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混亂
見威廉提著短劍走出了房間，靠坐在牆角的諾文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身影，似乎在想著些什麼。
此時已經是晚上可以說的上是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還好，過了一會威廉的眼睛漸漸習慣了這中黑暗，在黑暗中到也能看得見一些東西。
他隨便找了一塊粗糙的石頭，蹲坐在地上，直接就把短劍往石頭上沙沙的打磨著，由於沒有經驗，所以動作看起來十分笨拙，甚至還在手上割了一個口子。
疼的他吸了一口涼氣，連忙把流血的手指塞進了嘴裡。
這下可是給威廉氣的不輕，本來年輕人就火氣大，威廉的脾氣也不算好，憋了一肚子的火，看著手裡的劍是越看越不順眼，最後竟然氣的將劍一把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剛才打磨短劍的石頭上，喘著粗氣。
「劍可不是這麼打磨的，武器是騎士的生命，你怎麼能這麼對他。」一到渾厚的聲音從黑暗中飄出。
威廉順著聲音看去。「是你啊，諾文」他神色一垮，有氣無力的說道。
「武器，是戰士的第二生命，在戰場上他是你唯一的夥伴，你這麼對待他可不行」諾文走到威廉的身邊，蹲下身子，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著威廉稚氣未脫的臉龐，臉色嚴肅的說道。
威廉一愣，獃獃的看著諾文，可以看到，他清澈的藍色眼眸中透著堅毅，眉宇間卻帶著一絲失意，望著諾文的表情，威廉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見威廉理解了自己的話，諾文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把他從石頭上拉了起來。
「短劍長度不夠，就代表著揮砍的力量不大，所以他的優勢就是靈活性，以及鋒利，所以短劍將就的事一擊必殺，盡量不要用揮砍，而是穿刺，明白嗎？」諾文拿著短劍，位威廉講解著，還不時的做著一些穿刺動作。
諾文的動作十分敏捷，出劍極其迅速，一來一回之間沙溢盎然，一看就是久經戰陣的戰士。
威廉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得到威廉的回復，諾文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不過在黑暗的籠罩下，沒有被威廉發現。
接著，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蹲在了石頭的旁邊，將劍刃以極小的角度貼在石頭上，快速的摩擦。
「沙沙沙……」打磨的聲音不停，切極有節奏感。
一邊打磨，一邊為威廉講解打磨武器的要領：「打磨武器時，要先打磨內刃面，打磨的時候越貼近越好，但是不要平鋪在石頭上，刃線不要留的太寬，那樣會非常容易斷裂，要保持鋒利的同時，不損傷他的強度。」
他再說這些要領的時候，又大概打磨了幾十下后，諾文抬起頭問威廉：「明白了嗎？」
「明白了。」威廉點頭說道。
「嗯，那好，你來嘗試一下自己打磨。」諾文不置可否。
「啊？我來啊？」威廉有些錯愕，他還以為諾文會幫自己打磨完成呢。
諾文聞言有些不滿，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當然是你來，難道我能時時刻刻都跟在你身邊幫你保養武器嗎？更何況我也不是你的扈從！」
聽到諾文語氣有些不滿，趕忙道歉：「對不起，諾文，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現在就磨。」
「嗯，沒事的，我只是要你學會一名騎士……所應該明白的事情。」諾文覺得這麼嚴厲對於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不太合適，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下來，不過提到騎士二字的時候，明顯語氣一黯，看來這是他心中的痛。
威廉注意到了諾文的情緒變動，但是他有什麼辦法呢？只好接過短劍，按照諾文傳授的辦法，笨拙的操作起來。
剛開始顯得十分笨拙，不過諾文的教導還是有不小作用的，至少他的技術在慢慢提升。
大概一個多小時后，威廉終於將短劍打磨完畢，經過打磨的短劍鋒利無比，真正的成了一把殺人利器，不說削鐵如泥，吹毛斷髮，至少割裂皮膚，刺穿骨骼是綽綽有餘了。
威廉滿頭大汗的站起了身，獻寶似的把打磨好的短劍給諾文看，一臉的自得。
諾文接過短劍，把劍尖對準眼睛，仔細端詳了一下，便放了下來，說道：「還不錯，這是把能殺人的劍。」
威廉笑而不語，試探的問道：「諾文，你以前作為一名見習騎士，男爵的繼承人，應該很厲害吧？」
說到這，諾文的表情頓時一滯，興緻缺缺的敷衍道：「還可以吧！」便在不多言。
兩人視線相交，諾文能夠看到威廉眼中的堅定與期盼。
看到諾文是這樣的態度，威廉也不放棄，說道：那，你能教我作為一名騎士所必備的知識，品質和……實力嗎？你知道我只是次子，不可能繼承我父親的爵位，所以這麼多年了一來學的都是些教會的東西……」他有些緊張。
「……」
諾文沉默了一陣，看得出，他心中也很迷茫，畢竟做一個強盜並不是他想要的，但是生活所迫，他不得不這樣做，這樣的自己甚至不能稱之為一名騎士，一名貴族，自己有什麼資格教導別人？
思索了一陣，他看著面前眼中充滿了期望的諾文，「充滿了銳氣的少年阿，拼了命的想要出人頭地，去找自己的哥哥復仇，淪落到了強盜團還有什麼前途可言呢？算了，就當是在溫習一下騎士的課程好了。」
想到這裡，諾文對著威廉說道：「好吧，威廉，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引領你的騎士導師，明天開始，我將教會你一名騎士所需的所有東西。」
威廉狂喜，在這個時代，要想成為一名騎士，至少要有過人的武力，以及聲望，不然誰會要你當騎士？養著你白吃？
而且如果想要成為一名貴族，就必須至少先是一名騎士，當然世襲的不算。
這時代，只要你成為貴族，那就和成仙了差不多，就算你在戰場上被打敗了，也不會殺你，因為不僅有高額的贖金，而且殺死貴族還是一件特別不光彩的事情，會找來其他貴族的反感。
這是一種破壞規矩的行為，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會在戰場上被擊敗，誰想要被別人殺死呢？當然，戰場上直接被殺死除外，不然對於貴族大都是俘虜的。
而且，這時代一個平民想要擁有領地是想都不要想，會引來所有領主貴族的圍攻。要是平民都可以獲得領地，將會動搖他們的統治。
這點就連中世紀末期那傭兵橫行的年代都是鐵律，更不要提現在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諾文制止了威廉的手舞足蹈，兩人往房間走去。
兩人離開屋子已經大概有將近兩個小時，可是屋子裡面還是亮著油燈，幾個強盜賭博的聲音震天響，非常煩人。
威廉有些受不了，但是第一天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一個諾文和自己好，也不能直接翻臉。
在這嘈雜的聲音中，威廉皺著眉頭閉上眼睛，強迫著自己睡覺。
但是諾文卻不像威廉忍受不了周圍的嘈雜，就像是沒有任何影響一樣，不知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已經睡去。
威廉強迫著自己睡覺，漸漸的，他的意識模糊了，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突然，威廉感覺一個重物砸在自己的身上，直接就把他弄醒了。
從前世的時候，他就有不輕的起床氣，甚至還砸爛過兩台鬧鐘。
這什麼玩意一下就砸在自己身上了？
威廉二話沒說，下意識的，鬥打的拳頭就錘了上去，膝蓋連帶著還頂了一下。
半大小子的力量不容小視，含怒出手之下，打的上面的東西哀嚎了一聲。
聽到了慘叫，威廉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身上的是個人。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本來新人就要有一個受氣的階段。現在可倒好，直接挑起了老人們的不滿。
一個個氣勢洶洶的壓向威廉。
威廉一陣惶恐，這要是被打一頓，自己可是不好受啊。
就在威廉準備好挨一頓打的時候，諾文擋在了他的身前，把他護在了身後。
威廉心中一片溫暖，自己剛剛認下的導師，竟然這麼護著自己。
「你們想要幹什麼？」諾文擋在威廉的身前，像強盜們質問道。
「諾文，你看不出來嗎，這小子打了我們的人，我們要給他個教訓，識相的就閃開，不讓我們連你一起收拾。」幾個人裡面一人開口道，引得其他的強盜分分附和。
「就是，你諾文整天騎士掛在嘴裡，還看不起我們，你也不過是個沒有牙齒和利爪的獵狗而已。」
「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還自以為高貴呢？」
「我現在是他的騎士導師，我有義務在我教導他成為一名合格的騎士之前保護他的安全！」諾文一字一頓的說道。
「哦呵，哈哈哈……兄弟們聽到他說什麼了嗎？大騎士？哈哈哈，你是騎士嗎？你現在只是一隻落魄的鬣狗！」一名強盜歹毒的挖苦道。
諾文看起來非常有涵養，受到了這樣的挖苦都沒有漏出發怒的表情。
好吧，說他有涵養是錯的，他只是沒有漏出發怒的表情而已，但是他那沙包大的拳頭，卻在下一刻狠狠的轟擊在了出言挖苦的強盜的臉上。
那名強盜被強大了力量打的不聽後退，靠塌了房間里唯一的一張桌子，這才捂著臉頰，痛苦的蹲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