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結局篇:反殺(13)
換言之,唐家人當年本就是無辜的,這麼多年的通緝他們乃是朝廷之過。時聽雨如今將他們直接帶到了公眾面前,可以說打的就是通過時非晚讓唐家一家子也能得到昭雪的心思。
而這人情,依時非晚的心性,她此刻還真在心底領下了!
「是真的!」
「如此說來,八姑娘所言全是真的了!」
「起碼她所言的身份是真,她自小就是聖蓮宮的,自小就是一顆美人明棋是真的!聖蓮宮早已有了南北二派本就是千真萬確之事,原聖蓮宮宮主乃聖蓮宮南派之人,定北女侯就算與聖蓮宮相關也絕不可能與齊嶼相關,因齊嶼乃聖蓮宮北派之人。且如今看來,齊嶼是為時家八姑娘潛隱於建安伯府的,也不是說不過去!」
「定北女侯與齊嶼沒有關係,這麼說來,她剛剛與齊嶼的對話。也不可能是演的了!」
「定北女侯與齊嶼不相關,那麼,自然便不可能演了。」
「還有,方才那個聖蓮宮逆賊,分明與齊嶼是相識的。」
「雲大人,且去查查,昨日那指認定北女侯的聖蓮宮逆賊,是南派還是北派之人。」
「還有,那個賣國臣邢殷,是南派還是北派之人。聖蓮宮既已成二派,那賣國的,當只有一派!」
公堂內外這下響起的全是看眾們的催促聲。事實與他們起初的揣測大有不同,使得他們難以置信是一回事,但這一樁樁一件件鐵鎚似的就擺在他們面前,已實在容不得他們不信:聖蓮二派分南北千真萬確,齊嶼乃聖蓮北教千真萬確,時非晚套出的那些詭異對話就在眼前上演千真萬確,時聽雨的身份千真萬確……這已是一條赤裸裸的完全展露在視線里的真相線,起碼展示在眼前的這些,已是沒有任何質疑的空間!
如今已只需再查證一些事,這些真相勢必更加清晰,即:
那位指派時非晚的聖蓮宮教徒,即方才被套出話似與齊嶼同夥的那人,乃是分屬於聖蓮宮哪個教派的。當然,還有最為重要的一條,就是——
天成郡主,與聖蓮宮,到底有沒有關係!時非晚下套過後套出的那些話,已讓所有人不得不正視:此已乃是此案一個必查之點!
雲殊哪需眾人提醒,已是直接吩咐道:「來人,去細查邢殷一夥教派分屬!」
「是!」
「雲大人!」雲殊才交待完,時非晚竟是忽然站了出來,未等示意便已說道:「大人要查這些,這一時半會兒怕也不好查!不過有一個人,可便大人大審此事!」
「哦!女侯所言是……」
「聖蓮宮宮主,那位大家都喚做我師傅的宮主大人!」時非晚直接忽視了眾人聽之後詫異的目光,又道:「她現在就在擎王府!大人要盤問,現在便可審!」
言罷,已直接吩咐邱淺道:「將人帶來。」
時非晚這話落,別說百姓,便是雲殊自己,也意外的閃了閃眉眼。
時聽雨以及唐家家眷一等的忽然出現已算是一個大意外。接下來只要細分清楚那叛國的聖蓮宮教派分屬,此案許多不確定的點其實便可以完全清晰起來。
不過,要細查出這些細節,按理來說定還是需要一些時日的。今日查到此處,大多數人心底估著應已接近此案的極限了。
實在未想,時非晚手中竟然還捏著一張牌——
聖蓮宮宮主!
是!聖蓮宮宮主當初是時非晚當初求擎王用免死令牌保下來了的,而這件事,外人沒有人知曉!
所有人只記得:當初聖蓮宮宮主刺殺擎王世子失敗之後,便被押入了宮中。理論上說,應已經命喪,聖蓮宮當由下一任接手了!
便是朝臣,也並不知曉丑婆被保下來這一事。丑婆在擎王府此事,在此案之前也算得上是一隱蔽事。時非晚將她扣在了擎王府,不僅僅是自己想向丑婆討個明確的答案。更重要的是——
這件案子,丑婆定還是個關鍵人物!
聖蓮宮內部事,又有誰,比這個人更為清楚呢!
當然,在今日之前,岑隱扣了丑婆那麼久,定然也已想過法子審問過一些事了。不過,與天成相關的案子,時非晚覺得,要審,便定要在公眾之下,萬人眼中,大審!
「聖蓮宮內部事,又有誰有聖蓮宮宮主清楚!審她,倒是再合適不過。不過,她既然還沒死,算下時間已經被抓了大半年了,如今聖蓮宮還沒被抓出來多少,失了個宮主對整個教派一直以來也未有影響,想來那人是嘴實得很,什麼也沒審出來過吧!」
百姓們倒也敏銳,很快便聯想到了如此多的關聯事。
聖蓮宮宮主被朝廷所抓,這被審是必然的。其中定然還包括聖蓮宮其他餘孽的下落之類的問題。
但就丑婆被抓的這陣子來說,聖蓮宮基本還是原封不動的一個教派。一個宮主出事對他們來說似乎完全沒有多任何影響。
此,已很能說明問題了——
這位宮主大人,在被抓的這陣子里,有關於聖蓮宮線索之類的事,她什麼都沒有招過!
心中這般一想,不免便更加好奇起接下來的審問來——
既被抓了大半年還沒爆出過什麼關鍵性的事,便證明過往的審問里便從來沒成功盤問出來過。
那麼今日,便能審了嗎?
正這般揣摩著,竟是沒等多會兒,便已是見得一位年長的老婆婆被一群人催促著帶上了堂來。如此迅速,明擺著時非晚其實早有所準備。
老人一出場,眾百姓們便踮起腳尖打量了過去。聖蓮宮宮主被擒時容貌便已在民間有所傳揚,甚至有地方還曾傳出過她的畫像。雖非人人知其容貌,但此刻也有一些人手指著大喊道:「是她,我見過畫像!」
「這聖蓮宮宮主也是女人,說起來,也算個奇人了。難怪,能教出定北女侯來!」
「教了那麼多年,定北女侯真像八姑娘所述,不是在替她辦事嗎?」
「你急什麼,且等著審問便是!」
老人一出場,議論聲便再次源源不斷。雲殊只打量了一眼,行動便相當迅速的直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忘了!」老人被衙役往地上一按直接跪了下去,聽言淡淡一抬頭,不銳利也不卑微,直接道:「世人都喚我丑婆!」
雲殊並不糾結在名字上,又問:「邢殷可是你徒弟?」
「是!」丑婆承認。
「那定北女侯呢?」雲殊又問。
丑婆笑得意味深長,「自然也是!」
雲殊眉眼往時非晚身上瞥了眼,才又收回目光繼續回問道:「哦?這麼說,你聖蓮宮,真的勾結北戎,做了那叛國背國的勾當了!
邢殷是最大的叛國內賊,證據確鑿,板上釘釘!他既是你徒弟,是定北女侯的大師兄,那麼這叛國之事,與你聖蓮宮,與定北女侯,也是脫不了關係了!」
雲殊提到的這個,乃是昨日審問過後的結果。這位宮主大人明擺著還不知情。雲殊便將昨日那位聖蓮宮餘孽呈上的種種有關於邢殷以及聖蓮宮叛國的鐵證直接呈向了丑婆,又道:
「你大徒弟邢殷跟你聖蓮宮叛國,板上釘釘!本官命你將原委如實招來,定北女侯,是否乃是你派去楚北的,為的,便是謀楚北兵權!」
雲殊這聲質問過後,見得丑婆神色往那一件件實證上瞄了幾眼,神情莫測,接著她才道:「這些事是我被擒之後發生的。大人怕是審錯人了。」
「被擒的不過是你一人!你們聖蓮宮若有此謀划,依舊可實施!再說,勾結北戎叛國之事,發生已久,你們聖蓮宮,早在一年前便與北戎有所商議,難不成,你身為宮主,會有不知?」雲殊嚴色道:「本官再問你一遍,邢殷叛國,你可知曉?」
丑婆似笑非笑,視線往堂上的時聽雨以及唐家人身上落了眼,似完全未聽到雲殊的話。過了好一會後正要回答,卻是被時非晚直接打斷了,道:「婆婆可要三思而答,叛國之事,關乎聖蓮宮南派的生死存亡。若是婆婆底下的人有罪也便罷了,那自然是罪有應得,若是無罪,背負了這麼個罪名,朝廷過去待聖蓮宮的消磨溫順之態,可便蕩然無存了。便是婆婆無畏,但叛國的罪名,也並非人人能擔!此罪若認了,可是整個聖蓮宮南派之罪,非婆婆一人之事!」
時非晚話音剛落丑婆立馬笑聲道:「晚晚可說錯了,朝廷對聖蓮宮,可從來都算不得溫順。無論是否叛國,聖蓮宮必定的結局都只有一個。罪名,多一項,少一項,聖蓮宮,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