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地下交易（中）

河東的黑街，原本是山西票號，後來票號衰落後，為了維持龐大白銀帝國，這個票號改行成為地下錢莊，專門提供江湖服務。後來，黑街的生意好轉后，轉而做起來了黑市交易。此時，距離那次轉變，已經過去了一百年了。

黑街舉辦拍賣會也是傳統項目，每個月廿三這一天，黑街的各處辦事處必須按照黑街的總瓢把頭的指示舉行拍賣會，這一天拍賣的東西完全非法，既有古墓出土的寶貝，也有盜竊搶劫來的珍品，更有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無上之物。所以，很多人都願意往裡面砸錢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時候，李青雲和沈潮已經坐在了裡面。這個地下的大廳如同一個劇場，但是這可不是演戲的地方，這裡是金錢交易的地方。此時，兩人臉上戴著面具，沒有人知道他們誰是誰。不過，沈潮和李青雲都很清楚，這裡除了他們倆以外，大部分都是純粹黑道上的人。

不久，燈光全部昏暗下來，隨後，舞台上燈光亮起來了，一個穿著棕紅色衣服的男人走了上來，他的左眼卡著一隻小眼鏡。臉上還掛著幾綹小鬍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他並沒有說話，但是他身上那種感覺還是讓人們感覺想笑。隨後，一個尖銳的腳步聲傳來，那種聲音只有鋒利的高跟鞋鞋跟擊打地面的時候才能發出的聲音，接著，幕布掀開，一個穿旗袍的妖嬈女人出現了，她一出場，全場立即安靜起來了。因為她那無比完美的身材讓在場大部分雄性生物都難以掩飾內心的躁動，此時，眾人仔細聽著她說的每一句話，完全就像是被馴獸師馴服的野獸。

不過，這個女人卻讓李青雲高興不起來，雖然身邊的沈潮已經有點不一樣了，但是李青雲還是讓他安靜下來了。隨後，李青雲小聲對他說道：「別心猿意馬了，這個女人可不值得你去泡！」

沈潮一聽，立即回過神來反駁道：「我又沒想泡她！我只是，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智，各種奇奇怪怪的思維忽然涌了上來罷了，等等，這感覺，難道他們用了點手段？」

李青雲這時候很高興，於是他拍了拍沈潮的肩膀說道：「這才對嗎，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才對，這女人雖然看上去是來這裡拍賣東西的，但是她其實是來下毒的，這種淡淡的香氣就是西夏一品堂後代的造物，專門迷惑人的心智。」

這時候，沈潮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李青雲從頭到尾都不喜歡這裡，原來，這一切都是在欺騙和被欺騙當中進行，這就是黑街的規矩。沈潮隨後有所感悟，但是既然來了，那麼就不能什麼都不做就走了。於是，沈潮很認真的說道：「李大哥，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李青雲從面具下面發出了一聲怪笑，隨後他說道：「我今天正好要買點東西，反正我已經取了六萬兩出來，不花點怎麼能行？」

沈潮一下子懵了，隨後他問道：「六萬兩？開玩笑吧？那一疊紙而已？」

李青雲笑道：「江湖中人的地下財產和現實當中普通人的財產不完全對口的，我的父親是個吝嗇鬼，不過他怕自己死了沒人繼承財產，所以，他把他十分之一的財產給了我，大概五百斤黃金，換成地下錢莊的財產就是一千萬兩的本金，錢莊的利息是每年二十萬兩。我每個月基本上花不了多少錢的。」

沈潮一聽，馬上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從來都不為自己的生活發愁了，原來他的錢財早就不需要讓他發愁於生活了。光是收利息，他就可以活的大量的財產了。而且，根據地下錢莊的規則，他可以一比三的比例兌換現實當中的錢。所以，李青雲其實是個富豪，也難怪他不擔心日月聖堂用錢來誘惑他。此時，第一件拍賣品已經出來了。

那個穿旗袍的女人自我介紹說她叫阮念，是黑街派到各地暗巷街拍賣會的流動拍賣人員。每個月她都會在不同的地方賣東西，這個月來了江南。此時，第一件拍賣品一出，眾人都很驚訝，有的人眼珠幾乎都要掉下來了，這件拍賣品實在是太珍貴了。因為他們拿出來的是一根琥珀雕刻的手杖。

這條東西一出，別人不知道，沈潮卻認得，他說道：「這不是山東前幾年被剿滅的黑惡勢力手中拿出來的俄羅斯琥珀宮配飾嗎？怎麼到了這裡？」

李青雲一聽就知道，他一定見過這東西，於是李青雲說道：「既然你見過，一定知道它值多少錢？告訴我，那玩意兒是個什麼情況？」

沈潮一聽，先是擦了擦汗，隨後他說道：「如果用美元衡量的話，至少三十萬！」

李青雲隨後搖搖頭說道：「美元？那麼這就是一件便宜貨，在這裡，至多八千兩！」隨後，一個木槌子的聲音傳來，隨後，那個男人喊道：「恭喜白虎區的三十三號客人買下了這件東西！最後出價八千兩！」

隨後李青雲轉頭看了看沈潮，隨後揚起了下巴很高傲的說道：「你看，花架子在這裡就是不管用！不過接下來的東西可就不一樣了。」

隨後，第二件拍賣品抬了出來，一個大箱子打開，眾人又是一聲驚呼，裡面原來裝著一套黃金盔甲。李青雲和沈潮都不認識這是什麼，但是面前一個大漢卻說道：「蒙古帝國四大汗國之一的察合台汗國御前黃金護甲！這東西也可以在這裡出現？」這時候，李青雲和沈潮都嚇了一跳，這裡居然拍賣一件無價之寶！這可是文物，黑街也是真的大膽。

不過，就像李青雲說的那樣，這裡拍賣的文玩兒都是些花架子，都不可能賣出高價的。即使是純金打造的文物，也只是買了兩萬兩。而買主，正好就是面前的那個大漢。

此時，李青雲已經不敢估計這裡的拍賣品了，因為這時候賣文物這種事情讓他覺得無聊和擔心，因為之前他參加的幾次拍賣會也不過是賣點小物件，這一次一上來就就是幾個大件兒，難道後面還有什麼更加貴重的東西不成？

這時候，萬眾矚目的第三件拍賣品拿出來了，李青雲懸著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因為第三件拍賣品是冷家的製造的武器。

在江湖中人眼裡，世上只有五個鍛造家族，分別是東墨、西冷、南唐、北馮和中孔。東邊的墨家在山東世代居住，據說他們是墨子和公輸班的後人組成的家族，不僅打造兵器一流，更是擁有一個巨大的工業公司。西冷是青海的冷家，專門打造武器的家族，雖然規模不大，但是質量卻獨一無二。南唐是唐門，唐門打造暗器出了名的厲害。北馮是漠北派鐵血堂馮家的簡稱，這一派人打造大號武器的本事高明之外還擅長打造護甲，軟甲之類的東西。至於中孔，孔家神神秘秘的，神龍見首不見尾，而且這個家族是古代歐冶子的徒弟傳下來的技術。不過，今天拿出來的是冷家的長刀。冷家打造的武器大多數都是鈍器，只有刀屬於利器。也就是說，冷家把全部精力放在打造刀上面，所以，他們家族打出的好刀，一把在黑市上賣十萬兩都有可能。雖然李青雲和沈潮都不使用刀，但是李青雲還是第一個帶頭叫價了，因為他知道，這把刀可以換取的其他價值絕對值得他出錢。

這時候，真正的拍賣才算開始了，因為，這個拍賣場的聲音再次高了起來。而且，價格瞬間從五千兩飆到了四萬兩了。此時，還在競價的就只有十五個人了。

面對這個情況，李青雲卻胸有成竹，因為，對於他們來說，他才是拍賣會的王者。江湖在他眼裡不過是明爭暗鬥而已，今天的拍賣會，就是一場暗流涌動的鬥爭，現在，這場鬥爭才算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