蘇嫿在場，不好鬧僵。

於是道：「多謝四小姐。」

語氣卻是淡得有些冷意。

蘇纖亭亭福身道：「二姐恕罪，四妹一時魯莽，不過四妹是有要事要告訴二姐，還請二姐讓他人都先出去。」

月兒臉色一僵。

蘇嫿饒有興味的看向蘇纖，她還想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打得是什麼算盤。

她對月兒道：「月兒，你先退下。」

月兒礙於蘇嫿的命令，只能退出屋閣。

蘇纖道：「二姐，自從你落水醒來后四妹一直都沒時間來看你，還請二姐不要怪罪。」

蘇嫿淺淺笑著道：「怎麼會，四妹有這心意，二姐怎會怪罪呢？」

「再說，你在我昏迷時貼身照料我，已是不可求的心意。」

蘇纖倒上一杯茶，柔聲道：「二姐，如今你要嫁給太子殿下，丞相府也定能扶搖直上了，還請二姐多多提攜妹妹們的好，順帶著在太子殿下面前也為我們說些好話。」

蘇嫿不動聲色微微勾起唇角。

心底想著又覺一絲諷刺，不願多費口舌道：「自然。」

蘇纖又道：「二姐，四妹此次來還有一事告知，不知二姐知不知道翠玉翠珠是誰的人？」

蘇嫿微愣，隨即裝傻道：「四妹這是何意？」

「二姐怕是有所不知，這翠玉翠珠可是趙婉君一早安插在你身邊的姦細。」

蘇嫿這才明了，這蘇纖怕是有意拉攏自己，與自己站在一條船上，才告知自己此事。

否則先前她應該是與趙婉君一夥的，不然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她眼底微冷，與趙婉君一夥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人。

再說，就憑她今日來告知她此事，就已知，她勢必是個小人。

她裝成驚訝的模樣，道：「怎麼會這樣？四妹怎會知道，還告訴二姐這事？」

蘇纖笑著道：「二姐，四妹也是無意中得知，怕二姐陷入圈套，特地前來告訴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