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當逃兵怎麼了

（20）當逃兵怎麼了

「老爺，還是把小少爺送走吧。您別忘了當年的約定！」

「爍叔！你什麼意思！」林風，少不經事，這麼一鬧，還怎能有暮秋立足之地？

「風兒，大人說話。你先不要插嘴。」

「爺爺！」林風還想說些什麼，卻只好咽下去。隱忍，不能再發。

孫叔一直陪著暮秋站在門外，沒有驚訝，沒有慌張，只是像長輩一樣輕輕的拍了拍暮秋的肩膀。小聲的告訴她，「孩子，都會過去的。」

「老爺，暮秋姑娘來了。」孫叔朝廳內報備。

「別怕孩子，不會有事的。」暮秋看著老孫，聽著老孫叔一遍遍小聲地說著。

「爺爺，早上好。」暮秋平復了心情，裝作沒事兒的樣子，走入廳堂。

「好，好。海生，小爍，這就是於暮秋，風兒帶回來的孩子。」爺爺指著暮秋告訴旁邊兩個中年人。

「叔叔們好。」暮秋不是傻子，還能看出他們的和老人家最初一樣的驚訝。

「暮秋，我帶你走。」是林風，他拉起她的手，準備帶暮秋離開這裡，而她卻本能的往後退了兩三步。

「林風，這是還你東西的。」她推開了他的手，「這個你拿著，它本不屬於我，你應該給它找到，它真正的主人。很可惜，我並非它的主人。我不會跟你走的，你又能帶我去哪裡呢？」暮秋把素簪子遞到他面前。

「你是在門外聽到什麼了？」他不肯接過簪子。眼睛憤怒的看著她，看著面無表情的於暮秋。

「少爺，暮秋那孩子是和老孫一起過來的。」老孫叔幫暮秋解圍道。

「我只不過是想了一晚上，覺得我們應該是都錯了。」暮秋徑直走到老人家面前，把簪子遞給老人家，「爺爺，這簪子太過貴重，我還是不能收下，對不起還是還給您吧。」

「丫頭，你這是……」老人家疑惑又欣喜的接過簪子，激動的語無倫次。

「爺爺，您能派車送我下山嗎？躍海山莊，根本沒有公交更沒有過路的車輛。我還是要謝謝您的款待，可我實在是不能再在府上打擾，我該回家了。」暮秋微笑著看著老人家，其實能看出，老人家的那份喜悅，的確，也許她和林風真的不該在一起，根本不適合。

「廣發，派車，派最好的車送暮秋這孩子下山。」老爺子趕緊將簪子接過去收好。

「好的，老爺。」老孫叔恭恭敬敬的朝老爺子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帶暮秋離開。

「爺爺，聽說你快過生日，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丫頭，爺爺謝謝你。」

林風卻上前，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死都不放手。「你要去哪？」他小聲問，咬著牙根。暮秋的胳膊被弄得生疼，卻也有那麼一秒希望他不要放手。

「林風，別鬧了，放過彼此吧。」可最後，她還是將他的手指一點點掰開，跟著老孫叔離開。

暮秋不敢再看林風，錯過他，不敢看他那份絕望，也不敢看他那份憤怒。林風，對不起，我們不應該讓大家為難。可就在跟著老孫叔出去，邁出門檻的那一瞬間，心揪著好痛，淚就開始一滴滴的落下來。

「林風，對不起。」暮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聲來，只是控制不住眼淚，落在門檻之上，便匆匆離開。

「廣發，你這是去哪？」是海魂，可是暮秋對他的那種寒顫，那種害怕好像消失了，也許是因為人悲傷到極致真的會失去所有感覺。

「海魂少爺，老爺讓我送這孩子下山。」老孫退後一步，海魂看見了滿眼淚水的暮秋。

「我送她吧，幫我和我哥說一聲，我就不進去了。她也算是我同學，把她交給我，你放心吧。」海魂沖著暮秋勾了勾手指。可這傻丫頭只是低著頭，根本不願理會任何人。

「那好，海魂少爺，我去回話。這孩子就拜託您了。」老孫走了，可暮秋還杵在原地，不願離開。

「於暮秋，你要去哪？」海魂有些不耐煩地問著。「哭哭哭，除了哭，你還知道什麼？既然相認就應該知道要承擔的後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一邊咒罵，一邊卻從兜里拿出手帕遞給暮秋。

「我想迴文市。我想家了。」暮秋小聲地說了一句。

「擦擦吧，別弄得像我把你怎麼了似的。」暮秋知道他是想開玩笑逗自己笑，無奈她真的笑不出來。

「謝謝你，海魂。」她還是低著頭，跟在他身後。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來歷，但現在，能依靠的除了他，好像再也找不到別人了。暮秋忽然間覺得自己可笑，為什麼到了海城之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呢？不是往好的方向發展，而是朝著更糟糕的方向加速衝刺。

「他欺負你了？還是他們欺負你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懦弱到不像樣子了。你這是逃兵，知道嗎？」他停下了，轉過頭，扶住暮秋，問她。

暮秋看著他，淚還在一直流，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逃兵怎麼了！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就對嗎？我們不會在一起，也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為什麼還要執著，執迷不悟？」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在哭？你真的要回去？你想好了要離開了么？」海魂看著梨花帶雨的暮秋，心底如錐心一般，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如冰封一般的心中被漸漸消融？

「我難道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嘛？你到是說說看，有誰規定不許站在這裡哭的？」暮秋就站在那裡，站在原地，看著他，看著模糊的海魂，林風你是什麼時候找出來的？

伸過手抱住他，抱住『林風』，頭埋在他懷裡，盡情的哭泣。

「於暮秋，於暮秋！你怎麼了？」海魂扶住昏倒的暮秋。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抱起她，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給我放開她！」王林風衝過來，拽住海魂的胳膊。

「王林風，你有病是吧！你到底對她做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如果保護不了她，就儘早放手！」海魂沒有理會，準備往前走。

「我讓你放開她，你沒聽見是不是！」林風直接上手去搶。海魂側身閃躲，兩人就這樣廝打起來，互不相讓。

「秦海魂，你找死是吧！我不管你是什麼，你把她給我放下來。」林風鉗制住海魂，海魂因為手上抱著暮秋動彈不得。

「王林風，你是覺得自己可以了是吧，你別忘了，我不是人類，就憑你一個弱小的凡塵，我分分鐘要了你的命。」

「那請儘快，別只是嘴上功夫了得。說來說去，你又能怎樣？」林風分毫不讓，拚死一搏，卻讓海魂有些動搖。王林風，無論過了幾百年，幾千年，你還是這個樣子。

「鬆手！」林風硬搶。

「我不松又怎樣？別忘了，你姓王，峰林集團的太子爺。容不得你在這裡撒野！」海魂更是沒有絲毫示弱的樣子。

「還想比劃是吧，那好，我奉陪到底！」

「自不量力！」海魂一隻手抱住暮秋，另一隻手抬手輕輕一揮，林風便被一陣狂風卷翻在地。「王林風，不是你的，你最好別碰。」海魂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林風，抱著暮秋便走。

可沒走兩步，又被纏住。王林風，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剛才的那麼一掃，一般的壯漢都會被打暈不起。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比狗皮膏藥還粘人！

「我讓你放手，你沒聽見啊！」王林風站起來踉蹌地走到海魂身後，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

「好啊，我放手。她現在昏倒了，你要怎樣？你能站起來就算是個奇迹了，你能帶她離開這裡嗎？不能是吧，不能，就讓開。」海魂一抖肩，林風直接趴在地上。

「我不能，也不准你碰她！」林風努力地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可試了四五次都再不能起身。

「你，沒有能力保護她，就給我離她遠點兒。我不想看見她再為你掉任何一滴的眼淚！否則，我對你絕不客氣。」海魂溫柔的抱著她，離開躍海山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於暮秋，該醒醒了。」暮秋不願意醒過來。在夢裡，她在林風的懷裡，聽著他再也不會讓她受傷的情話。

「於暮秋，別在那思春了！趕緊起來！馬上過文市的高速收費口，接下來要怎麼走？！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裡。」是海魂的聲音，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暮秋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倚著秦海魂，抱著他睡著了！我的天哪！暮秋根本沒搞清楚自己是怎麼到這裡的，明明記得自己上一秒還在躍海山莊，怎麼會和他在迴文市的車上？

「哦，把我送到時代廣場那邊就好。出了收費口一直走，沿著中央大街就能到的。」趕緊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坐直。先不管那麼多，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可暮秋還是用眼睛偷瞄海魂，他開始動動胳膊，抖抖肩膀，摁摁脖子。

天哪！臉丟大發了。給塊豆腐，撞死算了！暮秋撇過臉，不敢再看海魂。可海魂看著她，嘴角卻慢慢上揚……