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魚與熊掌
此時甜蜜的時光交叉著過往情竇的初開，讓人分不清這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
兩人忘我的填補著逝去的時光，彷彿在此時便要圓了那所有的夢。
顧一帆終於敞開了心扉，終於與夢中的女神有了肌膚上的相親。他的心在此刻完完全全的放開，不再含蓄，不再顧慮。不管他們之間還有誰，他都不在乎了。只要她在乎著自己，他便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感情是需要去爭取的，若是彼此相愛，為什麼還要去退讓？還要去成全？
顧一帆在心底下定了決心，不管她有沒有男朋友，他也不會再退縮。
不舍的離開她的唇，顧一帆滿眼的星光更加令人炫目，那裡飽含著深情與眷戀。
「你是在乎我的，對不對？」他就像一個小孩，滿心的祈求著關愛。
「我在乎，一直都在乎。我不忍心看你如此彷徨，不忍心看你受傷。」唐夕夢望著如此軟糯無害的眼，終是不忍，幽幽吐出內心的憐惜。
「這是愛嗎？」顧一帆眼神亮如明月，他看到了一絲希望，不想就這樣白白的放棄。
唐夕夢眼底的波瀾此起彼伏著，她怔怔的望著那雙讓她沉陷的星河，不自覺的點點頭。
這怎能不是愛呢？只是早已埋藏在心底，不敢去觸及。
顧一帆那輕薄的唇，終於撐開了一個深深的笑。他輕輕的在唐夕夢的額頭印下一個吻，仿若劫後餘生。
「我愛你，這十年來從來都沒有變過。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現在你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唐夕夢的眼神暗了下來，眼皮無力的垂下，內心又開始一陣絞痛。
到了此時，他們已經站在了同等的位置。是自己不夠理性，硬生生拖了顧一帆下水。
她是捨不得顧一帆的，內心的躁動，時時刻刻提醒著她，他在自己的心底有多麼的重要。
看著他總有種想要關心他，照顧他的慾望。
可是於雨森自己已經有了回應，和他在一起確實讓她更有安全感。她什麼都不用想，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害怕，因為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為自己遮風擋雨。
這是她從成年以來，最缺少的。一個人風雨飄搖，生病的時候，遇挫的時候，都是她一個人挺過來的。
她也渴望被關懷，被呵護。
可此時看著他期盼的雙眼，感性與理性不斷地交纏。
空氣彷彿已經凝固，沒有任何的流動。
「夕夢。」門口傳來的聲音，將兩人出竅的靈魂生生的拉回。兩人同時驚愕的看向門口，心跳都漏了一拍。
只見於雨森站在門口，正神色複雜的看著他們。
看著地上破碎的玻璃瓶，再看到唐夕夢受傷的手。來不及深究，他便一個大步跨到了唐夕夢的身邊，拿起她的手，滿臉的擔心：
「你的手怎麼啦？」
唐夕夢眼神躲閃，驚慌失措的收回手，小聲低語著：
「我沒事，就劃了一下。」
看著她不自在的神色，於雨森心裡一陣不安。他又看向顧一帆，卻見他依然緊盯著唐夕夢。兩人隔得如此之近，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此時三人的距離都很近，空氣突然也安靜下來，讓唐夕夢尷尬無比。她把頭垂得很低，顧一帆的問題還沒有回答，於雨森卻又出現，讓她不知如何開口。
「夕夢，大家都在。」顧一帆開始本覺得尷尬，但是想到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有些東西自然是要面對的，那還不如敞開了說。
於雨森一臉的疑惑，他冷眼看向顧一帆不滿的問道：
「什麼意思？」
顧一帆豁出去了，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唐夕夢鬆口，他絕不能浪費如此好的機會。依照於雨森這樣霸道的性格，今天若不趁著氣氛把事情挑明了，明天甚至以後都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唐夕夢一臉的驚慌，她以為顧一帆會顧忌，沒想到他會在此時讓自己做選擇。
顧一帆哪能不知道，這等於是逼她，是陷她於不義，是讓她痛苦為難。可他更明白，有些事情總需要有個了結，無論她選不選自己，自己都爭取過了，自然就無憾了。
他從前總是靠幻想支撐著自己，可真的嘗到了甜頭，再放棄又怎麼可能那麼的容易，所以從來都不爭不搶的他，也終於硬氣了一回。
「夕夢。」顧一帆並沒有回答於雨森，只是望著驚慌的唐夕夢，他依然是狠下心來想要一個了斷。
於雨森看著唐夕夢為難的表情，終於明白他是在逼唐夕夢做個選擇。心底的怒火一觸即發，他一把抓起顧一帆的衣領，目光寒冷，后槽牙使勁磕著。
「顧一帆，我警告你，別太過分！」
顧一帆有了心理準備，在他冰冷的注視下，沒有半點畏懼之色。
唐夕夢看到這一幕反而嚇到不行，於雨森的霸道她是知道的，此時就怕他真的下手。
「雨森，不要！」她幾乎是乞求，眼中全都是恐慌。
於雨森不甘心的重重放開他，眼裡的怒火彷彿要點燃他。
顧一帆已經明白了唐夕夢的心意，自然不肯如此輕易放過。
「夕夢，我知道不該逼你，可是事到如今，是該有個了結了。」
唐夕夢本就心亂如麻，聽了這句，她更加不可思議的看著顧一帆，這還是那個內斂害羞的他嗎？
她不知道不曾得到便不會有欷吁，得到過便食髓知味。顧一帆已經嘗到了，所以他不會再那麼心甘情願的放棄了。
於雨森雖是滿腔怒火，但是此時的關鍵是在唐夕夢，所以他不免也開始不安起來。
兩人都神情緊張的看著唐夕夢，害怕她不是選的自己。
唐夕夢此時所受的煎熬並不會比看到那些流言蜚語時的少，那些是誅心，而此時卻是焚心。
她的臉越來越蒼白，內心的煎熬愈來愈烈，終究她只吐出一句蒼白無力的話：
「你們都走吧！」
兩人同時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我累了，你們回去吧。」
唐夕夢說完直接轉身，朝床邊走去。她無力的上床背對著他們躺著，什麼都不再想說。
兩人楞在原地不知如何言語，看著她纖弱的背影，也不再敢說什麼。
到了這個份上，兩人自知留下也是徒增她的煩惱，於是便也識趣的一前一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