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9 烏龍

此時顧宸鈞正站在二人的身後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沈悅心跳起來，給躺著的那人點了穴，又道：「你不用對我負責，你兄長待會兒就來找你，你就在這休息就是。我就……我就先走了！」

沈悅心巴不得快點溜之大吉，不想，剛一轉身就看見了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顧宸鈞。

顧宸鈞一言不發地走過去，摟過沈悅心的腰，輕聲道：「走。」

「那個……小宸，你先放手，太癢了……」

「不放。」

沈越凌不得法，只好解釋道：「我打賭去丞相家偷東西，結果暴露了，所以……就這樣了。」

「那個男的是誰？」

沈越凌思索了好一陣，歪著頭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跟他待這麼久？」待到別人都想娶你了？

沈越凌不好意思地擺擺手：「都是誤會，誤會……大家都是男人。」

「跟我回去，他們找了很久了。」

「好好好，我們這就回去。」沈越凌牽起顧宸鈞的手，「我就知道小宸會找過來，所以才選在這裡藏起來的。」

「哼，我光是找你的方向就找了很久。」

「都一樣，反正最後我都被小宸你找到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春獵完的第三天，大皇子來找沈越凌拿葯。

沈越凌邊往嘴裡塞一塊兒桂花糕，一邊嫌棄它太甜，又空出時間回答道：「什麼葯在我這兒啊？我怎麼不知道？」

大皇子恨鐵不成鋼道：「就是那個可以使人致幻，最後會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葯，雖然只有一天的時效，但是好在沒有副作用，所以賣得特別貴。你別說你給我弄丟了！」

沈越凌偷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心下道：糟糕！給那人吃了去……

他心虛地回應道：「昨天我不是病了沒出門嗎？自己在家……無聊得慌，就自己吃了……」

大皇子一拍腦門兒：「你怎麼自己吃了？我還想整蠱別人的。」

「怎麼？別人重要還是我們的友誼重要啊？」沈越凌一副「你自己掂量我有多重要」的模樣，二郎腿翹得老高。

「當然是沈悅心重要啊，穿上從全京城最好的錦繡坊里做出來的桃花落衣裳，簡直就是天女下凡。」

沈越凌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啪」一聲放下手裡裝桂花糕的盤子：「是不是你出的餿主意？」竟然讓本大爺男扮女裝！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身邊的那個太監，非要這樣定規則。」大皇子似笑非笑道，「我也是打開懲罰錦囊才知道這事兒。那貨說了，他寫的時候料定了你肯定輸不了，結果你給輸了。不然我早就把他砍了。」

「出息！誰都知道你捨不得他。」沈越凌決定不再理會此人。

大皇子色眯眯地湊過來問他：「怎麼樣？夢裡頭的姑娘比醉春樓的好看吧？」

「還……還好……」沈越凌內心：我去！我怎麼知道會有這樣的效果？這都什麼葯？！！

聽著大皇子的狂笑，沈越凌第一次覺得跟他做朋友真是一個噩夢。

沈野因還在休沐，被顧南星叫進了宮中：「你的那位好義女今天怎麼不在離京了？」

「額……她回邊疆了。」

「回去做什麼？」

「找她父母。」

「我聽丞相說她不是個孤兒嗎？」

「她的父母重生了。」

顧南星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放縱他沒戳穿：「哦，原來如此。朕還想著讓她來陪陪均兒。」

沈野如釋重負，還以為找她要做什麼事呢：「皇上，我兒子也可以陪著四殿下啊，我這就叫他進宮。」

「均兒說不必，昨天他們二人好像是鬧了彆扭。」顧南星似笑非笑地看著沈野，「不過昨天他們本是見不著的，難不成是夜裡？」

沈野嚇得不敢再說一句話，不知顧南星此言何意。他顧南星連重生這種話都會信的，想來也是腦洞清奇。為了不讓事情往奇怪的方向發展，沈野勇敢地提出約顧南星去釣魚。

又是愉快而又輕鬆的一天。

回到此時的宮牆內，沈越凌忽的輕笑一聲：「你是在想那年的春獵？」

「莫非上將軍也是？」

沈越凌垂下頭，右腳在地上畫圈圈：「是啊，那真是最胡來的一次。」

「不瞞上將軍你說，當年我們兄弟二人不知道你男扮女裝這件事，星沉一直在將軍府和皇宮私下打聽沈悅心姑娘去了哪裡。後來知道他知道那是你的時候，他那震驚到連退三步的模樣，我現在都還記得。」

沈越凌調侃道：「是嗎劉堅強？」

當事人星沉站在二人身邊表示我什麼也沒聽到，我跟你們處在不同的世界。

「星浮哥哥，你說了要帶珠兒出宮回結海樓的……」珠兒看眾人相談甚歡，也沒個人理自己，委屈極了。

「這……」

齊淵蹲下身開口：「珠兒和我一同回去吧，你柿霜姐姐也很想你了。」

「真的嗎？珠兒也很想姐姐！」

齊淵牽起珠兒的手站回沈越凌旁邊：「越凌，我們走吧。」

「那就告辭了。」

星浮退至一旁點點頭。他突然發現這位威風凜凜的上將軍什麼時候需要人扶著了？

「且慢，你的眼睛？」

星沉抬手打斷他：「萬望兄長保密。」

「唉，怎麼會變成這樣？」

沒有人說話，齊淵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之後，沈越凌又強行給沈野守靈，一刻也不間斷。這回星沉終於沒有站在他身後，而是站在他的對面，死死盯著他。

「該回去休息了。」

「明天他就出殯了，還是……多陪陪他吧。」

「要陪可以，你別哭。」

「反正……我也看不見人，別人也看不見我，你就別管我了。」

星沉不得法，只好從懷裡拿出一張手帕，小心翼翼地給他擦乾淨臉頰。沈越凌瓮聲瓮氣道：「謝謝。」

「不必，你也照顧過我。」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沈悅心就是我的？」

「大概是，討厭你之後。」

沈越凌愣了愣：「你討厭過我？」我怎麼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

「現在不了。」

這還差不多。

「哦。」

沈越凌挪了挪自己的膝蓋，又問：「你的心上人……在白鷺洲嗎？」

「……」星沉沉默幾秒。

「嗯。」這個笨蛋。

「我還以為你要娶沈悅心呢。」沈越凌繼續揶揄。

「她嫁，我便娶。」星沉說得很認真，不是那年春獵在山洞裡的敷衍和無奈。

奈何沈越凌卻突然收起了嬉笑：「他已經瞎了。」

「無妨，我願意做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