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鳳之來儀
「他們也未必就會發在意這個,碧玉。」薛落雁點點頭。
碧玉的面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那笑,讓眼瞳也變得清澈了不少,薛落雁看向碧玉。
兩人回去,帝京里卻發生了意見表特別祥瑞的事情,今日,是清朗的天萬里無雲,帝京的天空,藍的就好像畫上去的一般。
薛落雁笑著,看向天空,這高峻的天空,美麗的很,已經是秋天了,有大雁飛了過去。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薛落雁看到大雁飛走了,不禁感慨唏噓。
這邊,正在繡花的碧玉,手中的針線活戛然而止,目光落寞了不少,正因為這麼一看薛落雁,倒是不小心將銀針刺在了食指上。
「娘娘,您說什麼呢?」
「沒……沒什麼。」薛落雁笑,碧玉起身,到門口去看,卻儼然看到一大群的雁群就那樣消失在了天空上,碧玉看到這裡,也終於明白了薛落雁是什麼意思。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都沉默了。
碧玉知道薛落雁的心,索性就刺繡去了,這是給小公主做的衣裳,衣裳上的花紋不多,但碧玉卻感覺尚宮局做的不怎麼盡如人意,倒是自己開始動手了。
剛剛回到屋子,就聽到外面的太監一片嚷嚷起來。
「啊,好看啊,是紙鳶,是紙鳶呢。」有人這樣說,碧玉卻不知道究竟紙鳶在哪裡,到外面去看。
「娘娘,都已經秋天了,還有人放紙鳶呢?」碧玉出門去,看到的卻不是紙鳶,而是一直鳳凰,那鳳凰在冷宮的上空盤桓了許久許久,就是不離開。
好像故意要讓人看自己那光彩奪目的顏色一般,鳳凰輕輕的振翅,耀武揚威模樣,大家看到鳳凰這模樣,都奔走相告。
很快的,這消息也傳到了劉澈的耳朵里,彼時,劉澈正在批閱奏疏呢,已經是個最後的兩張了,卻聽到外面走進來高成的聲音,高成笑嘻嘻的,靠近了他,「皇上,外面有了一群人,都在看金鳳凰。」
「金鳳凰?」劉澈將硃砂筆丟下,原本,是不準備去看的,但卻鬼使神差了,站起身來,「在哪裡呢,朕也去看看,朕一般在帝京,見的青鸞是比較多的,但這鳳凰,朕卻是從來沒有見過。」
「微臣帶著您到外面去看看,皇上。」高成說干就干,一會兒就帶著劉澈從屋子出來了,站在門口的廣場上,這弘徽殿,原本就是帝京建築群里比較高的一個,從這裡看下去,能看到很多不同的風景。
但很快的,劉澈卻也看到了金鳳凰,那金鳳凰在奪目的秋陽里,看起來也的確是美麗的很了,劉澈看到這裡,卻喜不自勝的指了指遠處。
「你卻告訴朕,這金鳳凰在的地方是哪裡?」
「皇上,那是冷宮。」
「冷宮?」劉澈失落了,「你確定?」
「皇上,那個位置,的的確確是冷宮,您登高望遠就會看到。」高成一行說,一行指了指遠處的高唐台。
劉澈上了高唐台,這麼一看,果真就看到,那金鳳凰在的地方,是冷宮,冷宮裡,卻不見一個人,劉澈看到冷宮,這才想起來打入冷宮一件八個月的雲縭。
雲縭啊。
沒有很久,那金鳳凰就鳴叫著飛走了,等金鳳凰飛走後,薛落雁卻到了,奶娘也到了,落雁帶著八個月大的小公主過來看劉澈,最近這一段時間,算是劉澈比較忙碌的,因此忽略掉了小公主。
此刻,驀地看到小公主,劉澈又驚又喜。
「想不到,已經這麼大了,真好,真好啊。」劉澈看向薛落雁,笨拙的伸手。「讓我抱一抱,卻讓朕抱一抱。」
「諾。」薛落雁將小孩小心翼翼的轉到了劉泓的臂彎里,那孩子,顯然是懼怕劉澈的,儘管,劉澈的面容上絲毫就沒有凶神惡煞的端倪,但小孩兒,隨著的都是伺候自己的人。
孩子顧盼,哭了,薛落雁看到這裡,將孩子抱過來,輕輕的抖一抖,這孩子就破涕為笑了。
「朕是她的親爹,現如今,倒是親你們,與朕隔膜了。」劉澈羨慕的看向薛落雁,薛落雁一笑,「吾皇是不怎麼親近她,她也就懼怕您,孩子其實和小動物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朕知道了,是朕因為她母后的關係,疏遠了他這一切,說起來都是朕的錯。」劉澈終於認識了自己的錯誤,而薛落雁也明白,自己來這裡,算是來著了,落雁輕輕一笑,「最近,這孩子長大了。」
「是,是,七坐八爬,看起來是要走路了,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之前,想要讓吾皇給小公主賜名呢,但一來是不得空,這二來,畢竟因了雲縭的關係,您是不喜歡這小公主的了,落雁卻又不敢斗膽過來提這個建議,現下,見到了您,落雁卻是想要和您聊一聊這個事情的。」
薛落雁道。
劉澈自然是歡喜,回身,將批閱奏疏的硃砂筆握著輕輕的在女孩的眉心點了點點,「是朕的公主,朕自然是要賜名的,現如今,朕就想一個。」劉澈看向小公主,發現這小公主粉妝玉琢楚楚可憐的,心裡別提多麼開心了。
劉澈深吸一口氣,說道:「不如就叫做徽柔公主,落雁你看如何?」其實,薛落雁是知道的,劉澈之所以情願給徽柔公主賜名,完全是因為,劉澈對這徽柔公主,還是有著愛的。
徽,那自然是弘徽殿的意思了,他們是在很久很久后,在弘徽殿見面的,至於這柔,薛落雁也清楚,之前的雲縭是太剛強了,劉澈是怕,怕這徽柔公主將來和雲縭一樣,索性就反其道而行之給了一個柔字兒。
「皇上,稚子無辜。」落雁的暗示也算是很明顯了,劉澈連連點頭。
「你讓奶娘每日都抱過來,十天半個月後,只怕小公主對朕也就印象深刻了。」
「是,是。」薛落雁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嘴角有了竊喜的痕迹,薛落雁唯恐在這裡繼續攪擾,會適得其反索性就準備去了。
「落雁,你卻不要著急走,你留步。」劉澈看薛落雁的背影,學路演將徽柔公主給了嬤嬤對嬤嬤揮揮手,那嬤嬤去了,落雁這才回頭,盯眼前人看。
「怎麼一回事?」
「今日,朕聽說有金鳳凰飛到了冷宮去,朕也看到了。」劉澈說,薛落雁一笑。「金鳳凰是很祥瑞的,在帝京,落雁也僅僅是聽說過金鳳凰,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遮莫是他們看錯了,以訛傳訛,連您都看錯了?」
「不!」劉澈舉步,到落雁的身旁,指了指遠處那冷宮的方向。
「是在冷宮的方向,的確是有金鳳凰。」
「哦。」薛落雁不以為然的點點頭,「有就有,落雁知道了,還有其餘的事情嗎?」看到薛落雁要走劉澈急躁了,抓耳撓腮的模樣——「帝京里人人都說見到了金鳳凰落雁,唯獨你,似乎不相信,也不怎麼想要去看看?」
「即便是有金鳳凰,有就是了,有金麒麟也不至於讓人忽而神經質啊,皇上您說是嗎?」
薛落雁知道,劉澈是比較迷信的,也知道,自己的安排,很快就會有眉目了,但劉澈原是焦急,薛落雁就越是用平常心去對待,讓劉澈徹徹底底不去懷疑薛落雁。
「落雁,朕以為,這金鳳凰的出現是不尋常的。」
「有什麼好不尋常呢,這裡是帝京,是龍庭,有鳳凰,也實屬正常了,依照我看,到底是皇上您在浮想聯翩了,宮裡還有事情,我就先退下了,告辭。」薛落雁說完就去了。
劉澈張口結舌很顯然,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到劉澈這模樣,薛落雁倒是好笑,迷信的力量卻原來這樣的偉大。
要是早知道會這樣,薛落雁想,不如自己早早的就將這迷信給記錄下來也就是了。
此刻,落雁轉過身離開,在外面遇到了奶娘,奶娘沒有走,卻一下子就跪在了薛落雁的面前,對薛落雁千恩萬謝薛落雁拉奶娘起來。
「這裡處處都是人,眼睛是許多的,您卻莫要如此這般的了有什麼話,都是心照不宣的,能少說就少說,能不說就不說。」薛落雁這樣一說,奶娘也知道了。
「不過是代替娘娘與徽柔公主,感謝感謝您罷了。」
「這個卻不用。」薛落雁。
離開了奶娘,落雁卻看到碧玉來了,碧玉笑嘻嘻的。「剛剛那樣好的機會,您明明是可以讓娘娘出來的,一切都可以反敗為勝。但您為什麼就要裝傻呢,說真的,看到您睜眼說瞎話,連奴婢都為您著急呢。」碧玉道。
「碧玉,很多事情,和我們想象的不完全一樣,現如今,我要是搭茬說了這些話,劉澈會立即明白,事情其實是我在安排的,我丟開手,他就越發感覺事情和我沒有關係了,這二來,讓劉澈親自去找雲縭,雲縭也高貴一些。」
「娘娘是在等,等的都不成了。」
「碧玉,一切的等,都不會給平白無故辜負的,雲縭有出頭之日,因為雲縭時時刻刻為這一天都在做準備,因為雲縭放不下自己的徽柔公主與我們。」薛落雁道。
「是,是,娘娘您倒是有真知灼見的很。」碧玉笑嘻嘻的讚美。
薛落雁不過一笑了之。
帝京里,從來不缺少的就是流言蜚語,因此,冷宮裡出現金鳳凰的事情,今日不脛而走。
宮女們繪聲繪色的描述,可謂妙語連珠,那些親眼目睹了的,無不稀罕,那些沒有好運氣看到的,此刻,也是渴望自己能看一看究竟那一幕是怎麼樣的。
眾人都在關於那件事情做不同的描述,倒是薛落雁巋然不動,對那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儼然是=不動如山的模樣。
「娘娘,今日的事情,您……也聽說了?」傍晚了,吃了晚膳后,薛落雁在蠟燭那微弱的緋紅光芒里,握著綉品飛針走線,此刻,旁邊的嬤嬤小心翼翼的上前,問。
「那事情,自然是聽說了。」薛落雁停下,端詳了一下手中的綉品,在小公主的肚子上比劃比劃。「你說,這個肚兜,我卻做的怎麼樣呢?」那嬤嬤一看,立即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