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畫風清奇之人

姜雪海才將通勤包內的資料整理了一番后，就接到了他的電話，於是穿了簡單的T恤衫配上一條牛仔短褲，踩了一雙小白鞋簡裝出門，揉了揉自己麻木的臉頰，腳下虎虎生風地朝著小區門口走去。

等到站在小區門口看到那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路虎的時候，姜雪海承認雖然臉上的表情繃住了，可是內心茫然卻像是泥石流一般衝破了一切的阻礙。

經過百度的查證后，昨夜裡的珂珂男友開的那輛令人印象深刻的黑色轎車就是路虎，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見到這個牌子的車。

難道現在的路虎已經化身為大白菜，隨處可見了，這麼說的話消失的這幾年他是跑到迪拜挖石油去了。

洛煜楚顯然沒有看出她強裝的鎮定，只是抬手輕輕扶了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聲線帶著一絲沙啞，不咸不淡地看著她。

「上車吧。」

內心默默吐槽著，果然很社會，人狠話不多。

在這樣的氛圍下，姜雪海乖巧地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順手為自己綁上了安全帶，全程帶著禮貌性的笑容。

直到轉頭看見那副面孔，猝不及防地想起昨晚鬼畜般的夢，只好強迫自己將目光看向街邊被修剪地整整齊齊的樹木，靈魂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體里了，飄然升天，不知道在哪裡晃蕩了。

洛煜楚捏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用力，在她發獃的時候，目光貪婪地看著她，猛然間心中有一瞬的刺痛。

她這般刻意地拉開距離是為了待會兒要去見的那個男子嗎？還是說現在不顧場合地發獃就是在想那個男子，這個認知讓人恨不得將她將她關在家裡，不再讓她去見別的男子，讓她的眼裡只有自己。

蘇初曾說過既然得病了，就不要去禍害她，當初毅然決然地拋下所有離去。

可是她總能輕而易舉地打破自己給自己的牢籠，總能隨意牽動自己的情緒，所以決定回來，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

兩人在車內不言不語地待了兩分鐘，強烈的視線迫使她的靈魂回歸體內，轉頭和那雙深藏著複雜情緒的眼神對視，便狼狽的逃開。

他為什麼還沒有發動車輛，不知所措地轉了轉眼珠，輕語道，「林姐她同經緯老師您說過今天我們要去瓊宇集團的事情了吧，沒想到老師您也對我們小記者的事情感興趣。」

「嗯。」洛煜楚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每次聽到她帶著尊稱地說話總有些糟心，不高興。

姜雪海簡直要抓狂，就不能多說幾句話嗎？而且這種莫名的低氣壓是怎麼回事。

「可有什麼想要收集的生活素材嗎？」

「就看看。」

洛煜楚突然間唇角微微上翹，這一幕讓姜雪海眨了眨眼睛，是自己的錯覺嗎，他竟然笑了，可是為何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那我們早些出發吧。」

姜雪海胡亂地點點頭，像是在為自己打氣，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不一樣啊，總有一種被他看透了的那種感覺，而且怎麼會如此冷淡。

茫然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梧桐樹，綠油油地葉子在輕輕地飄啊飄，現在還不是冬天呢！

「地址。」

他的話語有些模糊，姜雪海聽得不太清楚，艱難地開口再問了一遍。

「你沒有告訴我地址。」洛煜楚的眼睛正好看向有些被嚇到的少女，眉心微微皺了皺，所以剛剛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臉上的表情滿是不耐煩，他的眉頭甚至皺了皺眉，姜雪海的小心臟也隨之抖了抖，用著機械的女音說道，「查理大街19號。」

「好。」洛煜楚乾巴巴地回了句，收回視線，發動了車輛，車輛平穩地往前開著。

導航的聲音縈繞在車輛內，這讓姜雪海抿唇不語，心底有個暗暗的猜測，他是最近才來這座城市的嗎？

洛煜楚眼角時不時地看向面無表情的她，皺了皺眉，所以她這算是被自己嚇到了嗎，懊惱地捏緊了方向盤，車速在他的腳下不知不覺加快。

幾年的社會經驗不允許姜雪海在車內沉默，這樣的沉默像是將對方只是當成了司機，很不禮貌，而且他突然加快的車速讓人有些不安。

「經緯老師，最近我有幸拜讀那本《浮力小丑》，我很喜歡。雖然是懸疑故事，但卻像春日清泉那樣溫暖感人。厚重的父子情、兄弟情，還有那樣夢寐以求的一家人。怎麼說呢，就像是所有的人都困在深海里，只有小丑能自由地上浮，那是因為，他學會了笑。」

「嗯。」洛煜楚的眼裡閃過溫柔，這個故事也救贖了自己。「我很高興你能喜歡它。」

姜雪海詫異地轉過頭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洛煜楚，當初在沒有開門之前，其實自己很是期待能寫出這樣溫柔的故事的人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好像都快忘記了那種見偶像的激動了。

是不是在他冷漠的外表下，有一顆無比溫柔的內心。

這樣的想法讓姜雪海放下了內心隱隱的戒備，他還是當初那個會紅著臉抿唇微笑的少年吧。

接下來的路上，姜雪海輕輕地說著關於那本小說的讀後感，他雖然只是尋常的應聲幾句，但是兩人的關係在下車前已經緩和了許多，至少他願意和自己多說幾句了。

車輛穩穩地停在查理大街19號，隨著保安人員的指示，他將車輛開進了地下停車場，塗滿綠色油漆的地下車庫沉悶壓抑，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

「經緯老師，接下來您就跟著我上樓就行了，在年中盛典上，您也會遇到瓊宇集團的副總喻鵬雲。」

「好。」

在洛煜楚審視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將他帶到了瓊宇集團的前台，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他身上的氣質更加的陰沉了，好似暴風雨的前夜，令人感到壓抑。

陪著她等待著那所謂的男子，這絕對不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情，甚至瞧見她不願意多說幾句的時候，內心更是狂躁，這是在明晃晃地告訴自己那個男子對她有多重要嗎？

電梯門叮咚一聲緩緩打開了，姜雪海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瞧見從那縈繞著金光的通道里走出來的人時，還是刷了自己的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