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提親

綰煙並沒有感到意外，依軒轅赫瑄的性子，沒有休了她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畢竟，她是一個青樓女子，如今又不能生孕，她留著於軒轅赫瑄而言已經是毫無用處。

說實話，她也不知她能再撐多久，只是，為了族人能夠復仇，她必須咬牙留在軒轅赫瑄的身邊，要死，也得拉著他一起死。

是夜。

蘇嫿在房中收到了綰煙用鴿子傳來的紙條，她將紙條展開，眉頭微蹙。

良久，她將紙條放在火中燃成灰燼，轉而輕輕嘆息了一聲。

月兒頗為擔心，「小姐，這紙條上寫了什麼？奴婢看您臉色不大好。」

蘇嫿緩緩起身，眉眼間略有幾分疲倦，「我累了，我先歇息了。」

月兒見狀也沒有再問，只好低下頭守在一旁。

註定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翌日。

蘇嫿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見了府中的熙攘聲，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月兒很快從門外敲門，「小姐，該起身了，瑄王殿下已到府上。」

蘇嫿一下恢復了意識，她從床榻上下地，雙眼清明，「好，月兒，我這就起身。」她答道。

她很快想到，昨夜綰煙紙條上寫的內容怕是與今日軒轅赫瑄來府有關。

她可得好好會會。

正廳。

軒轅赫瑄一襲青紋錦袍，手持摺扇緩步走來，「蘇丞相。」他微微作輯。

蘇南華臉色並沒有太大變化，「微臣請瑄王殿下安。」他起身行禮。

軒轅赫瑄淡淡笑著道：「丞相不必如此多禮。」

二人很快落座。

蘇嫿很快步入正廳，只福身片刻就候在一側，趙婉君與蘇纖也隨之而來。

趙婉君無疑是最得意的，身著一身碧色襦裙，細看花紋卻是格外精緻，栩栩如生，衣服的質料顯然是京城最名貴的蘇綉，可謂是千金難求。

而趙婉君如今卻輕而易舉就擁有了這一特權，怎能不讓府中的他人艷羨不已？

「女兒請爹爹安。」她落落大方道，說罷還不忘看向軒轅赫瑄一眼，可謂是眉眼傳情。

軒轅赫瑄的反應卻有些心不在焉，看向趙婉君的眼神就像很敷衍的模樣。

蘇嫿發現了這一現象，心中有些好笑。

不是說二人兩情相悅嗎？可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話說回來，軒轅赫瑄的心裡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分明之前要娶趙婉君的是他，如今不冷不淡的人也是他。

蘇南華只淡淡覷了一眼，對這一幕似是意料之中。

「咳咳……婉君，纖兒，落座吧，嫿兒，你也落座吧。」他清咳了幾聲。

蘇嫿應了一聲，隨後三人落座。

軒轅赫瑄溫潤開口道：「丞相，本王心悅婉君小姐已久，此次來也是特意向丞相提親，為了給婉君一個名分。」

蘇南華輕輕點頭，「既然如此，不知殿下要給小女什麼名分，微臣本無意冒犯，只是殿下也知道，之前殿下許青樓女子作為側妃這件事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若是小女嫁過去，還要處處受制，這個親，不結也罷。」

蘇南華已經將自己的立場表明的很絕對。

趙婉君想要出聲，「爹爹，女兒相信瑄王殿下一定會待女兒好的。」

軒轅赫瑄的笑容有些僵硬，聽到趙婉君這句話看了她一眼，投以安慰的眼神。

「蘇丞相，本王也不遮遮掩掩，婉君自然是要做本王的正妃，也就是堂堂正正的瑄王妃的，這一點請丞相大人不必憂心。」

「微臣自然是相信瑄王殿下的話的，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得先說清楚，既然殿下已經如此堅定，微臣自然是十分高興能夠將小女嫁過去瑄王府。」蘇南華的臉色明顯柔和了不少。

趙婉君看在眼裡，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軒轅赫瑄淡淡笑著道：「丞相，這裡是聘禮，還請各位看看是否滿意。」

下人很快抬著好幾個大箱子，看上去沉甸甸的，進了正廳。

緊接著，箱子被依次打開。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很快，在場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發著光熠熠生輝的金銀財寶使人眼花繚亂，首飾，布匹，一箱又一箱，哪怕是外行人，都能憑自己最直觀的感受知道眼前的這些東西一定價值不菲。

軒轅赫瑄片刻后道：「不知聘禮丞相可還滿意？」

蘇南華頷首，「殿下有心了。」

二人又笑著說了幾句，軒轅赫瑄便起身告辭了。

說是皇帝的旨意很快便會下達，成親的日子定在本月十五，今日是初四，也就是說十日後趙婉君就會成為瑄王妃了。

軒轅赫瑄帶著一眾人馬離去后，正廳里只剩下下人在將箱子搬到合適的地方。

蘇纖羨慕的眼睛都要紅了，憑什麼？

趙婉君與蘇府一點關係也沒有，如今卻嫁給了瑄王殿下，如今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皇子！

而且，光是這聘禮就足以看出瑄王府多麼富裕，趙婉君那賤人嫁過去，可真是便宜她了。

趙婉君怎麼會不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麼，不過，越是別人這麼想她越是感到滿足，彷彿心底的虛榮心正被迅速填滿膨脹。

那可是瑄王妃啊，甚至有可能就是未來皇后的寶座啊。她忍氣吞聲了這麼久，如今，她離自己想要的位置已經越來越近了。

呵，她在被蘇府收養的那一日，她就發誓，自己一定要爬到別人可望不可即的一個位置，成為人上人，才不會被別人看不起，被別人當做一條狗收養。

她快做到了。趙婉君輕輕嘆了口氣。

蘇嫿在月兒的攙扶下回到了閣房。

綰煙如今的處境，怕是不太好啊。

瑄王府。

綰煙做了幾個小菜，看上去顏色倒是很漂亮可口，她端上了桌。

這些年，她被紅樓收留，也只是賣藝不賣身。

其實她學過做菜，只是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自己做的菜了，這雙手早已經傷痕纍纍，她還記得從前握著刀鏟都握不住的時候，是她做隱衛受傷的緣故。

如今，她到了瑄王府，唯一的好處，似乎也就是一個人落得個清閑自在，除了軒轅赫瑄的存在，否則她甚至無拘無束了。

她知道，今日軒轅赫瑄去了蘇府，怕是不會回府，而府中的人對她也大多都是瞧不起的態度，因此，想吃些什麼，還得自己動手。

屋外有些嘈雜。

綰煙皺了皺眉，什麼聲音？

還沒等她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軒轅赫瑄就已經先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看，綰煙也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別人惹到了他。

但她也只能垂下眉順從福身道：「妾身請殿下安，不知殿下所為何事？」

說罷她小心翼翼抬起頭看向軒轅赫瑄，軒轅赫瑄望著她，氣氛頓時說不出的凝固。

就這樣對視了幾秒，軒轅赫瑄目光一轉，看向了桌子上擺著的幾碟子還隱隱冒著剛出鍋熱氣的小菜，有些嘲諷的笑：「這些都是你做的？」

綰煙不在意他的語調，回答道：「都是妾身做的，只是閑暇時打發時間做的，不敢污了殿下的眼。」

軒轅赫瑄走過去，像是在琢磨著什麼，「你還會下廚？怎麼學會的？」他轉過身看向綰煙，似乎要與她的眼睛直視過去。

綰煙柔順的垂著頭，「是紅樓里的嬸嬸教我的。」

她可不敢多說，生怕軒轅赫瑄知道了她以前的身世，若是他懷疑了，自己的身份真的隱瞞不了太久，因此，她只能撒謊。

軒轅赫瑄若有所思地點頭，也就沒有繼續再問下去的意思。

綰煙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卻仍然保持著高度警惕。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軒轅赫瑄已經發現她的目的了？

可是她分明隱藏的很好，再說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可就是是這樣想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軒轅赫瑄的表現的確有些反常，好像是發現了什麼的樣子。但是，如果他發現了，他又為什麼不揭穿她呢？

片刻時間，綰煙已經心如亂麻。

軒轅赫瑄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筷子，對綰煙說道：「坐下，陪本王用膳。」

綰煙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但她還是在愣了幾秒后很快坐了下來，安安靜靜得陪著軒轅赫瑄用膳。

一邊吃著碗里的飯，她一邊觀察了軒轅赫瑄的表情，見他沒有什麼不對勁，這才低下頭，心底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

良久，軒轅赫瑄淡淡開口：「今日本王去了蘇府提親。」

綰煙聽到這句話后微怔，有些愣神，遲疑答道：「妾身知道。」

軒轅赫瑄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本王嗎？」

綰煙還是很疑惑，軒轅赫瑄什麼意思？

「妾身愚鈍，只知道不該胡亂問殿下的事情行蹤，因此並不敢多說什麼。」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斟酌著回答。

軒轅赫瑄的臉色愈發差了，「蘇府的趙婉君，本月十五就要與本王成親，做這瑄王府名正言順的瑄王妃！」他顯得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